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一个岛吧。奇了怪了,这小沟沟怎么可能有岛呢!”任君飞说。
其实从他们上岸的时候起,就已经进入了情人岛的地界。情人溪在情人谷饭庄附近转了将近一百八十度的弯,又向回流去,围成了方圆近二十平方公里的情人岛。
任君飞没有来过这里,对于这条漂流路线了解有限。
“情人岛!是我梦中的岛”妙月姐发现了前面的路牌,兴奋地喊着。
任君飞很担心,如果妙月姐一时兴起,想要接着走下去,那回来的路可就远了。
“这好像是一个荒岛,还没有开发好。”任君飞说。
“这样最好,自然的才是美丽的。”妙月姐说。
任君飞没辙了,看来他只有跟着走的份了。
“我们来一个情人岛探险怎么样?”妙月姐似乎很有兴致。
任君飞报之以微笑,恍惚间,妙月姐根本不是北京来的客人,也不是什么妙月姐,只不过是一个来凤阳县旅游的北京时尚女子。
触景生情,任君飞不由得引发出阵阵的感伤,如果妻子洁妮现在自己的身边多好啊!
“在想什么呢?”妙月问。
“没,没吧!”任君飞搪塞道。
“不,你在撒谎!你的眼睛出卖了你,在想一个重要的人!”
“是啊,”任君飞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现出了无比的愁怅,心知瞒不过林妙月的火眼金睛,也就把自己和王洁妮的凄美爱情全部说了出来。
“呵呵,你忘记不了她,她一定很漂亮吧!”
“可以这么说吧,在我心里面她是最美的,无论以前或者以后,她在我心里面的位置都是任何人无法替代的,还是苏东坡说得好,十年生死两茫茫…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你这么重情重义,现在像你这样的男人少之又少,真可谓说是人间珍品了!你们彼此深受着对方,我也为你们至死不俞的爱情而肃然起敬,但我要跟你说,活着的时候好好珍惜,离开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后悔了,有句诗叫什么来着?”
黄四娘家花满溪,千朵万朵压枝低,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对,对,就是这首!小任,你学问真好!“
“我,我也只记得这一首了!“任君飞老脸红了红,他也不知道妙月姐是不是真的在夸自己。其实这首诗他一直都在反复吟诵,当作自己的励志诗歌。
“走吧,把相机带上就好了。”妙月姐不无遗憾地说。
“是啊,这里的风景都是天然的,很少人工雕琢的痕迹。”任君飞应承道。
他们沿着盘旋向上的小路走了几十米,前面有一排木椅,妙月姐跑过去,坐了下来。粗大的树林遮天蔽日,微风徐徐吹来,小鸟在枝头鸣叫。
视线所及之处一个人影也没有,但任君飞不这么想。宋玉婷不会这么疏忽,在树林之外,肯定有人在默无声息地等着他们出去。
“坐吧。”妙月姐说。
任君飞在木椅上坐了下来,与妙月姐保持着半米左右的距离。
“我想不到情人谷是这么美丽的地方。”妙月姐说,“你是凤阳县人吗?”
“我在凤阳县上学,毕业后就留在了这里。”任君飞没敢说自己的家在乡下。
“我的家在乡下。”妙月姐深情地说,“江南鱼米之乡,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我从来没去过江南。”任君飞说。
“那个地方叫桃花沟,田野里山坡上到处都是桃树,到了春天的时候,漫山遍野的都是桃花,别提有多么美。”妙月姐说,“嘿嘿,真不瞒你说,我很少回家,家乡人都以我为骄傲。”
“因为你的美丽?”任君飞问。
“因为我的爱人。”妙月姐脸色绯红。
“他是……”任君飞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妙月姐忽然站起来:“对不起,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就是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
“啊……妙月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任君飞也站起来。
妙月姐的肩膀与任君飞靠在一起,并排向前走着,似乎是要挽回刚才的尴尬。妙月姐忽然抓住了任君飞的胳膊,用力地摇着,显然是怕刚才的举动引起他的不快。
“我在家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男朋友。”妙月姐的脸上黯然失色,“他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结婚。”
任君飞的耳朵嗡嗡做响,只能看见妙月姐的嘴在动,却没有听到她说了些什么。
他再抬起头时,看见妙月姐的脸上,有两行泪水滚了下来。
任君飞此时有一种冲动,想把妙月姐抱在怀里,安抚她那颗似乎受过伤的心。
妙月姐忽然抓住他的胳膊:“我们沿着这条小道一直朝前走。”
他很不情愿,但他无法拒绝她,无论从哪一种身份考虑,他都没有理由拒绝她。
两个人胳膊挨着胳膊,妙月姐间或者抬起手来,抓住他的胳膊,然后又很快放下来,前面是一条幽深的看不到尽头的小路。
他们刚走出几十米远的距离,妙月姐突然停住脚步,猛地回头。
妙月姐的动作把任君飞吓了一跳,也紧跟着妙月姐把头转了回来。
远远的,左后方有两个人,右后方有两个人,都在远处跟着他们。
任君飞回头的时候,后面的人没有躲藏,只是停止了前进,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这正是任君飞所意料之中的事情,妙月姐无论走到哪里,都被特殊保护起来,无时无刻不被人关照着。妙月姐虽然幸福、高贵、满足,却寂寞、无奈,没有自由。
“我们还是回筏子上吧。”妙月姐松开了任君飞的胳膊,表情有些落寞。
他们沿着来路,很快回到了筏子上,情人溪饭庄的服务员已经把烘干的衣服送过来,整整齐齐地放在椅子上。
“坐稳了!”梢公低声地吆喝一声,“开筏喽!”
任君飞和妙月姐回到情人谷宾馆,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莫乔恩像是知道他们返回的时间,正在宾馆大堂等候。
“妙月姐,剩下的时间怎么安排?”莫乔恩在电梯里问妙月姐。
妙月姐犹豫片刻:“去洗个澡吧。”
既然客人要去洗澡,任君飞就不能陪同了,他出了电梯,把手里的衣物交给妙月姐,退到了后面。
妙月姐转身对任君飞说:“君飞,你休息一下吧。”
任君飞向妙月姐和莫乔恩告辞,妙月姐走出几步远,又叫住了他。
“晚上八点半吧,你再给我做一次推拿。”妙月姐并不避讳莫乔恩,一只手扶在任君飞的胳膊上,口气很亲切。
任君飞点头俯身:“是,妙月姐。”
两个优雅的女人在一个年轻女服务员引领下进了房间,任君飞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大半天他一直紧张兮兮的,现在终于可以轻松一会儿了。
奔驰车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电梯上来,告诉任君飞,宋大书记有请。
“宋大书记在宾馆?”任君飞惊讶道。
从市区到景区并不近,小车也要跑两个多小时。任君飞只知道宋玉婷回去了,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回来的。
任君飞被司机领到宾馆二楼的一个房间,宋玉婷正在房间里喝茶,见到任君飞,立刻迎来过来。
“辛苦了,君飞。”宋玉婷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任君飞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亲切和蔼的宋玉婷了。
原来宋玉婷根本没有回县里,这两天一直住在情人谷宾馆二梯,专门负责妙月姐和莫乔恩的接待事务。他没有经常现身的原因是,妙月姐来的时候有过交代,一是不见地方领导,二是不用领导陪同,三是不参加官方宴请,四不接受地方礼物。
市里本来组成了一个接待班子,由市委书记和市长挂帅,但因为妙月姐的一个电话,就不得不解散了。
接待班子取消了,接待规格没有降低,市里责成副市长杨重坐镇市区,接待办主任宋玉婷坐镇景区,负责指挥协调全市各部门接待这位北京来的重要客人。
妙月姐由常务副市长莫乔恩陪同,轻车简从到达凤阳县,接待办派出了办里的一名优秀接待干部,当天就被妙月姐打发回去了。她们到达景区以后,又由情人谷宾馆派出年轻的接待部经理,装扮成服务员,负责妙月姐的起居,却没料到妙月姐当天就犯了眩晕症。
因为妙月姐一再拒绝就医,宋玉婷突发灵感,派任君飞来给妙月姐推拿,没想到妙月姐真的接受了,而且与任君飞出入成双,行为默契。尤其是听说任君飞陪着妙月姐悄悄上了情人岛,宋玉婷断定,这次接待基本成功了。
剩下了问题,就是找一个什么名目,安排一次市领导宴请了。
宋玉婷拍着任君飞的胳膊,连连说着:“君飞,干得不错,咱凤阳县的希望可要指望你了。”
任君飞受到宋玉婷的表扬,不敢有丝毫的得意:“都是领导安排周密,调度有方。”
“再加把劲儿,忍耐两天吧,还有两天就圆满了,你去休息吧。”宋玉婷说。
“好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还能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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