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你满口胡言。”周文杰此刻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儿了,所以更加不能顺着他们的话说了:“本王何时从你的轿子旁边经过过?”
“既然恒王殿下口口声声说是我和孙副将看错了,那么就请恒王殿下找个证人来证明自己吧。”李太医的话,立刻得到了旁人的赞同。
“五弟,李太医这话说的有道理,你既然说他们都看错了,那么你当初究竟和谁在一起?”周文年接过李太医的话问道。
毕竟当初自己可是也经过过那个小佛塔,也是大家所怀疑的对象。可既然周文杰表现的这么“出色”,自己正好推波助澜一把,顺便也帮自己洗脱嫌疑。
“我……”周文杰一下子就愣住了。
因为他当时根本就没在上山的队伍中,而是绕小路提前登上了佛塔,在佛塔前的香炉中安放了催化白卵虫的香粉。
其实,他昨天的时候就在香炉中安放了催化白卵虫的香粉,可是据青冥所说,今天早上的时候一个年轻僧人不小心将香炉给扫了,而青冥又没有找到时机来安放香粉,只能通知周文杰上山的时候再安放一次。
“就是啊,五弟你倒是说说,你当时正和谁在一起?”周文昌看着周文杰吃瘪的样子,心中就觉得痛快。
明明自己是嫡长子,可是大家却都十分看好他,觉得他才智无双,觉得他才是承继北周大统的不二人选,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父皇,当时上山的人那么多,儿臣也记不太清了。”周文杰的手心儿里,已经全是粘腻的汗水了。
除了宫中的御林军,任何人都不得带着随身的护卫。否则,他便可以直接让青冥出来作证。
“上山的时候,大家都是坐的轿子的,恒王兄当时究竟有没有经过过小佛塔,这种事情问轿夫不是应该最清楚吗?”周文修撩起眼皮看了周文杰一眼,淡淡的说道。
这句话,看似是在帮周文杰,可是只有周文杰知道,周文修的这句话将他陷置于何种境地。
因为,他到半山腰的时候,就没在乘坐轿子,而是抄小路到了佛塔前。
电光石火之间,周文杰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回禀父皇,儿臣在半山腰的时候,便已经弃轿走步了。因为儿臣听说,走路上山的话更显诚意,所以……”周文杰的话半真半假,却是一个很好的解释:“恐怕那些轿夫也没法替儿臣证明什么。”
“听五弟的话,貌似和孙副将还有李太医的话有冲突了。他们明明是看到你坐着轿子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周文昌已经认定周文杰是在说谎了。
不说李太医,就单单说孙副将,那可是正直不阿的,谁的账也不买。
“传轿夫……”周怀仁冷冷的看了周文杰一眼,自从前一天京兆尹府公堂审理的事情之后,周怀仁的心中便已经对周文杰有诸多的不满。
“奴才给皇上请安……”四名身材壮硕的轿夫齐齐的叩头道。
“你们可是恒王的轿夫?”周怀仁淡淡的问道。
“回皇上的话,奴才四人确实是恒王殿下的轿夫。”为首的一名轿夫恭敬的回答道。
“你们的轿子可曾从小佛塔旁边经过过?”周怀仁看着钵碗中的黑灰,神情越发的冷峻起来。
“回皇上的话,确实经过过的,而且奴才们还遵照恒王殿下的吩咐,放慢脚步与佛塔并行了一段时间。”那名轿夫垂着头回答道。
“嗡……”
周文杰闻言,只觉得脑子像是要炸开一样,眼前的景物都有些模糊了。
“胡说!”周文杰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那名轿夫:“快说,到底是谁让你如此污蔑本王的?若是再不说实话的话,本王现在就可以要了你们的命,你们想好……”
“哼!”一声冷哼,带着十分的威严和愤怒,打断了周文杰后面的话。
“用白卵虫偷换舍利子,你这是预备谋杀朕吗?不但如此,你还想要再一次污蔑周文修,难道在京兆尹府时朕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吗?”周怀仁的声音中,几乎是难以控制的愤怒。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儿臣确实是中途就弃轿走路了……”周文杰知道,在这么多人的指证下,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没办法再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就让他这么跳进别人的陷阱,他还是十分的不甘心:“而且,儿臣也真的没有更换那些舍利子,若是父皇不相信,大可派人搜身……”
“搜身?你既是已经得手,又怎么肯再留着那些舍利子在身上?”周文年冷冷一笑:“本王猜,你早就仍了吧?”
“庆王兄,你可莫要血口喷人。舍利子乃是佛门尊贵有灵之物,如果我真的偷换了舍利子,必定不会随意丢弃荒山中,我想就是换作别人,偷换了舍利子也不敢随意丢弃深山中,定然还藏在自己的身上……莫不是庆王兄有心虚,不敢让人搜查?”周文杰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否则他堂堂王爷,又怎么会允许在人前搜身?既是无奈,那拉上一个就拉上一个,总好过自己一个人丢人。
“本王的事情就不劳五弟费心了,五弟还是先担心自己吧。”周文年脸色一沉,冷哼道。
“孙副将……”周怀仁只一个眼色,孙副将便明白要做什么。
“得罪了……”孙副将仔细的在周文杰的身上搜查着,甚至连鞋子外衣什么的都脱了,而且身上的每一处都仔细的摸过了,并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回禀皇上,卑职都已经仔细搜过了,恒王殿下的身上并没有舍利子……”孙副将单膝下跪,一脸正直的说道。
周文杰的心中顿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现在也已经恢复了少许红润:“父皇,这下可以证明儿臣的清白了吧?”
因为未着外衣,周文杰拱手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便露出了手腕上缠绕着檀香珠儿串。
老住持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突然上前一步,双手合什道:“恒王殿下,你手腕上的檀香珠儿串可否借老纳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