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蓓子姑姑来了,请您过去一趟。”
祝抬起头,见青萝走进屋,身后还跟夫人身边的蓓子姑姑。
夫人请她过去?祝芊纳闷,她跟夫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好吧,仇挺大的。都有那么大仇了请她干什么?鸿门宴?
“有劳姑姑亲自前来。”祝芊和蓓子姑姑打了个招呼,却发现蓓子姑姑面色十分不善。
祝芊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三小姐,夫人有请,还请您跟奴婢走一趟。”
“姑姑莫急。”祝芊笑道。
祝芊写完最后几个字,合上书卷,开口道:“青萝,你陪我去见母亲吧。”
又冲外喊了一声:“流萤,把房间收拾干净了。”
“是。”流萤听见吩咐,走进屋来。
祝芊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青萝和蓓子姑姑一同往夫人处去。
“姑姑,不知母亲今日见芊儿,所谓何事?”祝芊试探道。
蓓子姑姑冷笑一声:“三小姐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不清楚吗?”
药丸!祝芊知道今天是没有好事儿,不知那个毒妇给她设了什么套。
祝芊凝眸,罢罢罢,今日她就作一回赴会的关二爷,吃席的刘沛公!
祝芊进了屋子,众人各自聊天说话,气氛十分温馨。
是她……想多了?
祝士友和夫人坐在正中,各个姨娘两两坐在一起,说着哪里的胭脂颜色最好看,哪家布庄又出了新的花样。
罗姨娘正为祝柯系好扣子,见祝芊来含笑点头。祝芊见到娘亲弟弟,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
怎么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她却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看来她的情报太垃圾了,以后多上心才行。
祝芊压下心中疑惑,向众人一一行礼问安,十分得体。
祝士友似乎心情也不错,放下茶杯,“芊儿可来了,你母亲忽然想听你弹曲子了,正好各个姨娘姐妹也都在,便把你叫来了。怎么,没带琴来?”
祝芊笑道:“日后母亲想听,直接唤芊儿就是了,能让母亲高兴,便是芊儿最大的福气了。来得有些急了,一时疏忽,竟没带上琴,是芊儿疏忽了。”
“我瞧着,妹妹不是疏忽了,倒是故意的!”祝菽今日亦是打扮得光彩照人,可那话却是尖利刻薄。
祝芊一笑,未做理会。
祝士友略有不悦道:“菽儿,怎么说话呢。”
祝菽不依不饶道:“妹妹忘带琴是小,若是忘了什么女儿家贴身的东西,可就不好了。”
祝芊刚想开口回两句,就听祝菽继续道:“有件事,我本不想说,可我这做姐姐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妹妹作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丑事!”
祝芊神情一凛,看向祝菽的目光中已经带了三分锋芒。
原本轻松温馨的氛围瞬间僵住,仿佛一时间堕入了冰窟。
罗姨娘亦是一惊,目光中充满担忧,一刻无法从祝芊身上移开。
“菽儿何出此言。”吕夫人端坐,虽是问句,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祝菽转向祝士友和吕夫人:“父亲,母亲,趁着大家今天都在,菽儿有件事不得不说。”
“祝芊与人有了私情!”
祝芊的心仿佛被什么刺中,祝菽想诬陷她和小神医不成!
祝芊于韩衾有喜爱,有依赖,自从那日青楼相救之后,二人关系愈发亲近。祝芊仔细想想,有些举动确实有些过于亲昵了。
祝芊脑袋有点乱,现在这样被拿出来说,她倒是无所谓,却至韩衾于何地?
祝芊心中懊悔叫流萤收拾东西了,韩衾若是来了,遇到这种场面,该多尴尬。
祝芊双手握拳,心砰砰直跳,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一想到韩衾会被指责为她的……甚至可能看到这幅她被责问的场景。
祝芊想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又不敢有太大动作,显得她心虚。
此时此刻、房间外。
韩衾一袭青衣,面具掩面,立于屋外,却时刻注意着屋内的动向。
韩衾听见私情二字,一向不起波澜的心中微微一痛:是我连累了她吗……
韩衾自问二人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可人心歹毒,见善为恶。
他不过游荡江湖的一介布衣,逍遥于天地间,自然无惧风言风语,可祝芊是豪门中的小姐,这种诽谤对她会有多大的伤害?
该离开了吧……
韩衾心中微微发酸,他来去潇洒,随遇而安,现在却为离开而难过。
韩衾垂眸,不高兴,非常不高兴,想想就不高兴。
屋内
祝芊嘴角略显僵硬,强笑道:“这个中缘由,怕是有些误会。”
“误会?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吗!”祝菽扬了扬头,看着祝芊,心中无比得意。
只要祝芊与男子有染的罪名坐定,祝府为了保存掩面,必定会将祝芊赶出府去。
祝菽能想象到这个下贱的庶女在府外衣衫褴褛,乞讨度日的狼狈样子。想想这画面,祝菽就觉得高兴。
祝士友紧紧皱眉,见爱女祝菽言之凿凿心中已经信了大半,对祝芊的心机更是早有芥蒂,如今除了这等丑事更是心生厌恶,看向祝芊怒道:“怎么回事?”
“芊儿不知姐姐所言为何。”祝芊对上祝士友的目光,坦坦荡荡,毫不躲闪,这种事情不要说没有,就算有也打死不能承认。
“混账!”祝士友见祝芊矢口否认,心里的火苗一下子就蹿起来。
“不知姐姐的人证物证,是什么?”祝芊问祝菽,她必须要知道祝菽手里的牌是什么,才能见招拆招,保全自己。
祝菽取出一方绣帕,呈给祝士友和夫人,“父亲母亲请看看,这是什么?”
祝士友取来看了看,有点不明所以。
吕夫人拿着,嘴角竟有些掩不住笑容,“这帕子倒是好像在哪见过。”
说着,又仔细看了看图案针脚,恍然道:“这不是三丫头的手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