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过道往左走，从东门出去。”
“把这副墨镜带上，呵呵，别想给保安暗示。”
“沿着花坛边上走。”
……
黄毛不愧在黑豹身边混了许多年，动作极其娴熟，选择的道路正好避开了所有监控，车子停泊的位置也很谨慎，是在一条人潮拥挤的大街上，虽然这里人流量巨大，但也提供了很好的掩饰。
他跟秦小川装出勾肩搭背的样子，脸上洋溢着笑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两人坐进后座，黄毛才收敛笑容，转头道：“开车。”
驾驶座上的青年显然也是一伙的，此刻踩足油门，飞快驶出了这条大街。
秦小川将墨镜摘了下来：“很有经验，干多了吧？”
“呵呵，装什么孙子？”
在黄毛看来，秦小川虽然气定神闲，但这绝对是装出来的。
被一把真枪抵着，谁会不害怕？
黄毛恶狠狠地盯着秦小川，自从上次城东那件事情之后，他的右手基本上是废了，尤其是四根手指，粉碎性骨折，就算治好也发挥不出以前的力道。
一直到现在，他的右手还打着一层厚厚的石膏。
由于左手握枪，黄毛只好抬起腿，猛然一记膝顶，用力砸在了秦小川的胸口，尽管他对秦小川这里，依然有着忌惮，但一想到手里的家伙，就顿时不怕了，笑的格外狰狞。
但他察觉不到的是，秦小川的身子虽然受力后撞，但鼻息间的节奏却是完全没有乱掉。
或者说……
他根本没有呼吸。
……
……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家办公大楼前。
24楼的办公室里，黑豹靠在躺椅上，品着手边的热茶，笑意温醇。
“秦哥，又见面了！”黑豹眯着眼睛笑了笑，看似人畜无害。
而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秦小川被绑了足足七八层，手腕、脚踝、后背、大腿……都被麻绳死死捆住，他看着窗边的黑豹，眼神却依然平静。
“没长嘴？”
黄毛眼珠子一瞪，上来就是一脚，踹在秦小川的后背：“没听见豹哥跟你讲话？”
然而就在黄毛动手的瞬间，黑豹的脸色登时变了变。
“回去！”
黑豹酝酿怒火喝道：“你给老子拿好枪！”
是的，尽管眼下秦小川已经被绑的一动不能动，但上次的事情，依然在黑豹这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一拳打碎铁指虎的场景，每每想起，都让黑豹感到心惊。
要不是有一把真枪震慑，就算秦小川被绑成粽子，他也不会放心。
黄毛愣了愣，有心反驳，可一想到上次的画面，也是一个哆嗦，立即拿好手枪，正对着秦小川的后脑勺。
秦小川嘴角露出揶揄笑容。
“秦哥，您也别往心里去，实在是上头逼的太紧，多有得罪了，等这件事情结束，我肯定给您登门道歉，如果秦哥还有什么不满，我黑豹做主，打断黄毛刚才那条腿！”
黄毛本来是冷笑的，可是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黑豹眯着眼睛，声音继续温和道：“秦哥，那么东西在哪？”
显然，黑豹这里还是不愿得罪秦小川，所以言语中的意思，将一切罪行都甩给了“幕后人”。
秦小川却是面无表情道：“不知道。”
黑豹皱了皱眉：“秦哥，这就没意思了啊。”
秦小川闭口不言。
黑豹捏了捏眉心，给黄毛丢了一个眼神。
黄毛立即会意，让刚才那名司机拿着手枪，自己走上去搜索起来，从秦小川的脖子到口袋，再到衣服里一切能藏东西的地方……
三分钟后。
“豹哥，没找到！该不会被他藏起来了吧？”黄毛回过头说道。
黑豹沉默了片刻，看着衣衫凌乱的秦小川，温和道：“秦哥，上头那里的人，我实在惹不起，不止是我，连你也得罪不起。我既然接了这个活，就必须要干好，秦哥你就当帮帮我，拿出来？”
秦小川低头不语。
黑豹深吸口气，压着脾气说道：“如果等到上头那里发话，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秦小川终于开口了：“那就等到他们发话。”
“你！”黑豹瞪着眼睛，终于忍不住发起火来，一把将茶杯砸在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黑豹看到上面的号码，脸色微微一变，连忙点击接听。
“喂，是宋先生？”
“您放心，人已经在我这了，不会出问题的！”
突然，黑豹不知听见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宋先生这就言重了……我黑豹做事您放心就是，如果真的办砸了，别说您出手，我自己剁了这条腿！”
“好，好！一会我就把东西亲自给您送过去！”
……
挂掉电话后，黑豹在用力地搓了搓脸，深深吸了口气。
“你也听见了。”
黑豹阴着脸站起身，慢慢走了过来：“今天这条项坠，我是必须拿到的。”
“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也是怕你中途反悔，现在看来，我的打算还真没错，想必秦哥也能看出来，我做事情从来不考虑后果，对不住了。”
黑豹突然出手，一把夺过了黑色手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消音器装上，指着秦小川的大腿，猛地按下了扳机！
“砰砰砰！”
接连三枪！
由于距离太近，子弹登时穿过了秦小川的大腿，接连嵌到了地板里。
鲜红的血液咕咕流出，看的黄毛跟青年司机面露惊容，纷纷倒吸冷气，反而沙发上的秦小川，除了身子被巨大惯性往后带了带，就没有出现其他异样，痛呼都没有。
黑豹板着脸说道：“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秦小川缓缓抬起头，平静道：“那么就是说，你一直都跟上头有联系？”
黑豹愣了愣，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秦小川还能这么镇定，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种人物，额头上分泌出汗水。
但一想到宋先生那里的威胁，黑豹一咬牙：“是又怎么样？今天你如果不把项坠拿出来，就别想走出这……”
不等黑豹把话说完，办公室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秦小川啃着一个鸡腿堡，微笑道：“很好，你果然在骗我。”
黑豹、黄毛、青年司机，三个人登时愣住了，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立即朝着真皮沙发看了过去。
只见在那里，身中三枪的秦小川正在化作一缕白烟，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如果有武当山弟子在场，定能一眼分辨出，这赫然正是——身外道身秘法！
“不可能！”黑豹猛然回过神，死死瞪着秦小川，举起手枪疯狂扣动扳机，“砰砰砰”声音接连响起，直到弹夹的子弹用光，他才颤抖着放下手。
紧接着，他的脸色登时煞白起来。
秦小川丢下手里的七枚子弹，慢慢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