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第一波感到的客人是雷振春与杨度,他们两人前后脚,几乎是同一时间从自己的车上下来的。见到这二人,我自然要笑脸相迎,还不等我说话,雷振春便先开口道:“蔡将军!这一身华服,若非是知道家宴,不然我还以为您这是要参加什么典礼那;我听说将军今天你还请了八大胡同的姑娘,将军啊,这与你的性子可是有所不符呦。”
杨度这边还未说完,就听后面车笛声声,一看,原来是江朝宗到了。江朝宗是个很有威望的,他这一到,杨度也不与我打趣了,而是让开一条路来。
我笑笑,解释道:“江公,非是蔡锷可以如此,而是稍后,大总统将会亲临;不由得蔡锷不正式,对于大总统,务必从心而敬畏尊重啊。”
不一会,便有杨士骧、陈宦、周学熙、徐树铮、曹锟等人陆续到场。当然,最后来的自然是袁世凯与袁克定二人。
见此情景我心里暗暗冷笑,这袁世凯虽然那天在总统府欣然接受了我的邀请,不过他倒真是信不到我,有诸多大员在场,还以为我会把他如何,故意与袁克定分乘两车,装作路遇的样子,而带这么多的卫队,也是难为他大总统了。
袁克定的车停在袁世凯的前头,他先从车上走下来,拄着一根手杖,我上前道:“大公子。”
袁世凯身穿与我同样的大礼服衣着,肩上三颗将星映着月光,有些隐隐有光,而他帽子上高、耸的红缨,更是彰显着他的身份,只有大元帅才有资格带红色长缨的礼帽,而我们无论是少将、中将亦或是上将,无论你手下有多少部队,也不外乎一簇白色的长缨罢了。
我见袁世凯下车,忙上前敬礼,而且就此事,原本待在院子里的那些军官、大员,也一股脑的走了出来,自行分列两队,迎接袁大总统。
袁世凯一笑,而后看到诸多大员出外迎接,不由的大笑起来,而后对准人道谢,虽然如此,可是又有谁当的其大总统的一个谢字那?而且虽然袁世凯口中对众人说:“此乃私事,不需公礼。”
而就在袁世凯漫步向府内走进的时候,我早叫敏麟“通知”而来的各报馆的记者适时而出,对着大总统以及在场的众人就是一顿拍照,当然,作为主人的我,自然也在其中。
我见小凤仙被袁克定逼问的多有些尴尬,且面有难色,所以刻意岔开话题,想要开解场面;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实话实说,我觉得袁克定如此调侃为难一个女子,倒是失了他袁大公子的身份。
杨度放下手中的酒杯,一步三摇的踱到袁克定的身边,阴阳怪气的对他道:“大公子,你看你,唐突佳人了吧?更何况这名花有名主,大公子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呦;正所谓英雄冲冠为红颜,可不要让松坡忿忿才是。”
而此时,一个粗声传了过来:“英雄冲冠?吴三桂来了?”
“雷将军。”杨度见此,莞尔一笑,而后对着雷振春道:“昔时吴三桂,为爱妾陈圆圆冲冠一怒,倒戈大清,从龙入关,撕碎了大明江山;奈何这不过是一笑谈佳话罢了,可是咱们松坡今日可是为这凤仙姑娘点破尴尬,此实事,非吴三桂之狡诈可比拟尔。”
又是一阵调侃,这才归复平静。
都说“酒色、酒色”,酒在色前,色在酒后。而今看来,还真是如此,可能是我真的喝醉了吧,虽然我还清醒,但是头脑不由的有些发晕,而且手脚也不听使唤,就好像是德胜入城的士兵一样,虽然你长官严明军纪,不可为祸城中,但还是少不了要调戏女子、偷些荤腥。
而且我说凤仙与其他风尘女子不同,不单单是她给我第一眼的印象,还有她身上的香气。
可是凤仙身上的香气,却特别的很,首先是味道非常淡,时而可闻,时而不可闻,而且当你毫无防备的嗅到一缕的时候,却发现你根本抓不住这味道,纵然遗憾,却也只能由得它随风稀释。
“我说松坡老弟啊。”江朝宗可能是见我与凤仙姑娘一直对视而笑,想要故意叫我“难堪”一下吧,他对我道:“你这儒将之名,今日可是要摘去了。”
见我如此,江朝宗却不说话,只是发笑,而我再看袁克定等人亦是如此,我不觉尴尬问道:“众公这是为何?蔡锷怎得?”
杨度虽然点破,可我却还是更为尴尬,不过我稍作犹豫,而后大笑起来,众人不知我为何发笑,面面相视,而我则是又揽着凤仙的腰间,而且比刚刚更为用力了一些。
“哦?”杨度笑着问道:“松坡何意?”
众人见我狡辩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而我自然也是一样发笑。只不过,我与他们不同的是,我看到,在院子的角落里,有那么一抹悲离的身影。
他们这一群人看个热闹才好。若非如此,袁克定等人就不会这般喝彩了。
袁克定见美人敬酒,不由的喜笑颜开,也不等凤仙说话就一口把杯中清酒喝了个干净,凤仙见此,反而一笑,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了。
小凤仙还是一笑过后,才开桃口,对袁克定道:“大公子见谅,凤仙确实不是来敬酒的。”而后,也不等袁克定如何,自顾自转过身子,在做的众人道:“众位将军、老爷,凤仙虽是风尘女子,却也并非玩物,刚刚蔡将军之轻薄,凤仙所以就之,逢场作戏罢了。”
之后,她又拿起桌上酒杯,对众人道:“凤仙今日身体不适,喝了这杯酒,全做谢意。”小凤仙说罢,一口喝尽杯中酒,而后留下句“酒已喝完,凤仙就先回去了。”而后转身便走。小凤仙的离席,弄得众人一愣。
而院中诸人,见台上戏以停了,因不知为何,也都兀自没了声音。
袁克定一拍桌子转过头叫道:“雷振春!”
此等场面,自然这家宴是进行不下去了。袁克定先是和我告辞,而后众人也陆陆续续离席出走。
我与敏麟坐在院子的长廊扶手上,靠着柱子闲聊。
我笑了笑,道:“那还要看明天的报纸啊;袁世凯恐怕未必会同意那些报馆借题发挥。”敏麟点点头,又道:“将军我刚刚在院子里那头,看到夫人了。”
“夫人面色有些不好。”敏麟说话的时候,不由的叹气起来:“我与夫人说话,她也不理睬我;将军,是不是你今日在席间……”
而我见他如此,也只是苦笑,叹息了一声。
我摇摇头,站起身子,看着天上的月亮,凄冷的颜色更多出几分愁云,自言自语一般:“只有伤心人,才能做伤心事。她如此,我又何何尝不是……”
见三人受命,姜桂题继续又道:“王占元、王汝贤。”
姜桂题点点头,与刚才有所不同,口气有所缓和的对二人道:“二位将军,命令你们二人分左右翼控制战场两侧,于各通道布置拦截;临潭正面打响以后,你二人各自指挥队伍以蚕食状收拢战场范围,缩减横向纵深,配合赵倜三人,进攻白朗部主力,宋大年部人马,力争全歼!”
姜桂题之所以对王占元二人口气缓和,是因为此二人中,王占元与姜桂题一般,同为上将军衔,而王汝贤虽然是少将军衔,但是其弟王汝勤却是上将军衔,而且暂督荆湘军务,虽然算不得是督军,但是其势力却也不小。
所以姜桂题虽然多以元老自居,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的能耐,好汉不提当年勇吗,所以他也并非是个老迈顽固之人,所以在面对这二人时,自然是要斟酌语调。
“到!”
“是!”
段祺瑞抬头一看,竟是张凤翙,段祺瑞问道:“翔初,还呆在这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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