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喜帖吗?嗳?你怎么能推人呢?”
“管家!管家!有人来闹事儿!”
闻声,褚丞皱皱眉头,快步走了过去。
敢来褚家闹事儿,活腻歪……呃。
院子里摆了好多桌酒席,一众宾客正抻着脖子看热闹。
几个仆人正聚在一起拦阻来人,可来人怒沉着一张俊脸一声不吭就只管往前走,颇有要提刀杀人的架势。
人影急晃,还不等几个仆人看清发生了什么,褚丞已经出现在了来人面前,情绪很是激动的用双手抓住了来人的双肩。
几个仆人暗松一口气,心想着今天这个少年算是要倒大霉了,偏偏撞到了褚家二少爷的手里,非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不可。
“你怎么才来!”褚丞声音很高的质问。
“我来的不正是时候吗?来早了怎么喝你的喜酒!”紫夭像头愤怒的小兽般比他声音还大的反问。
“我……今天是我大哥娶妻!!”褚丞真想一头撞死。
“啊??”愤怒霎时转化为了懵傻,紫夭接连扭转了几次脑袋,才最终将视线落在了身前男人穿着的那件石青色锦衣上,“我……我忘记你家有两个儿子了……”
“你啊~”褚丞被气笑。
紫夭的心情立马转好,调皮的吐吐舌,踮脚凑在他耳边低声笑语,“你要是不及时出现,我就把你家给掀了~”
吐气如兰,温温热热擦过了褚丞的耳朵,让他心里一阵悸动,失控低唤,“紫夭,我……”
“丞儿,发生了什么事?”褚遂远听到下人的回禀,出现在了石阶上。
褚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了双手,收敛起了激动之色,“爹,这是紫夭,是我去蜀南时新结识的朋友,是特来贺喜的。”说着,他偷偷向紫夭丢去了个眼色。
紫夭虽然常常任性胡来,但也懂得基本的礼数和讨好长辈,“见过褚伯伯,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还请褚伯伯与褚大哥笑纳。”
褚丞心里一动,想要伸臂去拦阻,可惜已经晚了。
指捏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紫夭身姿仙逸的走到了褚遂远面前。
褚家虽家境殷实,但也没到这样大手笔的程度,褚遂远难掩惊异的打量着面前的俊美紫衣少年,实在是猜测不出对方是何来头。
一众宾交头接耳,同样猜测纷纷。
一番推让客套过后,褚遂远终究还是将那份贵重贺礼收下了,继而问出了心中疑惑,“不知你家在何方?”
紫夭瞥一眼已走到他身边的褚丞,神态自若的回道:“我家在东海之滨,蓬莱山下。”
“原是来自仙乡,难怪器宇不凡。丞儿,快请你这位朋友到厅中入席。”
“知道了,爹。”
主屋里都是贵宾,可见紫夭送出的这颗珠子有多少的分量。
进了主屋,褚遂远自然免不了向大家介绍了紫夭一番,紫夭在龙宫里是见过大场面的,自然应对自如。
介绍完后,褚丞刻意引他在一个坐满七八十岁老翁的喜桌上,免得被那些年轻人垂涎勾搭。
“乖乖在这里吃东西,忙完我就过来找你。”他很是不放心的低声叮嘱。
紫夭还是第一次参加人间喜宴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冲他嫌弃的摆手道:“你去忙你的就是,不用管我。”
他的态度让几近相思成疾的褚丞很受伤,但当众又无法发作,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幽怨离去。
等着吧!等没人了再收拾你个晕倒!
同桌的几个老翁是和善好谈的,接二连三的与紫夭搭话。
紫夭最不愁的就是与人交流,遇到不好回答的问题他就调皮岔开,惹得老翁们哈哈大笑,都很喜欢他的可爱性子,不住的催着他吃东西。
按理说褚丞该在外面忙,可他已然乱了心思,不停的找借口往屋里钻,可每次钻进去,那个该死的冤家不是在跟人家开开心心的谈天说地,就是闷头大吃,连个秋波都不肯向他传送。
“丞儿,过来给各位长辈斟酒。”褚遂远发现小儿子站在门口发愣,皱了皱眉头出言吩咐。
“是,爹。”终于有了个留下来的理由,褚丞赶紧走了过去。
拿了酒壶,他一面挨个倒酒,一面拿眼睛往紫夭那边瞄。
坐在紫夭右手边的一个老者笑眯眯问,“家里可给定下亲事了?”
紫夭不明白凡人为什么见到年轻人不出三句就会问起这个问题,有了褚丞那个教训在前,为稳妥起见,他笑着点头,“定下了,好多年前就定下了。”
“哦,娃娃亲啊……”那老者的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显然是想当媒人来着。
“丞儿!”蓦地,房中响起褚遂远的低声斥责。
傻笑中的褚丞猛然回神儿,低头一瞅,这才发现酒水斟偏了,都顺桌子流到人家客人的身上了。
他致歉连连,那位宾客连说没事,还为他向褚遂远开脱,说是今天长兄成亲,把他这个做兄弟的可劳累坏了,褚遂远这才放过了他。
偷偷一个瞥眸,他正巧捕捉到了掩嘴窃笑的“水产”,心头顿时火起。
在坚持着帮客人把酒斟完后,他挂起笑容走到了“水产”身后,用手拍拍那小肩膀,“出来一下,我带你去见几个朋友。”
“水产”欣然点头,“好啊,好啊,是朱公子他们吗?”
褚丞将笑容扯大了些,咬牙切齿的道:“是!”
“水产”拍拍手,开开心心的随他往屋外走去。
外头笑声鼎沸,不少的宾客们已经醉意熏熏。
“他们在哪里啊?你为什么不安排我和他们坐一起,而是让我和一群老头儿坐一起?”长廊中,紫夭跟屁虫似的在褚丞身后问。
褚丞不语,脚步愈发匆匆。
长廊的尽头是个圆形两扇开的朱漆门,推开那门,是一个小花园。
“褚丞,这里……啊!”
一只脚刚踏进园子,褚丞一把抓了紫夭的胳膊将他甩在门后的阴影角落里,然后就迫不及待拿嘴巴堵上了他的嘴巴。
园门外是欢笑声阵阵,园门内是难解难分的痴缠。
直到两人都有些窒息了,才放过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