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呼吸急促的布扎,剩下的人都在移动,曾经的朋友站到了我的对面,包括梵妃雅,她很痛苦,她想帮我,却无回天之力,她此时最希望的是我否定八师古所说的身份之谜,只要我是玛族神徒,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单一个比索,还不足以让我成为三大神殿的公敌。
“布扎,你也过去吧!不要忘了,你代表的是大逍遥天。”
我话音未落,对面惊呼声一片,所有人都清楚,我这等同于宣告默认。
“师兄,我在等你的答案。”
梵尼还在问,这让我无比的愤怒、悲怆和焦躁,是时候斩断一切了,是时候跟这些正统的神徒划清界限了。
集苑集枯,道不同不相为谋。
“答案!呵呵,梵尼,你们真正在乎我的答案吗?你们不在乎,你们在乎的是你们自身神徒的光环,在乎的是否我玷污了你们所谓的神圣,所谓的传承,所谓的正朔,所谓的超然。我可以告诉你,我北星从来没有承认自己是玛族神徒,第一次在大昭德寺,我只说我是龙翼人北星,是你们自己蠢,听不出来而已。两年多了,我是什么人,你们还要问,那只能说明你们是一群无血无泪,无情无义之人,你们已经不配站在我北星的左右,也包括你,布扎。”
我缓缓升空,发鬓飞扬间,周身电光闪烁,声震长野。
“不!大哥,布扎可以放弃一切,我可以背弃三大神殿,因为我是你的兄弟。”
布扎面色红紫,汗如雨下,他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他的心开始破碎,他无法承受那种灵魂的煎熬。
“兄弟?你明知黑天族就是黑巫族,你明知魅尔和八师古是一伙的,你明知他们要害你,害我,可你仍然选择欺骗,你就这样跟我做兄弟的,布扎,你不配!”
对不起了,兄弟!别怪我,青岚虽大,但绝对不会允许神徒背叛,你的路还很长,我不能把你拖下水,让你也成为千夫所指。
“哈哈哈哈,我北星就是一个邪魔,在龙翼是,在青岚也是,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来吧!神佛斩妖除魔,我在等着。”
梵妃雅脸色苍白的注视着我,她的心在滴血,我的质问深深的敲击着她的灵魂,让她无法呼吸,她的思绪刹那间有些恍惚,是啊!何必再问,北星是怎样一个人,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他不是玛族神徒,自己该怎么帮他,怎样才可以化解眼前的危局。
“北星不是邪魔,我…我证明。”
这声音很憨,来自于我身后远处的马车,是大个子德蒙!
众目睽睽之下,他钻出了车外,一个大山的孩子,他从没有承受过如此之多的目光,他显得极不自然。
德蒙的话令很多人无地自容,最揪心的是布扎,他正承受着身心的双重重压,他无比的自责,他已经走在了精神崩溃的边缘,异变“语金刚”的契机凸显。
我要帮他,就在今天,帮他完成化身“语金刚”的登顶之路,也为这份兄弟情缘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咳、咳、咳,一个苍老的声音覆盖全场,貌似很无力,却响彻在众人的心底,清晰无比。
“原来是个魔崽子,敢蔑视神佛,祸乱基兰,今天,你就是心生九窍,口吐莲花,也难逃注定的宿命。”
那个古稀老者终于走出了前台,他的出现引起了轰动,接着就跪倒了一片。
除了我和在魅尔怀中几近昏迷的布扎之外,现场已经没有站着的人。
呵呵,这是一个无上的大神者,三大神殿和八师古的人都跪下了,难道他真是圣师亿耳!“四祖”罗摩的后人,怎么这副德行,出言不逊,真是亵渎大慈悲天的传承。
“你是谁?”我在隐忍。
“魔崽子,我是谁,你还不配问。”
姜桂余辛,为老不修,他已经不值得我尊重。
“老混蛋,你终于肯露面了。”
我的话令现场鸦雀无声,梵妃雅震惊的看着我,她的眼中有一种焦急,有一种黯然,有一种绝望……。
几百年了,青岚大陆没有一个人敢这样骂“亚圣”亿凡,“两大圣师”不行,“海外三神”不行,“四大魔尊”也不行。
“宁遇邪魔,不见血佛”,青岚的顶级神者都知道,“血佛”亿凡沾血不沾佛,离他远点准没错。
那老者小眼一凝,一抹璀璨的精芒袭来,一抹银芒迎上,半空中爆出一声炸响,顿时空间翻涌,气流激荡。
我倏忽的横飞丈远,面色一变,舌底一甜,血往上返,却被我生生的压住,咽了下去。
我们死死的盯着彼此,细细的重新打量着对方。
这是一个站在天道之巅的准佛陀,虚空咫尺即窥,证道绝不遥远,在我的经历中,只有让小丫香消玉殒的那两个至尊上位修真大佬,还有那个在潮汐城救了我一命的蓝衫人,才可与之比肩。
他们都是一类人,蔑视一切,霸绝天下,世无匹敌。
“魔崽子,你的确有叫嚣的本事,可惜,你命不久矣!”
“老混蛋,别光说不练,报上名来。”
“嘿嘿,魔崽子,今天,就是三大神重生,也救不了你。”
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横空而起,一股彻骨的寒冷磅礴弥散,那老者倏忽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风在怒吼,大地在轰鸣,方圆百丈的蓬草迅速的枯萎、败落、结霜、封冻。
“血佛”亿凡纵横天下的“寒冥劫”神功!所有人都明白一切已经无可挽回,所有人都在后退。
“魔崽子,如果你现在束手就缚,我可以考虑让你接受三大神殿的公审,暂时留你一命。”
一声控诉苍穹的长啸沛然响起,它直插云霄,它向世人宣告着不屈的信念,它向天地传达着玉碎的无畏。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老混蛋,生死一命,三界唯心,你着相了,你代表不了三大神殿,不要乱放狗臭屁,不要粉饰仁义,放马过来就是了。死,不可怕,死,也不会寂寞,因为我要拉上你同行。”
一股比骄阳更炙的炎流喷薄而出,一把璀璨夺目的灵匕射向虚空,一根银链如蛟龙出海,翱游天宇。
三管齐下,我竭尽所能的祭出了最强攻击,我要与他誓见生死,共赴黄泉。
老者的神情空前的凝重,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令他窒息,以他的级数,他深深地知道,这个魔崽子绝非鱼腩,危险来自于那把灵剑,它绝对是噬魂攫命的玩应。
青白的至寒罡劲把我吞噬了,我陷入了苦境。
水火难容,说穿了比的是修为的厚度,很明显,以我现在能动用的能量来说,我远不及他,我的炎流在飞速的消耗之中,每前进一点,都异常的艰难。
我的精神力量如蛟龙闹海,可他的神识就是大海,终极对决,一切变化都是脆弱的,他允许我的蛟龙纵横驰骋,然而大海无边无际,没有尽头,我生出一种无力的惑感,却不敢停止,因为一旦停下,海水就会无情的湮灭、吞噬万物,我的生命也将宣告终结。
我的灵匕是支奇兵,它于虚空折返,携无尽的华彩和天地奥义之威,疾射老者,给他以庞大的压力。
半空中,那老者双眼寒光一闪,他腾身而起,一拳击在了灵匕的刃口。
轰的一声,漫天的流光溢彩,炸响滚滚如雷,虚空被击碎,一个又一个黑洞普现;云层被撕裂,瞬间泯灭无影;地皮被卷起,蓬草、泥土迅速的封冻,又化开,又哄然喷溅。
千丈外的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场大战引发的天地异象,他们痴了,他们傻了,烈风夹杂着土粒如刀的刮过,披肩没了,面纱飞了,发鬓乱了,他们却顾不上管,他们一心一意的渴望着结果。
相隔十几丈,我负手虚空伫立,不是装酷,而是我的双手已经被封冻,全然失去了知觉,我正在以金丹反哺的能量打通着手部的经脉。
是灵匕救了我一命,它要是晚半刻,我一定会被封印于无极玄冰之中,想再见天日,等下辈子吧!
这一对决,我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我的炎流与“至尊日印”引来的炎流,在质上没有区别,可在量上却天差地别,我能动用的力量少得可怜,还不足以应付眼前之人。
我在自省,而“亚圣”亿凡在感叹,难道弄错了,这小子不是魔啊!他**的能量精纯博大,至刚至阳,至强至霸,乃是顶级的属性,小小年纪竟能修炼到这种境界,万中无一,佳绝盖世,他的确有狂傲的本钱,顶果输得不冤。
“小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呵呵,老头,你不是黔驴技穷了吧?”
“此心无畏”,我想到了证果九天的“植灵”,它的记忆告诉我,“精神不灭,此心无畏”。
人,一定要有勇气直面死亡,哪怕生命只剩一瞬间。
“小子,你记住,送你往生者,乃大慈悲天亿凡。”
老者的眼神阴冷而残酷,周身寒芒爆射,一股封天锁地的无极寒能,以闪电般的速度,从他**倏忽的喷薄出来,覆盖了方圆百丈的空间,一座神秘的闪烁着净洁之光的冰魄莲台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脚下,它在飞速的旋转,一片片赤白的莲瓣飘起、飘飞、飘落。
它们在向我聚拢,每一瓣都晶莹的令人震撼,每一瓣都完美的令人窒息。
这老家伙已经穷尽拟物幻神的极致,还看!挨上一点我都会幽冥路近啊!
“煌煌天怒,心宿非横,以火焚之,铲凶祛恶。”
我双手灵幻如花,光芒四射中,我以无上坚毅的道心,结出诸天法印之“至尊火印”。
随着印结的完成,天空、大地突然变得一片火红,那红,如鲜血般娇艳;那红,如炙炎般浓烈。
四股似乎来自天之极的火焰,五股仿佛来自地之尽的火焰依附于我的护身光圈外,抵挡着老者的冰魄莲瓣。
本来亿凡的“寒冥劫”已经让天地一片酷寒,一层厚重的冰霜封冻了方圆百丈的一切,他把这里隔成了雪域冰川。
但天地之火的到来,改变了冰封的世界。
梵尼的队伍,八师古的部属,大慈悲天的神者,铁血梵天的四人,他们承受着极寒和极炙的双重肆虐,他们早已认定北星必死的意识,有些动摇了。
火红的天地,包裹着一块飘雪的空间,最不相容的两极,在疯狂的对持、消减、研磨和湮灭。
在一个硕大的火焰圆球中,北星如上古的火焰之神,如地狱走来的修罗之神,充满着一股焚毁天地的霸气。
而那莲瓣一片片的砸落在火焰之上,嘶鸣声不绝于耳,耀世的光芒流溢,莲瓣在融化,气雾在升腾……。
火焰如炙,冰魄至寒。
它们到底谁会更胜一筹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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