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还不熟好不好?就问人家这样的问题,李成秀觉得有些突兀,脸有些发热,心也不由得扑嗵扑嗵直跳!
但是薛慕轩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突兀的,只是想到李成秀可能觉得与他投缘,想要用家中的姐妹与自己加深友谊。朋友相交之间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这并没有多么奇怪的,勾起薛慕轩好奇心的是:“成秀兄弟这般俊秀,他的姐妹也不知道是哪般的绝色?”
这般想着,薛慕轩就朝李成秀看去。
就有那么寸,薛慕轩一抬头,眼神就正好与李成秀的碰在了一起,时间刹那间停止。
薛慕轩只觉得对面的那双黝黑清澈的眼似乎会唱歌,那轻柔婉转的低吟就像是三春里的和风,瞬间化开了他久结内心冰池的一角,蒙在心头的那片幽暗也被推开了一丝细细的缝隙,久未谋面的阳光顺着那细小的缝隙照射进来洒下了一片光明,整个人都为之一暖,浑浑噩噩的灵台也瞬间得到清明。
这久违的温暖和光明好生叫人想念,怎么可以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呢?
本能地,薛慕轩就想要与李成秀靠得更近一些,想要汲取更多的光明和温暖。
眼瞅着那张俊颜越靠越近,李成秀的心不由得又砰砰地逛跳起来。
啊,他要干嘛?那么深情地看着她,难道是想要亲她?
那个,谈朋友嘛,有些亲密接触也不是不可以的啦,只是现在就这样,是不是发展太快了些?嗯,还有,都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表明自己是个女儿身呢,万一他事后发展自己是个女儿家,后悔了怎么办?
呸,呸,呸!她家亲亲慕轩才不是弯男呢!
一定不是弯男的!
只是,要亲近也该寻个避人的地方啊,这大厅广众的,好叫人害羞哦。
突然间,薛慕轩也想到了这一点。就在两个人的脸相距只有五厘米的时候,他突然止住了前倾的动作,然后飞快地退撤。
啊!好可惜!其实也不算是在大厅广众下啦,都没有别人的。
李成秀扼腕,不过在看到薛慕轩快要成猪了的脸色的时候,那份惋惜又被欢喜取代了:“我家亲亲慕轩不仅是个暖男,还是个纯情小男孩儿呢!”
她有轻微的洁癖症,对别人用过的东西稍微有些使用障碍,一手货当然是最好的喽!
比得李成秀的欢喜,薛慕轩却是只剩懊恼了。
一边脸红,薛慕轩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向自家的列祖列宗,以及父母的在天之灵告罪:“孩子儿不孝,望列祖列宗赎罪。孩子儿不孝,望父母大人在天之灵保佑。”
薛慕轩羞愧极了,但是更叫他不明白的是:“我怎么对一个男人有了想要一亲芳泽的念头?”
他暗想,难道是因为李成秀长得太漂亮的缘故?想想又觉得不对,李成秀虽然是很漂亮,可要论美貌他哪里比得过武皓?绝对不会是因为被美色所惑!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个男人!那是一个男人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薛慕轩好纠结,也好后怕,家族大任还尚未完成,还差点儿把子嗣香火给断了!
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症结所在,薛慕轩只好告戒自己:“看来只能与成秀贤弟保持距离了。”好投缘的,真是有些不舍呢。
李成秀万没有想到,不经意地差一点儿将一个大好的直男变成了弯男,更是将她的亲亲慕轩推离了自己。
再说罗老夫子他们,这会儿正聊着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讨论得十分热烈,一致地觉得那故事写得好。
高老先生说:“这个《白蛇传》写得实在好,文字通俗生动,情感丰富感人至深,尤其是那个唱曲,更是令人耳目一新。也不知道那个‘武周大闲人’是哪方神圣,谁知道他的来处?老夫倒是想要与他认识认识。”
众人皆道:“我们也有此念啊,只是可惜,那位大才竟是仙影神踪,别说找着他了,就是他的来历也没有人说得清。”
几个老家伙齐声哀叹,深恨不能见那“武周大闲人”当面。
有感而发,一众文人免不得拽两三句酸文,你一言我两句,来来往往,热闹非常。渐渐地,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会文的性质悄莫声息地发生了改变,从一开始的趣味联篇,到后来变成了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的斗文。
别看老家伙们都是胡子一大把了,有的甚至眉毛都白了,可那斗志,依旧是激情飞扬,活力四射。并且,他们自己斗过了不算,还要拉上他们的弟子们也来斗过,非得要比出个高低才算。——可以肯定,这场混战是早有预谋的,如若不然他们怎么都带了学生来?而且还都是他们精挑细选出的得意门生。
这便是文人,文人相轻,嘴上说谁谁厉害,谁谁的文章写得好,我好佩服他。其实,心里头谁也不服谁。一扎堆儿,面上欢喜地笑着,和气地说着表面恭维实则显摆挑衅的话,三言两语不合就比斗起来。战役往往是从老师们开启,他们比过了又遛出自己教过的学生来比,老师比输了的就用学生的好成绩挣回面子,老师比赢了的就用学生的好成绩去碾压别人。
突然之间,罗老夫子发现自己今天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他怎么把李成秀和薛慕轩给带来了?尤其是李成秀,要知道她前不久连字都还认不合啊!至于薛慕轩,那也是名门之后,虽说成长有些坎坷,但总比李成秀那个大文盲强吧。
所幸,貌似大家伙儿都没有注意到他今天带了三个学生来。经刚才的那一轮,他在老师组的对决中取得的成绩很不错,就算是武皓表现得差点儿,反正面子问题已经得到解决了。
但愿这帮老家伙们永远也都不要记起来。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到底还是有人记了起来。
“唉,不对啊,罗兄,你今天可是带了三个人来!”高老夫子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