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雷洪的喊声,司空曙压低声音说:“是我,司空曙。”
听说是司空曙,雷洪起身走至洞口,一把将司空曙扯进洞内,说:“你这么快就又来了?解药还没制好。”
司空曙说:“我此行不是来找解药的,还有比解药更急迫的事。”
雷洪闻言,惊讶地问道:“什么事?”
司空曙说:“如冰,是不是被百花夫人关在千红窟?”
雷洪说:“我不清楚呀。不过,今天那些所谓倾城帮的人,全部回来过,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雷洪一直不满意艳红加入什么倾城帮,还更名叫百花夫人,眼里根本没他这个丈夫,所以,始终不肯承认有什么倾城帮,谈起倾城帮,也总会在前面加上“所谓的”三个字。
司空曙说:“这就是了。如冰今天一早被人抓走。我想抓她的人除了百花夫人,再不会有别人。她现在被关在哪里?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她?”
雷洪说:“你别着急,让我想想。若百花夫人真把人抓回了千红窟,那一定是藏在最里面的石室里。”
司空曙闻言,急切地说:“你带我去见见她!”
雷洪说:“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如冰在不在那里,只能是我先去看看,然后再想办法让你们见面。”
司空曙只好点头答应。
雷洪让司空曙藏好,自己出练功室,径直向里面的石室走去。走到石室门前,见有两个小厮守着。雷洪说:“我要进去找点东西。”
其中的一个小厮说:“百花夫人交代过,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能进去。”
雷洪说:“我是她丈夫,我进去找点东西都不能吗?”
那小厮说:“不能!而且里边只关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怎么会有您要找的东西!”
雷洪无奈,知道石室的墙壁上有一块砖是活动的,可以抽出来,外面的人从这个通道往里送吃的,便走过去,将那块砖抽出,俯下身从通道往里看,见石室内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身穿白衣,依稀可辨容貌秀丽。昏暗的灯光中,觉得那男子有几分面熟,又见几上放着一张琴,马上明白原来是勾引过他老婆的操琴圣手独孤弦。
不过心里纳闷,独孤弦怎么会和如冰在一块儿,还被关在了一起。百花夫人对独孤弦看似颇有几分情意,如今怎么也将他关在石室里?带着这些疑问,雷洪返回了练功室。
见雷洪回来,司空曙马上迎上去,问:“情况怎样?”
雷洪说:“如冰确实被关在石室里。不过和他关在一起的还有独孤弦。”
司空曙反问了一句:“独孤弦?”接着马上明白,说:“一定是独孤弦想救如冰,却和如冰一起被*迷倒,然后也被抓到这里。”
雷洪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司空曙说:“百花夫人抓如冰的目的,是要逼她交出素心功法,如冰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她中了蚀骨散的毒,没有我自制的止痛药,她会疼痛难忍。”
雷洪说:“如果你不怕麻烦,可以每日将止痛药送到我这里,但不能是汤药,汤药容易被发现;将草药捣成糊状即可,我再想办法放进送给如冰的菜中。并且,我这里有一味药,可以克制蚀骨散的毒,延长毒发日期,我将这两种药同时放进去,即使独孤弦因不知情而误食,对他的身体也不会有伤害。这样一来,就为如冰争取了更多的时间,等我炼制出解药。”
司空曙闻言,感动得无以复加,说:“大恩不言谢,那就让如冰暂时待在这里,等着雷兄的解药制成,我日日都会将止痛药送来。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出去后,不管栖身何处,百花夫人肯定都会千方百计寻找。”说到这里,司空曙又想起与如冰共处一室的独孤弦,不管他俩会发生些什么,至少有人陪着如冰,照顾她,保护她,她不至孤单寂寞。这样想着,暗淡的心境又恢复了平静。
雷洪说:“我答应与你一起救如冰,你也得答应我将来放过我夫人和女儿。”
司空曙说:“我答应你。我也会尽力劝说如冰,让她不伤你夫人和女儿性命。”
二人谈妥,司空曙离开千红窟,返回自己的茅屋,为如冰配制止痛药,不提。
独孤弦和如冰待在石室无所事事,如冰说:“愿不愿说说你的那场艳遇。”
独孤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惭愧惭愧,让你见笑了。”
如冰说:“给你一个机会,澄清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独孤弦说:“宫主艳名远播,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也不能免俗,只盼望一睹芳容。那日偶遇百花夫人,那时还是艳红,她自称是素心宫宫主,我信以为真。她的样子虽让我有几分失望,但我想,既然有那么多男子仰慕她,有一下子看不出的好处也未可知,又不忍扫她的兴,就半推半就,没想到中途她老公跑来,才替我解了围。”
如冰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
独孤弦说:“在她老公出现之前,我一直把她当成你。早知道她是冒牌的,我就不用给她面子。”
如冰说:“谁让你那么好色,连真假都不分。”
听如冰如此评价自己,独孤弦有几分委屈,便噤了声。
如冰见独孤弦像个孩子似的满脸委屈,心下有几分不忍,便说:“好了,反正没成事实。”接着,又调皮地说:“若生米煮成熟饭就好了,说不定她现在会念着你们一日夫妻百日恩,放了你。”
独孤弦有点嗔怪地认真瞅了如冰一眼,接着垂下眼帘,说:“你就拿我寻开心。”
如冰说:“在这样的处境中,能寻到开心事,不好吗?”
独孤弦说:“好,只要你开心,怎样都好。”
如冰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我现在功力尽失,你可不能趁人之危。”
独孤弦急着分辩:“我是那样的人吗?那日是她……是她……”独孤弦支支吾吾,始终没说出“勾引”两个字。
如冰又开心地笑了:“哈哈!看把你急的,我也没说你是那样的人啊!”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如冰说:“操琴圣手,我能不能有幸听听你的琴音?”
独孤弦说:“当然。”说完,将琴在几上放好,自己在凳上坐了,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