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赫连子桑不回府的日子,他白天不是在户部坐一整天就是跟着下面的人在城里逛,不,巡视一整天,晚上的时候他便宿在侯府名下的院子里,就是不回府。
赫连子桑虽然是户部侍郎,但因着他是空降兵,侍郎之位又有两人,所有的事情都不用他怎么管,每天只需要去报个到然后拿俸禄就可以了。又因着他是柱始候府的二少爷,太后的外甥圣上的表亲,所以巴结他的人也多,就连尚书也要给他几分面子,整个户部赫连子桑横着玩都可以。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无论怎么努力也爬不上正四品官职的落选秀才纷纷表示不服,民间逐渐开始流传出暗讽柱始候府或当今太后的诗词。
当然这些赫连子桑是不知道的,他什么都玩就是不玩诗词。此刻赫连子桑板着张脸坐在书房里反省,他觉得定是自己太宠她了,她才敢摆面色给自己看。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女人会拒绝他,而她却一次两次的拒绝,在这东夷大国中也不曾听说那位人妻敢拒绝自己的丈夫的,赫连子桑觉得自己的颜面丢尽了,他连个妻子都奈何不了,若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死?
他在别院里住了一段时日,直到府中侯爷派人来请了,他也不甘心就这么的回去,不给那悍妻一点教训她肯定以为自己好欺负,以后在府中他的地位岌岌可危。
暮迟早就得知自家相公要回来的时候,就在前院大门等候着了,她想着这次一定要做好一个人妻的身份,再好好的给他道个歉将那无心之失圆过去。
赫连子桑是回来了,不过身边还带了一个面生的小姑娘,虽然跟柳姑娘不是有一个级别,但也算是清秀好看,那小脸圆圆的眼睛干净清澈,倒让人有一种可爱的感觉。
暮迟觉得那天晚上将赫连子桑气走,他又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他帮忙,便也没在意直接的迎了上去。
暮迟走到赫连子桑面前,一脸讨好的说:“相公,您回来了?”
赫连子桑斜视了她一眼,然后一声不吭的甩甩手袖,面无表情带着身后的人走了。
暮迟撇了撇嘴默默的跟在身后,暮迟告诫自己说是她的错,赫连子桑想怎么样她都要忍,为了以后的美满生活她要忍。
一路上府中的丫鬟奴才,都看着二少爷带着一个是面生的姑娘神情难测的向前走着,而二少奶奶却黯然的跟在身后。这一看便知二少爷跟二少奶奶不和,而那面生的姑娘应该是二少爷新带回来的侍妾吧?
无意中二少奶奶不受宠,二少爷又带回一个侍妾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有些下人幸灾乐祸有些下人忧心忡忡。
忧心忡忡的自然是莫问院的下人,她们跟着二少奶奶不求像大少爷那院子的丫鬟那样趾高气扬,但至少也不用让府中的奴才看低一等吧?
赫连子桑没有直接去莫问院,去了他自己的院子。暮迟也是第一次走进去,莫离院比莫问院更高大上,不但院子够大,屋内的摆设都是奢华的值钱玩意儿,跟莫问院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仔细想来暮迟嫁过来这么久,赫连子桑在莫离院的日子少之又少。暮迟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赫连子桑,又看了眼比莲琴更让人有保护欲、不,有好感的姑娘,暮迟不敢乱动心里却想他出去散心这么久,回来后还对她板着张脸,一个大男人也太小气了些。
赫连子桑坐在太师椅上,好像才看见暮迟一般,说:“你跟着进来做什么?这里没有你什么事,退下吧。”
暮迟动了动嘴,见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面无表情的带着晨儿就要离开。
“对了,这位是户部杨度支送我的侍妾,你看着安置吧。”赫连子桑歪着身子坐着,低着头玩弄着桌面上的茶杯,不甚在意的补充一句。
暮迟的脚步一顿,而后回过身来应了声是,然后便想着带着那位侍妾回莫问院,哪知赫连子桑又说:“就安置在莫蔷院,你吩咐人收拾好就行了,眉娘就留在这里侍候吧。”
暮迟听着应了声是,而后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路上,晨儿又开始愤愤不平,她说:“二少奶奶,您没看见那个侍妾小人得意的模样,她见着您竟然不行礼,分明就是仗着二少爷对她的宠爱不将您这个主母放在眼里。莫蔷院那么大的院子哪里是一个侍妾可以住的?二少奶奶您刚刚为何不阻止二少爷?那个杨度支送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往人家的后院塞人,真是可恶。”
暮迟看着晨儿动来动去的嘴巴,一时哑然,她总不好告诉晨儿她将人惹火了吧?
刚刚真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只察觉赫连子桑还在跟生自己的气,也没觉得他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原来他要将人安置在莫蔷院是为了表示他对那眉娘的重视?那个眉娘不跟自己行礼不是因为害羞,是因为瞧不起她这个主母?
暮迟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的院子,眉娘的事情她没兴趣去管,只是如今她正是需要赫连子桑帮忙的时候,可人却跟她闹翻了,这可如何是好?为今之计,就是要讨好赫连子桑,就算他不肯帮忙能混个可以出府的名头也不错的。
暮迟一脸严肃的坐在自己的莫问院里皱着眉头,晨儿等人见此不敢再多说什么,只道二少奶奶正在为二少爷带回来的新人而苦恼。
下午的时候,暮迟问了人二少爷在哪,得知赫连子桑还没有出府后,便捧着让人熬了许久的人参鸡汤去了莫离院。
竹青守在莫离院的书房门前,没说给不给进,暮迟便捧着鸡汤推门进去。哪知暮迟进去后却看到一道白花花的后背,再仔细一听还能听到凌乱的喘息声。
暮迟一惊捧着鸡汤走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在她为难之际却听到一道冷冷的声音。
“你进来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赫连子桑衣服穿着完整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无波无澜的看着正在挣扎暮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