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嚓~嚓~嚓。”
由远到近的急促脚步声响起,而这脚步声也绝不是一个人的,在厚厚的雪层上溅起着无数的雪花,又仿佛出现了无数个雪坑,打破了雪白的宁静。
冷瞳快速掀开车帘,遥望间,一时也分不出这些人是从何处奔跑出来的,只见远处茫茫一片,大雪依旧不断落下,又极快的掩盖住了一切。
至于,突如其来的这一众人,还有没有留守的人马,冷瞳是无法辨别的,但是已向她奔来的人群,已经将她与郭明轩的一行车队给紧紧得围了起来。
“郭门主,我们应该是被包围了。”冷瞳侧脸注视着来犯之人的一举一动,道。
“那就要考验一下,你挑选的这百人的暗之影,战力如何了….哈哈。”郭明轩缓缓放下手中微举的酒壶,对着冷瞳淡淡一笑,又道:“其实,你们的职责则是守护住白玉水晶棺就行了,至于外面的那些人,不必在意。”
“那怎么行呢?我等皆是奉了溶月门主的命令,来护送您的,怎么能不管呢?”冷瞳转过脸来,眉头紧锁着看着郭明轩,道。
郭明轩拍了拍冷瞳的臂膀,他并不想让冷瞳过度担忧些什么,但他心里也很明白,冷瞳这般年纪,在暗影女侍中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地位了。
尽管,素海棠已经逝去了将近16年,但是,这冷瞳能够独自撑下暗影女侍与暗之影,让她们不被迫解散,一定是见过世面,且做事得当之人,即使外面再多的人马骚扰,也不该有如此着急的神色啊。
但,郭明轩也知道,能明目张胆的来劫‘灭影门’车队的人,并不是简单的绿林鼠辈,且还是要在这冰天雪地中动手的,必是有过人的胆量和极好的体力的,或者,他们已经在雪中隐藏很久了,只等护送素海棠尸身的队伍经过;或许,他们也不止一队人马,就算是他们有‘灭影门’中的暗哨,也绝不可能猜测到,郭明轩随机选下的路线的,可如今,他们的确出现了….
“目前,他们这些人,应该还不是主力,所以你也不必担忧,我相信跟随我们的暗之影,足够可以应对。”郭明轩,沉声道。
“那….那他们的主力…..”
“滋~~~~轰~~~~~”
冷瞳话未说完,只听空中一声巨响,火光在天际间散开了一整片,这光火就算是在千里之外,也是足够可以看得清楚的。
“呵呵,火竹已升空,他们的主力应该快到了吧。”郭明轩微微一笑,又道。
“那我现下就出去,先杀光了这些人,我们也好迎接后来的主力啊。”冷瞳半蹲着身子,欲打开车门,跳下车去,却被郭明轩拉住了肘部。
“不必,他们若没有主力在,也绝不会冒然动手的,他们现下的目的应该只是先逼停我们,你且吩咐下去,继续前行便是。”郭明轩,缓缓道。
“啊?继续前行?可他们已经将我们包围,我们的正前方,也必定有他们的人马,堵在前行的道路上了啊。”冷瞳,诧异道。
“呵呵,你或许忘了一人….”郭明轩带着笑意,又举起了酒壶,淡然且悠哉得喝了起来。
“忘了一人….难道….郭门主说的是殇沫?”冷瞳,赫然觉醒,惊道。
郭明轩不言,只是继续饮着酒,他的眸中闪动着自信的光亮,他有足够的理由去相信,殇沫完全可以应对所有来犯之人,也只因他知道,殇沫那里也绝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
“我说冷溶月,你用得着这般吗?假扮随行护卫,又在中途上了我的马车,你意欲何为啊?”殇沫,气嘟嘟的看着身旁脱下鞋袜的冷溶月,道。
“我一个小女子,能做什么啊?这冰天雪地的,我的脚都快冻僵了,上你的车马上,自然是暖和,暖和了。再说了,我假扮的也不是护卫,而是我手下的亲卫:暗之影。”冷溶月,略显无辜,道。
“你…..一个….一个未出嫁的少女,在一个男子面前赤足,你成何体统?”殇沫,瞪视着冷溶月,道。
“这有什么,反正身子都被你看过了,早晚都是你的人了,再让你看看脚,也没什么啊。”冷溶月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喃喃道。
“你…….你说到底,还是要我娶你!对吗?”殇沫,喝道。
“可是,你不是只想娶你的冰弦吗?”冷溶月又假意,露出一副苦涩的愁容,道。
“你既然知道,还….还如此行事….”此时,殇沫灵光一闪,他顿了顿,紧接着道:“哦…….我知道了,怪不得师父郭明轩要与冷瞳姐姐同坐一辆车马,这都是你事先安排好了,为的就是让我这辆车马上就我一个人,你好混上来,是不是?”
“你觉得,我有必要为一个不愿意娶我的人,而这么大费周章吗?”冷溶月,又倒了倒靴子里的雪水,缓缓道。
“你下去。”
“为什么我要下去啊?你难道没看到,我的靴子都已经湿透了吗?难道你车内的炭火不能借我烤一烤吗?”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被包围了吗?有人要杀我们啊,大小姐!一会儿,若真打起来,看到你赤足的就不单单只是我了,外面来犯之人,可都是男人!”
“那你是不是更要下去,杀了来犯之人呢?”
“为什么我要去杀了他们?他们在我师父的眼里,也就是挥一下手的功夫,就没了。”
“殇沫,不管你要不要娶我。你是不是都看了我的身子和脚?”
“啊?怎么又多了个脚啊?”
冷溶月嘟了嘟嘴,倔强的将右脚抬到殇沫脸前,衣裤也顺势滑落,雪白的小腿在不经意间,露了出来。
“啊~”
随着,冷溶月的一声惊叫,她发觉已露出小腿的自己,有些赤裸裸的感觉,内心瞬感羞涩,低头间,脸颊上也泛起了酒晕。
殇沫瞪圆了双目,以坐姿拼命的往后仰着,他的嘴巴微张,一副惊吓的表情,右手掌还在胸前不断的上下拂动着,冷溶月这般举动,着实是吓了他一大跳啊。
过了良久,殇沫与冷溶月谁也不敢先与谁对视,只见殇沫缓缓站起,略微弯下腰身,有些无奈的将手放在车门间缝中,道:“好吧….我下去赶走他们就是了…”
“且慢…..我….我只是想说….这车马的坐凳下,有一把利剑….你…是可以用的….”冷溶月急促的叫下殇沫,又吞吞吐吐的道。
殇沫戟指指着冷溶月,上下不停的摆动着,咬牙切齿道:“冷溶月啊,冷溶月,你还敢说你没有预谋?连这车厢内哪里放着武器,你都知道,你啊你….哎….真拿你没办法….”
话落,殇沫没好气的拿出坐凳下的利剑,重重的关上车门,跳了下去。
冷溶月低头窥视着殇沫的举动,殇沫刚刚跳下车马的那一瞬间,她便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如同个孩子一般。
漫天雪舞,一道银光纵横闪过,殇沫便出现在了车队当前,他看了看挡在车队前面的来犯之人,慢慢的歪下了脖子,又突然间将剑鞘立在地上,双手叠放在剑柄之上,“一、二、三、四、五,你说你们这么一大群人,挡在队伍前面的偏偏是你们五个人,你们五个人此刻很危险,你们知道吗?”
挡在车队之前的这五人,虽说是胖瘦不一,但是各个都挺直着身板,甚是威武的举着钢刀,面对殇沫的言语,他们五人一动不动,就那般如木头人一样,屹立着。
殇沫见状,将脖子摆正,挠了挠头,皱眉道:“你们到底打不打?就这般站着?不打就让开!难道…是不敢打吗?可你们却挡住了我们前行的道路,你们到底想要作甚。”
面对殇沫的再次开口,五人依然不语。
“只管走便是,如继续挡道,杀掉!”
这时,车队中传来郭明轩的言语,郭明轩的马车虽距离队伍当前有十余米的距离,但其声响亮异常,清晰如侧。
可,面对郭明轩如此深厚内力的喝声,挡在车队之前的那五人,依旧是丝毫不动,殇沫转过头,望了望师父郭明轩的车马,他是看不到郭明轩的,但既然师父开了口,那他便只好照做了。
“唰~~~”的一声,只见剑光一闪,五人喉咙间皆出现一条血缝,这鲜红的血缝在大雪中极其凸显,将这五人喉咙间的血缝连接起来的话,恰好是一整道横斩剑气。
谁也没看到殇沫拔剑,但剑的确已经离鞘,而离鞘的剑,也只是在殇沫的右手中紧握着,剑身则是自然斜垂着。
殇沫拔起立在地上的剑鞘,跨过五人的尸体,着实有力的走动着,身后的一行队伍,也紧跟在殇沫的后面动了起来,队伍中共有三辆马车,第一辆上坐得则是郭明轩与冷瞳;第二辆则是一个又大又极其宽的马车,拉着得便是躺在白玉水晶棺中的素海棠;第三辆则是殇沫与冷溶月的车马了。
队伍刚行了五、六步左右,突然又停了下来,只因原先挡在车队之前的五人死后,又从侧面来了五人快速的替上,还是一动不动的挡在了车队前面。
殇沫见状,露出愁容,叹道:“哎,怎么又来了,难道你们都不怕死吗?”
后补上的这五人,仍是丝毫不语,就那样硬生生的站着,挡着车队前行的道路。
殇沫无奈的缓了一口气,回过头去,大声喝道:“师父,他们又来了,我该怎么办呢?”
“杀!杀到无人敢挡为止!”郭明轩这一语直截了当,且没有任何迟疑的意思。
闻声,殇沫的双眸变得凌厉起来,冷然十足,他右手握着的剑,不再是自然下垂着的了,而是微微侧举。
只听“咯噔”一声,郭明轩的马车碾过了,第一波死去的五人的尸体;又“咯噔”一声,碾过了第二波五人的尸体,接着是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
队伍当前,不断的补着挡路之人,挡路之人也不断的倒下,倒了又补,补了又倒。
若说,十步一杀已算凶残,如今殇沫几乎是五步一斩,且每一斩都能足足倒下五个人来。
就这样,在殇沫的杀戮下,车队一行竟然前行了数百步,远远回望,之前车队走过的地方血红一片,形成一道狭长的红带,仿佛是镶嵌到雪里的红宝石一般,而殇沫的脸已经被冻得煞白,持剑的手也开始时不时的抖动一下。
“唰~~唰~~~唰~~~”
“嚓~~嚓~~~嚓~~~”
正在殇沫浑身开始打着冷颤之时,四面八方,又逐渐往殇沫一行的车队处,聚集着人马,这次聚集的人数不但多,且是数不胜数的多,其中还有几个看似十分难缠的家伙。
他们紧紧的将前行的车队又给围了住,殇沫闭了闭眼,皱起眉头,又努力的将双目睁开,血丝已经开始布满他的眼眶。
他将手中的剑又往上举了举,与肩持平后,便与那新来的人马对峙不动着。
“我看殇沫已然没有体力了。”冷瞳将车门打开了一个小口,望了一眼殇沫,道。
“这雪实在太白了,若,提起十分的精力在这雪中不停的杀戮的话,双眼不免会有些疲劳的。”郭明轩,沉声道。
“我们是不是该让殇沫回到车马中了?”冷瞳,急切道。
“殇沫还未到极限,他当下唯一的弱点,便是没有耐力。”郭明轩,道。
“没有耐力?”
“对,殇沫的武功是在你们溶月门主的指导下修习的,算是速成的吧,这样修习而成的武功,即使再厉害,也只是一时的威力罢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基础,也未经历过刻苦的磨炼,只是在一时之间,便悟出了残缺的‘天傲剑法’罢了。”
“溶月门主?殇沫的武功,居然是溶月门主教的?”
“算是吧,溶月更多的则是去引导殇沫领悟一些东西。”
“难道,郭门主教过溶月门主‘天傲剑法’?”
“不,未曾教过。”
“那溶月门主怎么会呢?不但会,还能引导殇沫修习成残缺的‘天傲剑法’呢?”
“呵呵,确切的说,溶月丝毫不会‘天傲剑法’,且可能,也从未听过这世间有这一套剑法,但她偏偏懂得如何去引导殇沫,你说你们的溶月门主是不是一个如海棠一般的奇女子呢?”
冷瞳迟疑了一会儿,双眸中泛起了些许忧伤,喃喃道:“溶月门主毕竟是海棠小姐的女儿,她当然也是位奇女子了….”
……………………….
“小兄弟的剑法好俊啊,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当日在鸣沙山月牙泉宝月客栈中打败‘天下第一刀’凌逸尘的那位少年吧?”
说话这人,则是一位穿着一身白裘大衣的男子,这男子在雪中极其亮眼,只因他不光全身白衣,系在脖颈上的披风连同盖在头上的衣帽,也是白色的,且手持的利剑剑柄,亦是白色的。
这身着白裘大衣的男子出现后,落在地上的雪层,居然在他身旁有了些许暗淡之色,发灰了起来。
他的衣帽前端,顺着额头自然前垂,遮盖住了鼻子以上的部位,只露出了一张嘴,这嘴的嘴唇极薄,且呈现梅花般的红艳。
若,只从外表上看去的话,他更像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但他的声音却是一副男子的声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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