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姜筱直呼祝萋和祝芊的名字还真没什么不对,人家是小姨,再小也是姨啊。祝芊和祝萋相当于人家外甥女,这都没法怼回去。
祝芊和祝萋听到召唤,乖乖地出来了。
姜筱点着脚尖,指着祝萋鼻子道:“你们给我听好了,到时候才艺展示肯定是我赢,你们要是不想丢人现眼,现在乖乖滚回你们祝家去,省得丢人!”
祝芊默默翻了个白眼,我在这呆着干你什么事儿,住你家房子啦?吃你家粮食啦?
等等……她们好像确实住着人家房子,吃着人家粮食了。好吧,,既然寄人篱下吃人钱财,帮人家哄哄孩子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祝芊温柔道:“我就不走,你咬我呀!”
“你……”姜筱气得直跺脚,“哼!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后来……祝芊才知道姜筱为什么这么讨厌她们。因为她们的到来,姜筱被玓嘉郡主逼着练习才艺,耽误了好多跑出去玩儿的时间。
祝芊无辜背锅,明明是因为三愿会展示,玓嘉郡主才逼她练的好吧?跟她们姐妹关系不大吧?
祝芊心疼玓嘉郡主,又当嫂子又当娘,对象还是这么个刁蛮的丫头。
……
祝芊和祝萋都安顿下来之后,姜笭姨母一大早便来找祝萋,问问住不住得惯,呆着可还舒心。又邀二人到姜府各处转转。
姜家的府邸并不是新建的,而是保留了前朝的高官府邸,又在原基础上扩建了一些,建设并不十分豪华,却可以感受到浓浓的历史沉淀之感,古朴大气,别有一番韵味。
姜笭姨母手遥遥一指道:“萋儿,那处是你外祖的园子,他平日里要么游山玩水,要么就在那一方园子里钓鱼浇花。他不露面可不是不喜欢你,你舅舅一月去见他一次,他都嫌烦。如今除了母亲,他谁都不见,更何况是生人呢。”
祝萋乖觉道:“萋儿明白。外祖不问世事,颐养天年,只要外祖体健长乐,就是我们做小辈最大的福气。”
姜笭姨母欣慰道:“萋儿果然懂事。”
一阵优雅的乐音传来,姜笭姨母一听,笑道:“是绐儿和纯儿在练习呢。”
这声音一高一低,一悠扬一呜咽,却组成一幅十分和谐的乐章。祝芊听得出来,这是一笛一箫的合奏,祝芊对笛箫所知不多,也听得出二人的技艺纯熟。
祝芊不禁暗自赞道,姜家的女儿果然不一般。倒不知姜夫人当年又是何等风采,引无数俊杰竞折腰。
姜绐持箫,姜纯握笛,见姜笭姨母和祝萋二人到来,柔柔施礼。
姜绐笑道:“我们在此练习,曲浅音呕,怕是惊扰了二位姐姐。”
祝萋道:“妹妹谦虚了。”
祝芊道:“二妹妹技艺炉火纯青,有幸得闻天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姜笭姨母见她们相处和睦,欣慰道:“你们姐妹在一处,相互切磋切磋,在三愿会上,可不能丢了我们两家的人。”
姜纯道:“姐姐才是好福气,寻得沈公子那般好夫君,姐妹们都羡慕极了。哪里像我们,还要去比什么才艺,真是恼人!”
祝萋含羞一笑:“妹妹羞煞我了”
姜笭姨母训道:“哪里那么多牢骚,你姐姐才貌无双,又是好福气的,你比得了吗?好好练你的笛子!若在三愿会中脱颖而出,何愁找不到沈公子那样的好男儿!”
姜纯扁了扁嘴巴,赌气地坐到一旁不说话。
祝芊和姜绐做到一处,祝芊看了一眼姜绐。
姜绐头上绾着一个回心髻,两道木簪正插,两侧秀发遮住脸蛋边缘。祝芊一怔,姜绐用的居然是木簪,这在这些衣必文采食必粱肉的豪门望族中,真是少见。姜绐一袭月白裙,上绣浅浅地云纹,这衣衫装饰和她的身份相比,可以说是非常低调了。
姜绐打破沉默:“听说姐姐拜入了青枫先生门下?”
祝芊倒不意外姜绐知道这件事,毕竟青枫先生收徒也算是京城一件大事了,更何况还是在三愿会即将开始这个节骨眼上。
“都是先生垂怜,才有幸拜入先生门下。”祝芊道。
“姐姐大才,姐姐刚才听得我的们姐妹合奏,可否不吝赐教,指点一二?”
祝芊不知姜绐何意,摇头一笑,道:“姐姐太高看我了,青枫先生看中的不过是芊儿傻学的劲头,这笛箫之艺,芊儿着实不通。”
祝芊这次还真不是客气,她确实对笛箫之术一窍不通。洞箫之声,实在太过悲伤,宛如呜咽低鸣。祝芊上一世本来过得就凄惨,再一听到这悲声,心中悲痛皆涌上心头。
天天受苦受难,听个歌还那么丧,这日子没法过了!祝芊不听箫,不习箫,吹个箫还不够她掉眼泪的呢。
至于笛子……
祝芊小时候便背过吕岩的《牧童》
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
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从那以后,祝芊总觉得吹笛子就是在放牛……
姜绐比祝萋小,和祝芊年级相仿,皆是客气,互称姐姐
“姐姐谦虚,能被青枫先生看重。日后自然前途不可限量,三愿会上,姐姐定能艺压群芳。”姜绐赞道。
“不敢当不敢当,青枫先生的指点虽然珍贵,但更多的还是要靠自身。”祝芊客气道。
“吹牛!”姜筱忽然出现在祝芊眼前,仰着小脑袋指着祝芊。
吹牛?
祝芊被这么一说居然有点蒙了,难道她她一时失言把她有主角光环这种事情说出来了吗?祝芊回忆了一下刚才那句话,没毛病啊?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人家夸她师父好,她说主要靠自己,这是谦虚吧?
祝芊看了姜筱一眼,她逻辑没错,那就是姜筱故意找茬了。
姜筱想的是,祝芊觉得她自己比青枫先生还厉害,她都是靠自己努力的,和青枫先生的指点没有什么毛线关系。姜筱似乎无意中发现了什么事实……
祝芊笑道:“小姨来了?怎么?今天的练习完成了?这么小就这么大脾气,担心以后嫁不出去哦。”
“你胡说!你才嫁不出去!有的是人要娶我!”姜筱掐着小腰反驳道。
“那你倒是说说,谁要娶你?”祝芊一歪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人小鬼大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