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绝拿了剪刀,把阮惊云的衣服剪开,安然这才发现,阮惊云的身上都是一些刀口。
虽然不是很深,但是却流了很多的血。
注视着这些,安然不自觉的问:“怎么回事?”
“大少爷从公司出来,就被人袭击了,我们当时把人击退了,还抓了一些,以为没事了,没想到这只是个烟雾弹,我们快到家里的时候,有人埋伏我们,所以才出了事了。”
连绝说的已经够明白,安然只是不明白阮惊云怎么会受伤的,难道央落雪打算破罐破摔,对阮惊云已经失去希望了?
这么久没有央落雪的消息,安然实在无法理解,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
除非是央家。
安然蹲下,帮忙把阮惊云的衣服脱下去,安然的手扶着阮惊云的身体,问连绝要不要把人扶到床上去。
连绝看了一眼床,阮惊世在床上,怎么上去。
安然没管那么多,起身站起来,叫连绝把人扶着过去。
连绝也听话,安然也不知道连绝为什么那么相信她,但连绝是照着做了。
把阮惊云放到床上,安然去了门口,着急等医生。
几分钟之后,欧阳轩回来,一看阮惊云的身上都是血,走过去握住阮惊云的手腕,按住脉搏,冬苓也从门口进来,一看阮惊云立刻走到一边,握住另外的手腕。
医生来的时候,欧阳轩给阮惊云打了针,也处理了伤口,冬苓按照她的方式给阮惊云做了个检查,配合欧阳轩给阮惊云把伤口全都消毒处理。
安然问连绝:“为什么没有去医院?”
“大少爷不让去医院,阮家现在是水火相加的时候,如果我们去医院,阮家在京城刚刚沉淀下来的异常变故,就会被再一次掀起来,阮家不能再被冲击,大少爷坚决不去医院,要回来。”
连绝也想要去医院,但阮惊云不同意。
这才带着回来了。
安然站在一边,没有再继续问,没有多久佣人带着医生从外面进来,进门给阮惊云检查,开始给阮惊云输液。
安然坐在沙发上面,人看上去还是那么平静,注视着床上的兄弟两个人,别一番心情。
这就是他们的世界,书上说,江山易打不易守,一个一个接连出事,让所有人都心惊胆颤。
安然把手放到肚子上面,或许正因为是这样,她才更想让这个孩子和他们毫无关系。
等人都处理完了,欧阳轩也去清洗,房间里再度剩下安然自己,安然就像是木头一样注视着床上躺着的人。
她知道豪门纷乱,却不知道人性这么丑陋,你不去找他们,他们就来找你。
安然坐在那里坐了不知道多久,她把眼镜从脸上拿下来,抬起手看着那只手,模糊的视线完全不能看清,这么近的距离,安然的眼睛微眯着,要用力再用力才能看清。
但是医生建议安然不要太用力,太用力的话会刺激脑瘤。
安然重新戴上眼镜,起身倒了一杯水喝,正当这时候阮惊云睁开眼醒了,安然看着阮惊云过了一会走过去,坐下扶着阮惊云起来,阮惊云很勉强,但却没有一点疼痛似的,起身后坐在那里,靠在床头上。
安然坐下:“你怎样?”
阮惊云伤的最重的地方是手臂上面,所以他是抬着手臂的,但对着安然摇了摇头。
安然看了一眼阮惊云的手臂:“要不要喝点水?”
“嗯。”
阮惊云的目光仿佛如深海,注视着安然。
安然把水吹了吹送到阮惊云的嘴边:“有点烫。”
阮惊云张开嘴,现在双手都不能动,只能让安然伺候。
安然一手扶着阮惊云的肩膀,一手握着杯子,细心的伺候阮惊云。
喝了水阮惊云问安然:“为什么还这么对我,不是已经放弃了?”
房子里面很空,这样的话是空荡荡的,谁也说不清楚阮惊云为什么会这样问。
但是安然并没有迟疑。
“你也没有不管我。”安然这句话说完,起身站了起来,又去拿了一个杯子,用杯子把杯子里面的水来回的折了折,这样的话就不那么热了,阮惊云明显是没有喝饱。
安然重新回去,再一次把水给阮惊云,这次阮惊云全都喝了下去。
放下了杯子安然看着阮惊云,他们的时光已经过去了,但是各自的世界还没有被改写。
这只是一个开始,并没有结束。
为了孩子,也不能就这么死了。
安然坐在那里,很久……
“是莫昀风。”
这不是问题而是一个直截了当的答案,安然刚刚回来,阮惊云就出了事,这说明是莫昀风。
想起莫昀风曾说的那些话,安然更加的笃定了,不会是别人。
阮惊云刚刚还柔和的面容,因为听见莫昀风这个名字,染了肃杀之气,跟着阮惊云靠在床头上面说:“莫昀风是个阴柔的人,这种人多余活着。”
“所以呢?”
“没有所以。”
……
安然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床上的阮惊世,倘若这时候的阮惊世是醒着的,阮惊云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会怎么做?
答案可想而知,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会把莫昀风大卸八块。
然后扔去喂狗。
但是阮惊云却没有。
安然问:“为什么?”
“莫家是京城的元老,京城有今天的局面,不是别人的功劳是莫家。
京城莫家虽然大不如前了,但是莫家依然有很多的人,很大的势力。
这些人这些势力不是明面上的一种权利,但他是一种众口悠悠的舆论。
阮家是莫家先前的下属,没有莫家没有阮家,阮家如今想要在京城取而代之,要留名声。
富贵如浮云,可得不可强取豪夺。
不到最后,莫家不能是阮家动手。”
安然坐了一会:“那莫家要怎么办?”
“归根究底,莫家只是多了一个莫昀风,但以莫昀风的性格,他在这条路上面走不了多久。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莫家在京城里面,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信任,来日如果继续不作为,下场不用我去做,他也一样毁在莫昀风的手里。”
阮惊云脸苍白,却有着前所未有的笃定,安然一时间沉默着,对阮惊云的了解更多了一层。
他也无非是二十五岁的人,却像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再过些年,他会是什么样子,他或许会忘记初见时候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