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翔正在为自己的胆怯而羞耻,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他的退缩改变了什么。
此时的陈家,唐琪刚刚打理完自己,从卧室里出来。
她身上穿着的是时装周上最新款的衣服,手上戴着的,也是曾经的她再三犹豫也舍不得买的首饰。
而今,这些都成了她的标配。
至今她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就这么成了陈东晟的妻子,成了陈家的当家主母。
她对自己的生活十分满意,唯一有些小瑕疵的,大概就是陈家的亲戚实在太多了,而且他们大多数人都住在这里。
虽然他们住在另外的别墅里,但偶尔吃饭的时候,还是会遇到。
那些人对她并不十分尊敬,这让她稍微有些不满。
“夫人,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陈管家站在楼梯扶手下,姿态恭敬地朝她行礼。
唐琪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陈管家,“东晟呢?”
“家主已经用过早餐了。”
“我问你他在哪儿?”唐琪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抬高声音道。从结婚之后,唐琪就很少见到陈东晟的人。
她一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男人么,难免要出去应酬,就连父亲也是这样的。甚至于在结婚之前,妈妈还私下里跟她说过,如果真的发现东晟身边出现了其他的女人,不要闹得太难看。
迄今为止,她并没有发现这种征兆。
不过昨天她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里母亲虽然没说什么,但却隐晦地催她早点生下陈家的继承人。
唐琪在这方面还是很听话的,她也觉得,想要在陈家站稳脚跟,还是尽早怀上孩子比较好。
奈何,见不到陈东晟的人,哪怕她有再多的想法也难以实施。
其实还有一点唐琪没有跟她母亲说,多少也有些难以启齿。虽然她和陈东晟已经结婚了,可实际上,他们还没有发生过关系。
婚前,陈东晟不碰她是因为尊重她,唐琪为此还得意了一阵。
之前,唐琪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陈东晟对她的**,所以并不十分在意,可他们现在都已经结婚了,这样的状态似乎就有些不对劲了。
陈管家微微垂头,“家主正在地下室,夫人要过去么?”
唐琪当然不知道地下室在什么地方,不过既然陈管家这么问,想来是她可以去的地方,索性点点头,“带我去看看。”
陈管家带着唐琪去了主宅后面的花园里,花园的花房后面有一个朝下修建的楼梯,在楼梯下面是一个黑色铁门,门上有一个人巨大狰狞的兽头,兽口中衔着一个铁环。
陈管家走到楼梯下,握住铁环,在门上敲击了三下,铁门很快打开。
“东晟。”看见前来开门的人,唐琪越过陈管家,朝着自己的丈夫扑了过去。
陈东晟伸手接住了她,声音温和地问,“吃过早饭了么?”
“还没有,早晨起来你不在。”唐琪撒娇似的朝他抱怨。
陈东晟有些歉意道:“对不起,这阵子太忙了,等我忙过这段时间,陪你去国外玩好不好?”
“你可不能骗我。”唐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随后,她有些好奇地打量起地下室的装潢来。
这里入口虽然小,但内里空间并不小,乍一看,至少也有一百多平。
地面上铺着的是黑色的石头,石头上雕刻着奇怪的纹路,很有些神秘感。石头地板的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在青铜鼎后面还有一个汉白玉石台,石台上雕着云纹。
而且,这里没有点灯,墙壁上嵌着的都是烛台,粗大如儿臂一样的蜡烛在缓慢的燃烧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里好像在电视里看到的祭坛一样。
“这里是干什么的啊?”唐琪忍不住问道。
“这是我陈家祭祀祖宗的地方。”陈东晟带着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唐琪才看清楚,在灯光没照到的尽头还摆着许多的牌位。
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惊愕地发现牌位上竟然全都写着同一个名字。
“东晟……这、这是什么意思?”唐琪指着数十个刻着陈东晟名字的牌位,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陈东晟轻笑一声,“这是家族传统,历任家主都用一个名字,所以看起来挺吓人的。”
虽然听他解释并没有什么不对,但唐琪还是觉得这地方瘆得慌。在这里看了一圈后,很快就回主宅去了。
目送唐琪匆匆忙忙地走了,陈东晟才转身回到地下室里,陈管家则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送走了多少人?”站在青铜鼎旁,陈东晟突然开口。
陈管家没有丝毫犹豫,“送走了二十七人,都是匹配不上的,他们并没有发现异常,现在已经回到各自家中。”
“异常……”陈东晟轻笑了一声,“陈翔那小家伙被吓坏了吧。”
陈管家垂下眼,在烛火下,脸色显得森冷恐怖,“他和他父亲一样敏感,家主,需要也把他处理掉么?”
“不用了,马上就进行到最后的阶段,不必再生事端,只要他安分一点,就放他一马。”
陈管家点头称“是”。
“过几天就是中元节了,我等了这么多年,始终没能把她等回来,希望今年能够如愿。”
“家主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陈管家说着,突然迟疑了一下,“其实唐琪小姐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她当然不是。”陈东晟面色淡淡,“可惜,最好的那个被捷足先登了,罢了,反正只是一个皮囊而已。”
“如果家主同意,我可以去试试,毕竟从血缘上来算,我也算是她的外祖父。”陈管家突然抬眼,目光灼灼地看着陈东晟。
陈东晟似乎有些动心,不过很快又摇头道:“她得了阿殊的东西,今时不同往日,哪怕是你也不能轻易对付得了她,反而容易惹出麻烦。唐琪虽然差了点,倒也算合用,就这样吧。”
陈管家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不甘,但身为他主人的陈东晟不许,他也只能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