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说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教!”平阳有些气恼,发火的时候半点公主的气度也无,一双眼睛只恨恨地盯着顾宛,像是要冒出火来。
顾宛皱了皱眉,还未曾反应,平阳已经突然冲过来,作势要给给顾宛一巴掌,顾宛反手擒住平阳的手,这次却是真的变了脸色,“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平阳又急又怒,“怎么,本公主连打一个贱民的资格都没有了?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无视本公主!说到底,你也不过是我父皇用来牵制萧琅渐的工具而已,我为何不能打你?!”
顾宛眸色一缩,冷笑一声,“真是感谢长公主提醒我,可是就算是我这样的工具也懂得,就算要教训人也该让人抓不着把柄。我若是一会儿肿着脸回去,怕是不用公主指认证人什么的,皇上也不会听了吧?”
平阳手软了下来,面上带了些迟疑之色,又道,“本公主现在不想指认什么凶手!”
顾宛轻飘飘看了平阳一眼,突然开口道,“若我是你,就随意指一个,回头再向你的父皇请罪。这本来就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你没必要牵扯进来。”
平阳一愣,“你懂得什么?!你……”一惊之后又很快开口,“你都知道了?!”
顾宛笑道,“顾宛虽然记性不大好,却还是记得几天前在抚远曾打过交道,若非心虚,你为何不说早就见过我?”
平阳咬着嘴唇不说话。
“一个人顺着你不一定就是真的为你好,真正为你好的人会带你走正路。”顾宛道,“若是你及时承认错误,会取得你父皇的原谅,有些事情,本来就不该由你来负责。”
平阳愣了愣,露出复杂之色,嘴角动了动,又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她想问顾宛为何会对她说这些,因为在她母后口中,顾宛分明就是一个迷惑父皇的人,却又为何会对她说这番话?
在她心里,母后是最疼她的,事事都由着她,宠着她,就连胞弟都不及她受宠爱,又怎么会害她?!
……
檐前枫树的落叶随着秋风吹袭片片飞落,顾宛踩着落叶进入瑾兰院的时候,便看到的是这番美景。
一直疑惑井然为何偏偏挑这个院子住下,看到这红叶翻飞的景象,顾宛才总算明了了原因。
踏上清阶,身前门却未关,顾宛顺着看进去,便看到门里面,井然正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身后是那终日里对井然形影不离的护卫,静静地守在一旁。
几片落叶随着风飘落在井然肩头,后面的男子轻柔替井然拿去,嘴角似乎带着温柔的笑意。
顾宛晃了晃神,不忍破坏这一副和谐静谧的景象,默默地打算退回去,里面却已经传来了说话声,“你是来看华映状况的吧?怎么又走了?”
顾宛只好走进去,笑着道,“这次多亏你帮忙了。”
“无妨。反正没有我,你也自有法子应对。”
顾宛笑笑,“井然公子抬举我了。若非你救下华映,将那丫头拘起来,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过今日的责难了。”
井然搁下手中的笔,随意用一面巾遮了,抬眼看向顾宛道,“你不要高兴太早,那丫头不肯开口,再这么下去,就算将人折腾死了,也得不到任何结果。”
顾宛笑笑,“无妨,这件事情本来就得不到任何结果。”
井然微微凝眉,顾宛解释般道,“这件事情平阳公主也被牵扯了进去,不管真相如何,都只能不了了之。”
井然嘴唇牵起一抹嘲讽般的笑意,“你倒是大方体贴,还有心思维护皇家的颜面。”
顾宛无从解释,说实话,就算萧清越以前真的同她是朋友,她也不可能真的将他当作朋友去维护,毕竟对方天子的身份摆在那里的。她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清宛山庄罢了。
真的有损天子颜面的话,怎么会有什么好结果?
“既然人你不需要了,就由我替你处理了?”
顾宛想了想道,“那丫头不用留了,将华映送回去就是。索性平阳作证的时候只说了被杀害的是一名女子,却没有点名身份,届时就说被误杀的不过是一个丫鬟,两边也就都安心了。”
井然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还要留下一个的话,少不得要花些功夫让华映按你的意思走了。”
顾宛笑了笑,“她大小也是个郡主,里面的厉害关系,她心里会很清楚,捡回一条命来已属不易,她不敢闹起来的。”
“你有把握就好。”井然顿了顿又道,“皇后这次害不了你,定会寻其他方法,你还是事先早作准备,若是实在防不了,就早早将人打发走,眼不见心不烦也好。”
顾宛抿了抿唇,颇有些无奈,在一旁的桌前坐下,“说起来,她这般害我,却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何处得罪了她不成?”
井然轻笑一声,“你将她的母家西顾府打压成了那副样子,她不恨你才不正常吧?”
“我何时打压过?”顾宛颇有些莫名其妙,“我不过在顾清躲清闲的这段时间接手了清宛山庄几日,一个西顾的人都未曾见过啊!”
“顾清什么都未曾同你说过?”井然微微讶异,看来这顾清也是个实力坑亲妹子的腹黑,好心提点道,“西顾府从前是抚远数一数二的大户,在瓷器生意维系不下去之后,如今已经搬到清平院去了。”
清平院是一些贵族破落户聚居的地方,搬到那里去,多半是真的破落了。
瓷器生意,顾宛还是知道一点的,清宛山庄三分之一的资金来源都在这上面。
原来是商业打压,顾宛嘲讽般笑笑,“若她真的有本事,大可以将母家迁到京城去,凭她皇后的身份,怎么都可以让西顾府回复以往的辉煌了,专门挑着我为难算什么本事?”
井然喝了口清茶,“在她当皇后的那日,就已经同西顾府公然脱离了关系了。”
顾宛怔了怔,“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