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曙被百花夫人缠住,正愁无计脱身,忽听门外传来小菊痛苦的*。司空曙忙说:“你听,什么声音?好像有人病了,我去看看。”
百花夫人说:“管他呢,别耽误了我们的好事。”
司空曙说:“人命关天,怎么可以不管。好事回头再说。”说完,重整衣衫推门出来。百花夫人也穿好衣服,跟了出来,只见小菊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嘴里不住地*。
司空曙没有多想,抱起小菊进了书房,将她放在矮榻上,拿起她的手臂为她把脉,发现小菊虽中了蚀骨散的毒,但气息平稳,此时的脉象显示身体并无不适,心下便有了几分明白,回头对百花夫人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给她开一剂药,煎好,她服下后,应该会好。”
百花夫人说:“交代给别人去做就好了。”
司空曙说:“这药的剂量很重要,依她的病情,多一分或少一分,都会伤及身体,还是我亲自来煎比较好。”
百花夫人不再说什么,悻悻地扭身回卧房休息。
看到百花夫人已走,司空曙抱拳拱手,对小菊说了声“谢谢”。
小菊没吱声,扭身面朝里,继续躺着。又过了一会儿,约摸百花夫人已经睡熟,小菊站起来,整了整衣衫,向外走去。
司空曙喊了声“喂……”,却没有继续往下讲。他想问问小菊知不知道解药在哪里,想告诉小菊如冰现在还好,可他不知道小菊现在还能不能信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小菊听到司空曙在后面喊她,却并没有停步。她本想问问这个男人,既然对百花夫人没有兴趣,为何还待着不走?是不是另有隐情?可知道她们宫主如冰的下落?可是,万一她信错这个人,就会丢掉自己的性命。
眨眼,司空曙来素心宫已有三天,解药还是没有拿到,不禁心急如焚,想到劫持芙蓉,逼百花夫人交出解药,又恐事情闹大,得罪了雷洪,素心宫中有三四百号人,等着他救命。想起如冰的药只够吃三天,没有了止痛药,毒发时,她会难以忍受。想到这里,便归心似箭,前来向百花夫人辞行。
百花夫人听说司空曙要走,面露不悦,问:“是我对你不好吗?”
司空曙说:“宫主对我情深义重。”
百花夫人问:“既然如此,为何还执意要走?”
司空曙说:“家里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好。”
百花夫人问:“什么事?有关你的妻子吗?”
雷洪说:“不是,是我的妹妹。”
百花夫人反问:“妹妹?你妹妹怎么了?”
司空曙说:“她这几天正染病在身,需要我给她诊治。”
百花夫人作恍然大悟状,说:“原来是这样。那你治好你妹妹后,就赶快回来。”
司空曙说:“定遵宫主之意。”
辞别百花夫人后,司空曙一刻都不敢耽搁,直奔他和如冰栖身的茅屋而来。而就在此时,如冰正身陷险境。
这已经是司空曙离开的第三天了,如冰一早起来,煮了些素菜吃了,见院子里的菜和花都拱出了嫩芽,便舀着瓮里的水浇起来。她一只手抓着长而洁白的衣袖,以免沾着泥土,连长发垂下来都顾不上去管;另一只手拿着舀子仔细浇灌花畦,内心充满了欣喜。
正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周遭有点不对,充满了陌生人的气息,及至抬头,发现面前出现了一堵彩色的墙,她想也没想,便知是芍药七仙到了。只听白衣说了句“上”,七个人便一拥而上,将如冰团团围住。
如冰想起司空曙留给她的菊花黄,伸手到怀里去掏,橙衣以为她要去掏什么暗器,抢前一步抓住如冰的手臂,夺过了她手中的药瓶。如冰只能束手就擒。
芍药七仙正要押着如冰回千红窟,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只见此人三十多岁,身材修长,五官如刀刻一般,棱角分明,背上负着一张琴。没错,此人正是操琴圣手独孤弦。
原来,独孤弦逃离千红窟后,并没有回中原,他遣走了小厮,弃轿而行,盘桓于江南一带,打听素心宫的消息。
听人说江湖中出现了一个倾城帮,由一群貌不出众的女子组成。这些女子虽其貌不扬,却装束妖娆,衣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样样没落下,发誓要修练素心功,成为名副其实的倾城倾国。帮主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红衣女子,叫百花夫人。
独孤弦想:“倾城帮也是来自中原,我与之打过交道,人们口中的这位红衣帮主,听着像极了千红窟的艳红,难道艳红也加入了倾城帮,并成为帮主,改名百花夫人,要明目张胆与素心宫作对?”
一日,独孤弦无意中听到芍药七仙在到处打听一位身着白衣、貌似二十多岁的美丽女子,不禁心内一动:“难道她们找寻的这个人就是素心宫的宫主?”于是,就日日尾随着芍药七仙,期望能见到真正的素心宫宫主。
芍药七仙搜寻了两日无果,到了第三天,都有些泄气,便坐在草地上休息。青衣无意中举目远眺,见密林深处,飘出缕缕炊烟,便叫:“你们看!”
众人见那袅袅炊烟,都面面相觑,紫衣说:“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炊烟?”
白衣一跃而起,说了声“走”,其他六人紧随其后,朝炊烟飘来的方向疾驰而去。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独孤弦也尾随而来。
来到茅屋前,独孤弦看到一女子躬身浇地,一身洁白的衣衫,一头如云的秀发,肌肤娇嫩如凝脂,十指纤纤如柔荑。待到如冰抬起头来,但见眉如春山含黛,眼如秋水盈波,惊得如见天人,心内叹道:“这肯定是素心宫宫主了!”见芍药七仙推搡着如冰往外走,便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如冰看到拦住她们的人背上负着一张琴,便猜出他就是传说中差点着了百花夫人道的操琴圣手独孤弦。心想:“此人看着精明强干,怎么会在关键时候犯糊涂!”想到这里,不禁微笑了。
独孤弦看到,如冰这一笑,恰似异花初绽、光彩照人,不觉有点痴了。转念,又十分不解——她此时正身陷险境,这笑从何来?他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如冰是因为想起了他和艳红的事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