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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兵锋浩劫(1 / 1)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这些热血的基兰儿男,为了自由,为了梦想,为了不再受强权的欺凌,为了种族的繁衍生息,他们不惜满腔热血,不惜大好头颅,舍生忘死,以弱敌强,抗暴不屈。

威加海内绝对有余,但时也命也,也许他们将永远埋骨异地,无法魂归故里了。

基兰王国,加德谷地大小林立族群中的霸主,由林布人桑氏所创,绵延几代之后,日趋强盛,已经成为青岚大陆最大的王国之一。

八十年前,老国主桑跃大行前,将自己的大儿子桑腾送到慈悲天神殿为僧,把王位传给小儿子桑嘉多,心想念想的是盼望王国永昌,然而他的宏愿不足百年便镜花水月,不能不说天心无常啊!

新国主桑嘉多尚算勤勉,只是贪欲好色,一生留有十子八女,桑氏一族堪称开枝散叶,后继有人。如果仅是如此,也无大碍。但三十年前,王国来了一位高僧八师古,佛法精湛不说,还是个“神修者”,功力更是直逼“十二神僧”,被桑嘉多委以国师的重任。一时间基兰开疆拓土,攻城拔寨,皆是出自此人手笔,桑嘉多对他言听计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不过短短的十年间,八师古便炙手可热,权倾基兰,成为林布人除慈悲天神殿外,最信奉的神佛。桑嘉多晚年基本不理政事,成天寻欢作乐,国师代王行法,在基兰王国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要说这国师八师古,绝对是个疯子,执掌权柄后,他便露出其狰狞的面目,飞扬跋扈,动辄杀人,对待贫民更是盘剥无度,肆无忌惮的搜刮民脂民膏。但奇怪的是他敛的财从不自用,他几十年如一日,一间茅草屋,半亩薄田,清淡度日。他敛的财一方面有节制的供国主桑嘉多挥霍;一方面大肆的扩充军备,从龙翼大陆买来数不清的刀枪剑戟等兵器,穷兵黩武,不断加强王国的军事力量;其余剩下的没有人知道去向,传闻都运往了一个至为神秘的地方。

就这样,两年前,国主桑嘉多突然暴病而卒,遗嘱九王子桑比鲁承继大位,谁知国师八师古联络一帮重臣、心腹和走狗,篡改遗命,立有些痴愚的大王子桑纳为王,企图全面控制基兰王国。

九王子桑比鲁怒而兴兵,高喊“不自由,宁可死”的口号,举起义旗,初期响者云集,更有基兰第一悍将,两大“擎天玉柱”之一,“枪神”乌蒙的加盟,连克十余城,大有一举收复河山之势。然而国师八师古登高一呼,义军顿成叛军,宛如丧家之犬,只剩狼狈逃窜的份儿。这时候,宗教的力量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应手,失去信奉神佛的贫民的支持,义军就不能称之为义军了,没吃没喝没装备,除了为信念而战,除了满腔热血,再无其他了。

万马奔腾,寒光闪烁,乌云席卷大地,怒啸的杀机如**般的湮没坡原上所有的生灵。

双方普一接触,乌蒙半圆形的军队便如稻草一般被人割倒了一片,破碎的肢体,喷溅的鲜血,瞬间覆灭于铁蹄和烟尘之下。

“基兰的热血儿男,疯狂吧!为捍卫尊严而战,以血还血,以命搏命。”

一把黑芒吞吐,上下翻飞的龙枪,单挑金甲将比索和八大偏将,乌蒙半点下风不落,还有机会大喊,激励部众,气得与之对敌的几人差点吐血。

一个义军士兵,飞身迎向一头怒马,他抱住了马头,身体被长矛刺穿之时,他割断了战马的喉咙,骑者依惯性飞出,几杆长枪同样以刺穿的方式完成了对自己壮烈的战友的救赎。

又一个士兵滚地而出,在马蹄踏碎他骨头的时候,他斩断了三匹马的马腿。

一个接一个,前赴后继,慷慨赴死。

比索骑兵的冲锋只上演了一个华丽的开端,便戛然而止,陷入了停滞式的拉锯战,骑兵的优势荡然无存,战马反倒是一种累赘,后面的冲不上来,前面的一命换一命,整个战场犹如一台高速运转的绞肉机,它疯狂的收割着鲜活的生命,吞噬着逝者的亡灵。

两天后的正午,鬼王坡上,满山遍野到处都是残破的肢体,猩红的旗帜,凝结的血斑,一股冲天的怨气弥散在空气中,阴森而恐怖。

三万伤兵对五万骑兵,留下了近六万具尸体,除了逃跑的,九王子这边还有二千余重伤兵在后方,他们相互搀扶着,或用爬的,或用滚的,个个目眦尽裂,泪流满面,悲怆盈胸的翻动着战友的尸体,苦苦寻觅着哪怕一丝生命的迹象,一丝活着的可能。

极远处,三个人还在对持。

“乌蒙,你的部属完蛋了,你的伤口一直在淌血,我倒要看看,名扬龙翼的‘枪神’,究竟有多少血可以流,哈哈哈哈。”

披头散发,金盔不知掉到哪里去了的比索,人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基兰铁骑”没了,自己不听谕令,大国师不会轻易的饶过自己,虽然不涉及性命,但活罪难逃。必须杀了乌蒙,然后回去请责,依靠自己贵重的出身和国师的关系,才可保万全啊!

对面身中五刀十八剑的乌蒙,根本不理如疯狗一般的比索,反倒是目光炯炯的盯着那个围大红披肩,耳坠金圈的中年佛伽。

“你是谁?你不是‘散修者’?”

这个僧伽带给自己绝大的压力,挥舞的龙枪有大半要应付他诡异的攻击,若不是龙枪自身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乌蒙知道,自己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有九王子、两万多兄弟和独角兽陪自己一同上路,不会寂寞的。在最后一滴血流干之前,自己还有一件事要做,杀了比索,替死在他手中的九王子报仇。

摸着手中的龙枪,乌蒙的思绪回到了那段青春草莽的岁月,回到了加德谷地西部的龙城,自己的故土……。

这个季节,“情人树”的花应该开了,漫天飘舞的粉红色的“情人瓣”,一定铺满树下的草地,领着自己心爱的姑娘,穿梭于花雨中,躺在花瓣之上,人生有情的浪漫,莫过于此啊!

感受着龙枪的温暖,乌蒙在心中伤情的叹道:“老朋友,分手在即,道一声对不住了,我始终无法挖掘你全部的秘密,无法发挥你全部的力量,我知道,跟着我委屈你了,二十年的缘份,尽了。去吧!去找你真正的主人,去抒写你属于神器的辉煌吧!”

那龙枪似乎感受到了乌蒙的哀伤和正流逝的生命,居然发出一声悲鸣,枪身一颤,一股浩荡的力量涌入乌蒙的**,令他精神一振,回光返照般大喝:“比索,九王子找你索命来了。”

一道黑色的枪影,宛如瞬间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壁垒,骤然穿透比索的右胸,把他狠狠的钉在一块巨石之上。

红袍僧伽倏忽的出现在已经贼去楼空的乌蒙面前。

“你…你到底是…是谁?让…让我死个明白。”

“将死之人,何必奢求。我很期待啊!‘枪神’的精神异力会不会让我失望啊!”

红袍僧伽的“神识”急出,吞噬了乌蒙的意识,又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扔于空中,嘴里是念念有词,一时间满天的怨灵、怨力、怨气,尽收于袋中。

“呵呵,什么‘枪神’,到底还是凡人一个,名高难副,他的精神异力远没有想的那么强大。不过一回能收到这么多的阴怨,不枉我在俗世半年的厮混,这要是全部炼化吸收,自己的修为有可能臻至魔灵的境界啊!”

红袍僧伽邪恶的一笑,转瞬消失。

“的是奇男子,基兰乌蒙王。”

基兰“枪神”乌蒙,命丧鬼王坡,二目圆睁,身体屹立不倒,他为自由、理想而死,死得其所。

“宣威荒野,驰誉丹青。”

乌蒙与九王子的故事,此后十几年间,不知激励了多少基兰的年轻人前赴后继的为新生而战。

传说乌蒙的身体最终化为了鬼王坡的一座枪形山峰,永久的耸立在那里,守护着基兰。

青岚的后世人纷纷为他著书立传,颂赞他不向强权低头的精神和慷慨赴死的果敢。

“好重的**气,前面发生了什么?”

我站在荒野上,仰望着远处的一片高高的坡原。

两天以来,我边走边堪悟幻佛手印,我发现九印中的尊胜印、施无畏印、智拳印和降魔印为攻击的法门,而甲胄印、如意宝印、虚空印,则是防守的印决。

至于那九品往生印太过神秘,至今我也吃不太准,它既有悲天悯人的佛性,又有霸道嗜血的魔性,对善者褒奖,对小恶网开一面,对邪魔绝对是印出命绝。难道它真代表着天地恒常的一种道,难道这冥冥之中真有一种主宰的力量,在控制着轮回命数不成。

以前我根本不信有什么狗屁天道,什么狗屁神佛,无非是一些强大的人,创下了一些超凡入圣的功业,被别有用心者渲染、杜撰、穿凿附会、夸大其词而已,历经漫长的岁月,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

敬天敬地敬神佛,得到的不过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或是在人性良善上的一种超脱。他们不会真的显灵,去惩恶扬善,护佑世人的,否则这世间哪里还会有不平事,哪里还会有邪魔当道,众生皆苦啊!

可随着我对九品往生印越来越深的认知和把握,我反而在信念的坚守上,有些迷惘了。

诸天印是引天地自然诸相核心之威,印出生死立判,霸道无比,的确像“四祖”罗摩说的那样,“不可轻结,否则佛亦有难,必受天罚”,施印者更易遭到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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