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是真傻还是不明白呀,就算你把阮家打理得锦上添花,无人能敌,那又能怎么样呢,几十年后,它也一样会因为没人继续而衰败下去,我们现在要的是人脉,是子子孙孙,你要相信:有人就有世界。光靠你一人的力量那是行不通的,我们应该要看重未来。一个豪门家族,有哪个不是子孙满堂呢?只有子子孙孙繁荣昌盛,一代传承一代,才能障显魅力,持续传承,这点你不会不懂吧?”季旋哽咽着说道,用纸巾擦着眼泪。
现在的儿子已经不尽女色,甚至对女人都退避三舍了。
除了工作仍然只有工作,性格也是一天比一天怪异,这样下去,求得再多的家财又有什么用,关健还是要人脉昌盛才是正理,每一个家族的男人都有传宗继代的业务与责任,阮瀚宇也不能例外。
因此,在木清竹死了后,季旋就操心起阮瀚宇的婚事来,她很希望自已的儿子能够再婚,然后再生几个孩子来传宗继代,而这些人里面,莫慧捷可以说是上剩之选。
只是儿子对她不理不问,时间长了后,她担心莫慧捷会弃他而去。
明天阮瀚宇就要离开a城了,她不得不抓紧时间再做下他的思想工作。
阮瀚宇听懂了季旋话里的意思,知道季旋是为了阮家好,但他并不领情。
“妈,现在不是已经有了小宝么,到时让他早点结婚生子就行了,你要高兴,到时让他的老婆多生几个就行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但我能保证,我一定会给小宝一个安宁富有的环境,让他能够幸福平安的生活下去,再不会像我和清竹那样了。”他断然说道,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瀚宇呀,到了小宝那一代,还要多长时间?这中间的变故谁能知道呢,再者说了,小宝孤零零的,这么大的家族企业,他打理起来有多费劲呢,想想当初要是我能多给你生一个兄弟,也许就不会出现后来被云霁占空子的事了,毕竟人多力量大,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现在妈还能来劝你,是希望你晚上睡觉时好好想想妈的话,再娶一房媳妇为我们阮家开枝散叶,这事也就只有妈能来劝你了,别人不会来替你想的,你好好想想吧。”季旋说到这儿,伤心不已,她知道阮瀚宇的心意已决,轻易难能说动,但她并不甘心,仍在做着努力。
“妈,您的意思我早就明白了,先去睡吧,要么明天就会偏头痛了。”阮瀚宇不忍季旋太过伤心,只得敷衍了事。
可季旋偏偏还要说道:“瀚宇,小慧这孩子,我看着就不错,一则是清竹的亲戚,二则,莫老爷子也喜欢她,从小家教良好,莫老爷子有这个心思,也是怕清竹走了后苦了你,这才把自已最好的曾孙女配给你,用来补偿给你的,你可千万不要不知好歹啊。”
阮瀚宇听到这儿,脸色倏变,站了起来,声音冷如冰:“妈,您这样的想法是何其的自私,我要告诉您,一个家族只有德行深厚才能走得长远,如果光靠子孙,若不成器,徒留祸端,未必就是好事,先且不要说我忘不了清竹,清竹是不是还活着,单就对小慧来说,这样对她也是极不公平的,我根本就不爱她,如果您选她只是因为她家世好,可以作为传宗接代的生育工具,您不觉得太自私了吗?告诉您,这样的家庭我是不会组建的,我的心里永远只有清竹一个人。”
“可是,瀚宇,你这根本就是消极沉沦,自甘坠落。就算你不喜欢小慧,不要她也可以,那你找一个喜欢的女人回家呀,随便找一个,只要你能接受的女人都可以,我绝不会反对,我不允许自已的儿子孤独凄凉余生,难道有这样的想法就德行不高尚了吗?”季旋的声音发抖,固执已见,泪水涟涟。
可阮瀚宇的长脚迈开,已经朝着外面走去了,走到门口又回过了头来,声音又冷又重,“妈,我劝您不要再参与我的婚事了,过好您自己的晚年生活吧,不要自寻烦恼,多想想当年的乔安柔吧,那时若没有您的参与,她能进得了我们阮家的门吗,能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吗?人总是要多多反省自已的过去,这样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的。”
说完这句话后,阮瀚宇大踏步走了出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别墅里。
季旋呆呆坐着,双手绞成了一团,痛哭出声。
“木清竹,我儿子这辈子已经被你毁了,你死了倒好,不用管这些了,可我这个当娘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儿子这样生活着,叫我如何是好啊!”她痛哭着,悲伤欲绝。
阮瀚宇当夜坐在护城河边抽了二包烟后才返了回来,这一夜,他带着小宝睡觉。
木清竹走后,小宝很依赖他,常常会挨得他紧紧的睡着,小手睡着了也会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阮瀚宇怜惜他的丧母之痛,常常会搂紧他睡觉。
这一夜父子二人好眠。
第二天大清早,阮瀚宇就把小宝抱了起来,给他穿好衣服鞋子,出门了这小子还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
阮瀚宇嘴角微扬,打开悍马车,把他放到后座的软床上躺好盖上被子,叫上连城,三人朝着机场出发了。
到了英国先把小宝的学校联系安顿好后,想了想,就带着连城朝着机场走去。
欧洲临海的宁静别墅里。
吴秀萍正坐在轮椅上,吴兰夫人推着她,二母女沿着海滩边慢慢走着。
清新的海风迎面扑鼻而来,带来是湿滑凉爽的风。
海殴在水面上翩翩飞舞,自由自在。
天地间,一切都祥和宁静美好。
“夫人,清竹都有一年没来看我了,怎么会有那么忙呢?”吴秀萍眼睛眺望着蔚蓝色的大海,不解地问道。
吴兰夫人不动声色的一笑,别过话题,慈爱的问道:“孩子,你还是不愿意叫我一声‘妈’吗?”
妈?这个又陌生又熟悉的字眼,于吴秀萍来说夹着太多酸楚的记忆,几乎不愿意提及。
她身子好些后,吴兰夫人就慢慢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她,怕她不相信,还拿出了她们母女的亲子鉴定。
吴秀萍沉默了。
这倒是出乎了吴兰夫人的意料。
原本以为她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会哭,会吵闹的,可是没有,她只有沉默,安静,甚至是可怕的平静。
然而越是这样,她的心越是忐忑不安。
实在担心她会接受不了她,心生反感,引发情绪激动,不利于身体的康复,可吴秀萍似乎没有这样。
只是这样异常宁静的吴秀萍真没能让吴兰夫人的心里平静下来,自从挑明关系后,她的心里越加的沉重与不安。
当然,这其中主要还有木清竹的事。
这几个月来,吴秀萍明显问得多了,有事没事时总会念叨着木清竹,问她为什么不来看她,是不是真有这么忙,有时还会担忧地问她,是不是瞒着她什么。
这些都让吴兰夫人心惊胆颤的。
她很怕,这一切会隐瞒不下去。
她怕,吴秀萍会知道一切。
如果是这样,吴秀萍将要怎么样?
她真的不敢想象。
现在也就只是在打着各种马虎眼瞒着她,能瞒一时得一时了。
只求着她的身体能健健康康的,她们母女俩能多呆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这天底下,有哪个做母亲的会接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会接受得了年纪轻轻的女儿离自已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