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压了几天的衣服没有做,好几个人来催我快点做了。我尽量趁着孩子不在身边多做一些,有时候就晚上迟一些回去睡觉。
我老公那时候虽然是调度员,生产稳定了,也开始三班倒了。上午八点到下午四点的日班,下午四点到晚上12点的中班,晚上12点到早上八点的大夜班。
他们是4个组轮换的,三天换一个倒班,一个倒换班下来就会有一天的休息。
这样休息日就多了起来,只是大夜班的时候比较辛苦,不过比起他们看球赛的那股劲,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那时候他也开始学会了打牌。平时有空也会跟同事来几把,却不会过度的透支时间和体力,每天也还记得去拎开水,还会去我店门口的菜市场买些菜来烧饭给我吃。
因为我的时间大部分都在店铺里忙着做衣服,教徒弟,而且那段时间还是2个徒弟的,有时候其中的一个徒弟会在我们家吃饭,因为这个徒弟是之凌奶奶娘家的侄女。
这个徒弟是让我很伤心了一段时间的,还没有出师就生病了,没有想到的是,病来如山倒,竟然年纪轻轻的就不治身亡了。
好像说是白血病,一严重起来就控制不住了。可在我身边的那些日子里,我一些也没有看出来。
文文静静的一个20岁不到的女孩,这么的听话又知趣。说不来学了,我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听说生病了,不久听说没了,我很是惊愕。
最初还常常梦见她,依旧认真的在我边上,看着我教她怎么裁剪衣服。
后来就渐渐淡忘了。再后来,我就又重新收录一个徒弟,是之凌的同村的一个女孩。
那个时候,我的大徒弟也在之凌的厂里上班,她也常常来我店铺学习,也会帮我做做琐碎的事情。
她跟我很亲,是个很泼辣的女孩。因为前几年我生孩子,她还没有真正学会我就受不了高温,关了店铺休息了,后来生孩子后又在我娘家开店,所以她也因为路程远,没有来继续学。
现在她跟之凌厂里的一个小伙子谈恋爱,所以也在这厂里做事情,这样平常有空就会来我的店铺,我的店铺就像是她的娘家一样的让她感觉亲切,我也跟她姐妹似的要好。
虽然我已经孩子三岁了,可也才二十五不到,依然是姑娘的习性,一点师傅的架子都没有的。
新的徒弟有时候我就拜托我的大徒弟教教她,所以她也算是我小徒弟的半个师傅。
那时候我的店铺还出租了一半给一个女孩开理发店,所以平常店铺里也不会少人。
我的小徒弟就跟理发店的小姑娘搭伙一起烧饭吃,睡觉也一起睡在店铺里。
这样我就有较多的时间在家里了,反正开门也不需要我自己,看店铺也不需要我自己来,除了裁剪,一般的小事情和简单的踩缝纫机的事情我也交给徒弟来做。
孩子在厂里的托儿所,早上带去,晚上接回家就可以的。我老公已经从不会做饭切菜,到那时候已经很会做了。
记得他最初切的黄瓜是一个圈一个圈的厚薄不均一,现在已经可以操刀如风,连我女儿喜欢吃的土豆丝也可以切得很均匀了。
还常常会带朋友来我家吃饭,我没有时间烧饭就他来招待,吃完就和同事在我家打牌或者看球赛。
这样的日子算是平静的了,可有一段时间,他常常下班也不着家,有几次跟我说跟人代班,所以我也不觉疑。
因为有时候同事调班是很正常的,只是我是有孩子的,他不按照正常的班上下班,4点钟接孩子就会耽搁的。
除非来通知过我,我也会去接一下的。有一次,我等他接了孩子回家烧好饭下来叫我回去吃饭,却很晚了也没有下来,平常他不来叫我,这个时间我也会回去的。
我经过托儿所时,听见我女儿在那里哭,老师也在说我怎么今天不来接孩子?
老师也急着要回去做饭,她的口气也不好,所以我既意外又心疼孩子,还生气我的老公怎么忘记接孩子也不和我说一声没有时间接?
我带孩子去小店买东西给她吃,哄好了孩子就带她回家了,可回家也没有见着我老公,我烧好饭,等他回家吃,很晚了他才回来,说帮同事做事情了。
我问他帮谁做事情?他支吾了半天还是说了是那个女的,说下班后帮她搬家去了,所以回来晚了。
我生气着,听见他这样讲就更是难过,我不理睬他,给孩子洗过手脚洗过脸就顾自睡了,连店铺都没有去。
那段时间的我并不开心,加上那几天帮之凌的师傅做的一条裤子被我小徒弟烫坏了一只裤脚,我还得骑车去城里的布料市场挑同样的布料来重新配好裁剪好重新做,而徒弟那时候是学徒,也没有多少钱的,所以我没有好意思让她赔钱,只是教会她烫这样的料子,需要垫一块白棉布的。
后来也没有听见师傅怎么说,他怎么怪,也不会让我听见的。毕竟我只是换了其中的半边裤腿,没有整条的换。
而且这半边的裤子用的料子是横着的,我心里很清楚这是不合规矩的,这样做我也很无奈,可我那时候的经济不好,如果整条裤子的赔,我就惨了,因为那时候做一条裤子的工钱不到3元钱,我师傅那布料又特贵,是当时最流行的料子,二十几元一米的。
很难过的给师傅用这样的横幅给裁剪好换上,这件事情让我记怀了一辈子。
所以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以后不再犯同样的让心里有犯罪感的事情,这种歉意我宁愿是别人对不起我,我也不会主动的做这样的事情去对不起他人,因为我的良心的谴责,让我难以自容。
想必之凌的师傅没有介意上次的裤子被我的小徒弟烫坏,因为除了裤腿,另外的一边的袋口也有不明显的一点硬掉了。
之凌的师傅让我去他家做几天衣服,师母让我帮他们小孩做些棉袄,小西服小孩的裤子什么的。
我做了有两天吧,做好了我回家的时候,师母一定要送我小孩一套羊毛衫。
我却之不恭,就带回去给我小孩穿了,不过我也就没有收取他们这两天的工钱。
之凌师傅烧得一手好菜,在他们家吃饭,比在高级饭店吃得还开心,味道一级棒。
师傅在完工的那天,还把之凌和我孩子也叫过来一起吃晚饭,吃好了让之凌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