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王一声令下:“起货!”只见停放渡口当中的十二箱货物,发出破碎之声,藏身箱中之人,跃身飞出,一个个身穿窄袖黑衣,用黑布蒙着脸,背缚窄刃长刀,身形矫捷,奔向镇江王。
镇江王大吃一惊,想要躲避,却已经迟了,那伙蒙面黑衣人把他围在圈中。刚才抬货上岸的二十四名黑衣壮汉,守在外围,抵挡易扬等人进攻,十二名蒙面黑衣人主攻镇江王,二十四名黑衣壮汉防守严密。
镇江王正色道:“来者何人?”那白衣男子亮出宝剑,说道:“索命阎罗。”镇江王哈哈大笑,说道:“好狂的汉子,三江镇非你耍性之地,识趣的赶紧离去,不跟你等计较,否则让你等有来无回。”
那白衣男子不屑一顾,说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镇江王神情愤怒,手指万顷波江,说道:“那里便是你等坟场。”
那白衣男子道:“镇江王,你莫要称这口舌之快,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一声令下,只见三十六人快步移动,团团旋转,排成一道长蛇阵,把镇江王卷在当中,双方互拚厮杀,杀得难解难分。
镇江王挥剑砍伤数名黑衣人,正要夺路而出。
只听那白衣男子喝道:“起阵!”只见三十六人快速移动,阵法由一层变成三层,环环相套,里外重重包围,外层严防死守,防止易扬、易风、易晴和顾连池等一众冲入阵内相救,内层狠斗击杀镇江王,中层支援配合内外两层。
那白衣男子站在内外两层之间,差遣指挥,让阵型守得严实,泼水不进,使得内外敌人互援不着。
镇江王被困阵中,横削纵劈,左右冲突,厮杀良久,渐感体力不济,又见圈外易扬等人救援不得,心想:“这伙人定为钱财而来,何不话语挑明。”
镇江王叫道:“壮士,人以名利为图,何不做个两好买卖。”那白衣男子道:“我等非为利来,无买卖可做,只做阎罗的差事。”镇江王心想:“这伙人不图钱财,难道是仇家刺杀,便先用话语试他一试。”又道:“壮士,你既不图利,为何要同易某刀剑相见?常言道:和气生财。”
那白衣男子怒道:“卑鄙小人,人人得而诛之。”镇江王仰天长啸,说道:“壮士,你不可道听途说,你可到处打听我的为人。”那白衣男子手挽几个剑花,说道:“江上白银船,江底尸骨山。易天,你可记得十八年前,你做过的好事。”镇江王一听这番话语,惊得毛骨悚然,心思:“此人到底是谁?他竟然提起十八年前旧事,看来来者不善。”
镇江王只好狠心下来死斗,脚下使出一招“风卷残云”双腿腾飞在空,如狂风疾旋,踢飞黑衣人手中数柄长刀,同时手上一招“横江断流。”长剑斜里下劈,横削众人颈部、手腕等害处,剑招凌厉劲道。
镇江王想趁机一举攻破,夺路而出,那里料到那白衣男子手里宝剑一招,又有数名黑衣人从中层补上,天罡连环蛇阵内层迅速紧缩。镇江王心里叫苦不迭,形势万分紧张,拼杀时日越久,镇江王越觉危机重重,从交手看出这伙人并非一般市井痞徒,林中贼盗,一个个皆为训练有素的刺客。
镇江王正当思索之际,一名蒙面黑衣人一刀劈中肩头,镇江王眼明手疾,赶紧左手抓住那人刀身。那蒙面黑衣人想要抽刀而出,却如钳子夹住一般,开脱不得。
镇江王趁势后退数步,把那蒙面黑衣人带出阵外,右手起剑一撩,削断那人手臂,同时起脚朝那人腹部连踢两脚,这便是“鸳鸯腿”,那人如球般飞撞出去,镇江王紧随其后,心想:“当这人撞开缺口,我便趁势跳出,何人能拦得住我。”心中窃喜,正要跃身而出。
只见一剑照面刺来,正是那白衣男子,惊得镇江王后退急跃,结果又落入包围之中,登时心下毛躁,肚生火气,开口骂道:“杀千刀的狗贼”那白衣男子只顾观阵,心想:“老奸贼,刚才一剑没能刺死你,算你走运。”阵外易晴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心急如焚,唤道:“爹爹,爹爹!”拼命地向阵里冲杀,反而被刺破衣襟。
镇江王生怕爱女受伤,急道:“晴儿,不可莽撞。”众人手足无措,一时没了头绪。易风道:“黄老伯,这可如何是好?”只见一面呈国字,颚下微须的汉子,说道:“这伙贼人一个个刀法娴熟,又用阵型配合,互补长短,我等盲目冲杀不仅无济于事,反而会性命不保。”这人姓黄名子山,擅用飞天蜈蚣刺,兵器状如长剑,却又有大不同,此兵器两侧满是钢刺,形如蜈蚣,故而得名。易扬性情急躁,说道:“黄老伯,这可怎么办?”黄子山哀声叹气一番,说道:“老夫愚钝,胸无良策。”低头不再言语。
顾连池道:“大公子,既然是阵法,便有可破之法。”易扬急道:“众位叔伯,你们谁人识得这个阵法?”祁连刀客聂定远道:“大公子,我识得一二,不过·····”易扬急道:“聂叔叔,你只管讲来,救命要紧。”聂定远道:“聂某从刚才列阵和变阵,推知此阵是一古老阵法。”易扬赶紧追问:“是甚么阵法?”祁连刀客聂定远答道:“长蛇阵!”易扬道:“如何破得这长蛇阵?”
祁连刀客聂定远道:“长蛇阵是一古老阵法,排兵布阵,两军对垒惯用大阵,故识得此阵者较多,能破者却寥寥无几,因流传较广,被众位兵家研习,研生出五花八门的长蛇大阵,但凡是长蛇阵法,破法皆同,攻其首,尾相救,攻其尾,首相救,攻其当中,首尾并救,惟有三路攻击,首尾不得相救,此阵必破。”
易风道:“既识得阵法,破它便不难。”易扬观阵一番,见三个阵环,里外相套,说道:“聂叔叔,此阵没有首尾。”祁连刀客聂定远一脸难色,说道:“列阵之时,排成一道有首有尾;变阵之后,内外三层环套,如此便找不着首尾了。”
这时一个身躯高大,瘦如干材的汉子,叫道:“聂兄,这鸟阵没个首尾,如何打得?”这人姓黄名子峰,黄子山的二弟,使得兵器是铁臂神爪,那兵器像极人的手臂,兵器上装有铁爪,能张能合,犹如人的手爪可以拿人,这二人被江湖中人称作黄山双隐。早年不知因何缘故,隐居黄山,不涉江湖之事,今日却又做起商家买卖,正是:人世难脱名利两处,孤灯下老和尚操刀越货。
活阎王洪齐天一副嬉皮笑脸,说道:“黄二侠,让这鸟阵变出首尾,再打不迟。”黄子峰听他话语轻慢,心想发作,但知洪齐天仗势欺人,只好忍气吞声,不予计较。
易晴救父心切,心焦如焚,听到洪齐天这番风凉话,叫嚷道:“洪二,你何不做个死去阎王,却要做什么活阎王。”洪齐天心想戏言黄子峰,却没料到惹怒易晴,只好嘻嘻一笑,神情甚是尴尬,闭口不作言语,继续同那伙黑衣人拆招搏斗。
易晴手舞鸾凤双环,两环一黄一白,把这股怒气杀向黑衣人。
顾连池道:“既然破不得阵,何不擒那白衣人,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易风道:“如何才能擒住?”易晴古灵精怪,叫道:“用飞针打他。”
易扬长叹一声,说道:“刚才手忙脚乱,却不曾想到飞针。”易扬、易风和顾连池,三人定下计谋,如此如此。
易扬起手一扬,喊道:“暴雨惊天!”漫天的金针,如雨点般密密麻麻暴打过去。易风手腕激抖,招式狠辣,连续出招,顾连池挥着手中利器,格挡砍杀。
他二人闯入阵中,围住白衣人,易风正面厮斗,顾连池背后袭击,一前一后夹攻那白衣男子,常言道:双拳难得四手。
那白衣男子招式露出破绽,肩头被易风一剑刺中。环阵外围又被易扬等人冲破。那白衣男子急道:“列阵!”第二层环阵迅速旋转起来,落出阵型首尾,冲散的黑衣人疾速爬起跃入阵中,登时形成一道长长的蛇阵。
祁连刀客聂定远看到这般情形,高兴地叫道:“长蛇阵现出首尾,莫要错失良机。黄山兄弟二人攻打阵首,易家兄妹请打阵尾,洪家二少与聂某打这中间,如此三路攻打,牵制长蛇阵首尾,一击可破。”果然如聂定远所想,这长蛇阵被三路牵住后,顿失气势,适才还是一条翻江巨蟒,转眼变作保命小蛇。
易扬赶紧跃到镇江王身边,支援救护。镇江王见天罡连环蛇阵被冲得四散五分,哈哈大笑,说道:“父子同心其力断金。”两边人马搅在一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