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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景珩眼中欢爱的神色褪去,换上了一贯的冷清,伸出手将程熙月有些冰冷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程熙月先是心中不由得有些惊讶,自己的手脚一直冰冷,却也没见赵景珩如今日这般为自己暖手。
还未待程熙月思绪散去,就听赵景珩沉声说了句,“你哥哥不错。”
程熙月先是一怔,转瞬明白,想来程熙年在殿选时的表现让赵景珩颇为满意。于是,她抬起头带着几分茫然地抬眼看着头顶的那张俊颜。
赵景珩看了一眼程熙月的神色,不由得轻笑一声,“倒是朕说多了。”
程熙月也没有再问,赵景珩本就多疑,后宫干政,她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胡乱造次。谁又知赵景珩此番是否实在试探自己。于是,程熙月露出笑容,将自己几乎没有温度的手往赵景珩的怀里伸过去。
赵景珩忍不住倒吸了凉气,随后淡淡一笑,闭上眼,伸腿将程熙月冰冷的脚勾到自己脚边,神色不动地为她暖起来脚。
程熙月蜷在床上,心中不由得有些悲凉,这后宫与前朝素来有着扯不清的关系,今日程熙年不过是殿选表现不错赵景珩便对自己刻意做出几分真心的样子。恐怕这后宫中每个稍有家世的女人都抱着赵景珩给自己的那些或真或假的宠爱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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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赵景珩无意中同程熙月说了欣赏程熙年之后,翻她牌子的次数也较过去多了起来,原本赵景珩对她的宠爱也不过仅仅止于赏赐,如今却也愿意在人前同她表现一番情深意切。
然而,程熙月心中却一直惦记着纯婕妤,虽然期间曾几次做了吃食差人偷偷送去揽月阁都吃了闭门羹,让她无论怎样都难以展颜。
程熙月拿起一块亲手做的绿豆糕怔怔地出神,稍稍一用力,竟然从中断开,空落了一桌子的粉末。
“姐姐这是怎么了?”不知何时安筱瑜进了西暖阁,此时正眨巴着一对大眼睛看着程熙月。
程熙月乍然听到她说话,不由得一激灵,之后连忙收起神色,轻轻点了点安筱瑜的鼻尖,“怎么今日这样闲来了我这里。”
安筱瑜小嘴一撅,眼泪险些就要掉下来了,“姐姐好些天没去揽月阁,妹妹想的紧,这才来了怡和堂。”
程熙月听了她这话,心中也一阵怅然,虽然自己这样做对纯婕妤对自己都好,可是,纯婕妤又怎能轻易原谅自己呢。
安筱瑜见程熙月神色不对,连忙故作欢快地说:“倒是妹妹说错了,妹妹倒是极想姐姐做的点心。”说罢拿了一块藕粉栗子糕吃了起来。
程熙月见她吃得香甜,心中也不似开始那般郁结,扯出一抹笑容来,“喜欢就差人来说一声,做好了姐姐自会让素冰送去。”
“谢谢姐姐。”安筱瑜将口中的糕点囫囵吞下,急急地说道。
“瞧你吃的,又没人同你抢,慢些吃。”程熙月将素冰刚端来的香片递予安筱瑜。
程熙月话音未落,就见小平子打了帘子进来,面色带着一抹凝重,“小主,乔美人被打入冷宫了。”
乔子烟?
程熙月心中也有些纳闷,若说这乔子烟当初因为抢了皇上送给云淑华的定情簪子被皇上冷淡许久,如今算来也有小半年了,就算她当初受宠时言语间得罪了不少人,为何今日才被打入冷宫。“你且细细说来。”
小平子极其晦涩地说了出来,原来乔子烟竟然惦记温萌的孩子,买通宫人给温萌的安胎药里下了红花,被太后安插在眠月居的姑姑抓个现行,赵景珩一怒之下,便将她打入了冷宫。
这乔子烟着实糊涂,如今六宫之中只有温萌的孩子保到现在,皇上和太后都极看重温萌此胎,如何是动手的时机。若论后宫,同温萌结怨的不过是程熙月一人,程熙月尚且顾及自身的问题,而乔子烟却在此时去动她的孩子。程熙月不由得摇了摇头,转而对素玉道:“韵小仪的贺礼可准备好了?”
“是,小主。”
温萌这胎无论如何都要生下来,既然怀孕时无法动手,那么怀孕之后,便不会心软。程熙月岂能轻易放过曾经害过自己的温萌,只是如何不露声色地将对方除掉,程熙月苦寻良久,她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
那份早早就让素玉准备好的大礼自然是要送出去的。程熙月的唇角勾起一丝自信而又冰冷的弧度。
温萌的身子一天重似一天,合宫上下的妃嫔都盯着她那鼓鼓的肚子,心中无不怨毒地诅咒着。
惠妃平日与温萌关系极好,为她这一胎也操心颇多,然而一劳累竟然染了风寒,整日缠绵栖鸾殿。
程熙月时常过来陪伴惠妃,与姚芳仪也见了几次,渐渐也熟悉起来。那日程熙月看过惠妃,同惠妃姐妹闲谈了几句,就要回怡和堂,刚走出栖鸾殿,就看见姜心虞低着头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姜心虞神色带着几分神秘和急切,连程熙月与她檫肩而过竟然都没发觉,更是等不及惠妃宫里人的通报,直直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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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韵小仪胎动得厉害,恐怕是要生了。”
惠妃立即站了起来,结果身子病得厉害,眼前也跟着黑了一下,她伸手揉了揉沉重的脑仁,半晌才缓过神,有气无力地唤了句“更衣。”
“长姐……”姚芳仪既担忧又着急,微微咬了下嘴唇,“姑且不说你的身子,产房之地,万一过了病气给韵小仪母子岂是你我可以担当的。”
“倒是本宫一时开心糊涂了。”惠妃这才长出了口气,差人唤来自己的乳母禄嬷嬷。
姚芳仪见惠妃要差禄嬷嬷去眠月居,脸色立时一变,很快敛去神色,开口笑道:“禄嬷嬷是极有福气之人,韵小仪定然母子平安,想来倒时候长姐的辛劳皇上也会记在心里的。”
惠妃神色闪了闪,沉吟了一会儿,才在禄嬷嬷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让她去眠月居帮自己守着。
禄嬷嬷略微臃肿的身影消失在栖鸾殿之后,惠妃才幽幽地开口道:“倒是长姐想左了。”
姚芳仪神色也带着几分忐忑,“表姐想的芊萦如何不知,只是如今既然有更安全的法子长姐自然不必再以身犯险。”
惠妃闻言淡淡地点了点头,心中一时也静不下来,只是端着茶盏,连茶水冷透了都不知。
姚芳仪见长姐心神不宁,于是开口安慰道:“韵小仪不过正六品,要到从四品嫔位才能资格抚养皇嗣。韵小仪在宫中与表姐最为交好,想来皇上也看在眼里。”
惠妃的神色放松了几分,这时,就见禄嬷嬷神色沉重的快步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恭喜娘娘,韵嫔诞下了皇长子。”
“啪——”惠妃手中早已冷透的茶盏掉在地上,碎成几片,口中轻轻地重复了一遍,“韵嫔?”
“长姐!”姚芳仪见惠妃失神,连忙开口提醒道。惠妃虽然也害怕自己这样失态会被人传出去,但是仍旧平复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开口,“本宫太开心了,一时忘形。来人,为本宫更衣,本宫要去慈安宫给太后道喜。”
惠妃面色平静地由着别人服侍自己更衣,心中却早已无法淡然。如今皇上在朝堂上一直重用温萌的父亲,极可能越过自己的父亲,两家关系早已日渐裂痕。而此番温萌又一举生了皇长子,皇上也有意抬举她,让她如何不警惕几分,一旦皇长子被立为太子,到时候自己登上后位也不过是一个母后皇太后,到时候恐怕姚家一世的荣宠很难延续。
惠妃更衣之后,拿出螺子黛将柳眉重新化了,由点了一抹艳丽些的口脂才勉强让神色看上去欢愉些。惠妃套上镶了细小珍珠的护甲,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萦儿,你眼光一向不错,随长姐到私库挑些东西给韵嫔送去。”
姚芳仪知道惠妃有话同自己说,便笑着应了下来。姐妹二人一前一后进了私库,惠妃见周围没有奴才,神色上也带了几分怅然,“不知为何,长姐的心中不安。如今韵嫔已诞下皇长子,且不说苏氏能否生下龙胎,就算生了下来却也不知是男是女。再退一步,就算她生了一个皇子,也不过是皇次子,再加上他母亲的身份……”话说到这,惠妃的眼中多了几分失落,双手紧紧地绞着帕子,“而且,皇上最近对我很是防范,如何会把孩子交给我抚养。”
姚芳仪也觉得惠妃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是自己刚刚拦住她不让禄嬷嬷去动手去害温萌,不是笃定惠妃一定能夺到孩子。而是怕长姐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太后何其精明,就算在隐秘也难保不被发现。如今自己根基不稳,全然攀附惠妃,一旦惠妃倒台,莫说是她,恐怕整个姚家都要受牵连。惠妃平日虽然稳重,但是久居高位如何能容许自己的权力被剥离,一时竟然差点做了糊涂事。
姚芳仪思量了一会儿,才带了几分犹豫地说道:“人在窘迫晦暗之时往往做事谨慎,凡事皆留有余地,一旦得志难免会迷了心窍,生出几分轻蔑狂傲之心,做起事来也不如往日那般沉稳。长姐何不作壁上观,以待良机呢?”
惠妃听了妹妹的话,眼神闪了闪,思量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转而抬眼目光中带了几分难言的神色,“这些年在宫中,你倒是长进了不少。”
姚芳仪听了惠妃的话,如何不明白长姐不过是对她此番的表现心生忌惮,于是神色跟着一紧,连忙道:“事关长姐和姚家的荣宠,芊萦自当竭力,如今表姐只是被韵嫔乱了心,芊萦能有今日全赖长姐的提拔和教导。”
惠妃听了妹妹话,这才点头笑道:“自家姐妹又何须说这样见外的话,你我姐妹一体,自然荣宠与共。苏氏的胎还需从长计议。还是先选贺礼吧。”
“是,长姐。”姚芳仪这才露出自从听说韵嫔要生产之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