如冰赶紧喊道:“你敢!”
张无尘停了手,定定看了看如冰,咧嘴笑了,道:“我真不敢。”
如冰差一点就没忍住泛上心头的笑意。
如冰在风尘堡,一待就是数月。虽没了自由、没了功力,好在有小梅作陪。张无尘也还算体贴,在如冰的居室摆满鲜花,又弄来一张琴,还从各地搜罗了不少好茶。投其所好的功夫,做得很足。
虽如此,该用的药他也一样没少。如冰日日与药效抗争,又兼功力全无,很是辛苦,人也瘦削了不少。
一日,闲谈中小梅说道:“宫主,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在设计陷害我们?”
如冰沉默了一会儿道:“消息是你、小兰、燕飞儿带回来的。”
小梅有几分紧张地问道:“宫主,你不会怀疑是我吧?”
“如果是你,怎会傻到连自己也送入虎口?”如冰略带嗔意道。
小梅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小兰除随你去了一趟塞北,与外界基本没什么联系。”如冰又道。
“燕飞儿……”小梅道,“宫主与她已有二十年未见……”
如冰眉尖微蹙,沉默不语。
张无尘又来看望如冰,也不等如冰邀请,便在茶台另一侧坐定,与如冰面对面。婢女上前与他斟好茶。他察言观色,发现今日如冰的面色竟有几分亲切随和。
“是谁与你串通一气设的这个局?”如冰抿了一口茶,看似随意地问道。
张无尘“嘿嘿”笑了两声道:“我若是你,便不会问,因为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
如冰在心里暗暗骂了句“老奸巨滑”。
“你待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张无尘又道,“只要你从了我,你在素心宫所拥有的,在这里也一样不会少!而且,有我在,你再不会遭人算计。”
如冰冷笑了一声道:“要我从了你,给个理由先。”
张无尘以为看到了希望,急迫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被困在风尘堡的女子,差不多都是因为你自以为的这个原因吧!”如冰道。
张无尘怔了怔道:“好吧,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把她们全部解散!”
“不必,没这个必要!”如冰冷冷地说道。
张无尘敛了笑容道:“反正,进了风尘堡,你就休想再离开!何去何从,你想想清楚!”说完,站起身拂袖而去。
虽说风尘堡什么都不缺,但毕竟是被囚禁,如冰哪有心思赏花、品茶,心境难免郁闷,加之药物对身体的伤害,如冰竟一天天消瘦下去,乃至一病不起。
小梅焦急万分——再这么下去,宫主的命都要丢在这里,得赶紧想个办法让宫主出去!
张无尘再来时,小梅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吧。我永远留在风尘堡,你放我家宫主出去。”
张无尘奸笑了两声道:“你当然得留在风尘堡了!不过,你家宫主也不能走。日后,她做正室、你做偏房。”
小梅强忍住骂人的冲动,平心静气地说:“你看,我家宫主都病成这样了,你勉强将她留下来,恐怕她命不久矣!”
张无尘莫测高深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死。”
小梅猜不出张无尘这句话的含义,不知他会对宫主做什么。
这日,如冰精神尚好,便让小梅扶着去外面走走,巧儿和倩儿则在不远处跟着。
小梅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宫主,我们得想办法逃走。”
如冰苦笑道:“怎么逃?你我现在都没有任何一点功力。你看到那两个人了吗?”如冰朝巧儿和倩儿的方向努了努嘴,“名为侍奉,实为监视。”
“我们被困在这里已有两个多月了,按说,小兰和燕飞儿应该来救我们啊。”小梅道,“莫非……”小梅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如冰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这一次,张无尘一进如冰的房间,便反手将房门锁住。小梅感觉到有些蹊跷,拍打着房门道:“张无尘,你锁门干什么?快把门打开!”
果然,张无尘边走近如冰,边脱掉了自己的长衫。
如冰一边紧张地往后退,一边问道:“张无尘,你想干什么?”
张无尘一把扯掉如冰的外衣道:“我已经没有耐性了,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
如冰又羞又气,她急中生智道:“慢着!”
张无尘果然住了手。
“你能保证,你的药可以控制我一辈子吗?”如冰道,“如果不能,他日我功力恢复之时,便是你身首异处之日!”
张无尘笑嘻嘻地说道:“这个你不用操心,我有办法彻底废掉你的武功!”
“好吧。”如冰见这一招吓不退他,又道,“你知道我在江湖上有很多朋友,个个武艺超群,你真的愿意因违背我的意愿,而给自己树敌吗?”
张无尘听百花夫人讲过“桃园六痴”的事,尤其是那个“情痴”花遇春;自己是*,喜欢收集各色女子,但一向知轻重,从不用性命去赌。
想到这里,张无尘道:“我本不欲违背你的意愿,可你的身体病病殃殃,我实在着急!”
如冰见自己的话奏了效,便顺着他的话道:“我会尽快养好自己的身体,在此之前,希望你不要乱来。”
张无尘说了声“好吧”,悻悻离开。
门一打开,小梅便跑进来问道:“宫主,你怎么样?”
如冰晃了几晃,跌坐在榻上。她本来身子就虚,经过刚才这一番智斗,更觉乏累;好在,有惊无险。
小梅担忧地看着如冰道:“宫主,您躲得过一次,躲不过两次三次啊!”
如冰黯然道:“事已至此,只能躲一时是一时了。”
练了素心功法后,百花夫人容颜大改,日渐不满足于只待在千红窟,便想去桃园走走。
她带了青衣,拎了两坛椒花酒,来到桃园。
逐花蝶正与独孤弦坐在桃树下闲聊,远远看到火红的一团朝桃园移动,便猜到是百花夫人来了。
人还未到近前,就听到百花夫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好些日子不见,给你们带了两坛椒花酒!”
逐花蝶回道:“我们这里有专门的酿酒师,不缺酒喝;至于你嘛,更是不想见!”
百花夫人并不生气,嗔道:“几日不见,你小子,学坏了!”
听了这话,逐花蝶倒不好再说什么带刺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