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内,令狐默悠闲的靠在龙椅上翻阅今日的奏折,不时拿出笔在上面圈上一两个标记。
一会魏原恭缓步进来,敛了敛眉宇,正声道:“陛下,您猜的没错,武王出了宫便与太尉大人一同回了太尉府,而寒王则独自回了自己府邸。”
令狐默视线依旧落在奏折上,不屑的轻笑:“由着他们去吧,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魏原恭点点头,忍不住低声询问:“陛下,那是否还派人去询问下安三小姐的意思?”
令狐默放下奏折,抿了口茶,眼里带着轻笑:“你真以为他们两个都想娶那个女人?”
魏原恭佯装困惑反问:“难道不是吗?”
令狐默鄙视的瞧了眼魏原恭,挑眉道:“那个女人身败名裂已是事实,老九要娶她是源于惧怕皇后发难,至于老五想娶她,无非是凑个热闹给老九添堵罢了。”
嗤笑问出声:“你信不信今日朕若真将赐婚诏书颁布下去,急的可就是老五了,用不了几天他就会想法弄出个理由让安佑笙嫁不出去。”
魏原恭点头接话:“到时候安佑笙不仅是身败名裂的女子,还多了个弃\/妇的头衔,按照皇后的性格武王不要的她依旧会赏赐给寒王,届时寒王受迫娶了安佑笙,那声誉可是比现在还差。”
令狐默笑出声:“你还不算太笨。”
魏原恭叹气:“这么多年,武王还是无法释怀啊!”
令狐默淡笑一声,似是乐于见两个儿子争斗,不甚在意的继续喝茶。
一杯茶下肚,令狐默瞧着窗外走过的巡逻侍卫,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皱眉问:“今日朝堂上争辩,其他事朕都想得明白,但唯独陶学海那个素来不站立场的老东西居然也会出来发难?朕倒有些看不懂了。”
闻言,魏原恭忍不住笑出声:“陛下,老奴听说昨日寒梅湖宴会上寒王责罚了少将军三十大板,估计老将军是为这事气愤呢。”
“哦?还有这等事?”令狐默释然的笑出声:“那个老东西什么都好,就是世代单传让他把那儿子宝贝的不成样子,老九居然责罚了陶含章?这个梁子结的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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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迟帅,安佑笙独自坐在屋内烤着碳火,脑海里忍不住想,今晚他会不会约她出去?
想的出神,却被院子里传来的叫骂声打断思绪。
“安佑笙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出来!出来!”
“四姐,你能不能不闹了!”
“你给我滚开,今日我就要好好收拾下这个贱人!”
“安佑笙你给我出来!给我滚出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安佑笙厌恶的皱起眉头,起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安静娥见了她像条疯狗一样扑上来吼叫,撕咬,幸而被安鹏飞一直拦住。
安佑笙被护在后面,神色冷厉讥笑:“三小姐,不知我又做错了什么事让您这般生气?”
“你还有脸问我什么事?”安静娥气的脸色发青:“三年前你就处心积虑的勾引靖诚哥哥,害死了你家那个老嬷子还不死心!说,你究竟又使了什么手段?给靖诚哥哥灌了什么迷药?他居然向皇上请旨娶你!”
“四姐!”提到死去的嬷嬷,安鹏飞顿时气怒的一把将安静娥推到在地,眼角余光小心谨慎的瞧向安佑笙。
身子被摔的剧痛,安静娥愤恨叫骂:“好你个安鹏飞,居然帮着外人欺负我!你知不知道我才是你亲姐!她不过是个贱人生的孽种!”
安鹏飞冷怒还口:“堂堂太尉府小姐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我真为有你这样的姐姐感到羞耻!”
姐弟两在一旁争吵,被安鹏飞牢牢护在身后的安佑笙却是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处于惊愕中。
她没听错吧?令狐靖诚竟然请旨求娶于她?
一提到令狐靖诚,安佑笙从眸色到语气,甚至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冷怒的气息,咬牙问安鹏飞:“鹏飞,她说的是真的?”
安鹏飞担忧的点头:“下了早朝武王随父亲一同回来,两人在书房的谈话被我们偷听到。”忍不住停顿一下:“武王……正在同父亲商议聘礼的事情。”
这一消息宛如一头棒喝敲打的安佑笙整个身子都僵硬住,除了疑惑,惊讶,更多的却是气愤,震怒。
嫁给令狐靖诚?怎么可以!这一生她宁愿死也不愿再与令狐靖诚扯上任何关系!
“你这个贱人还装!明明就是你蛊惑的靖诚哥哥!”安静娥踉跄着站起身作势还要过来打安佑笙。
安鹏飞刚要阻拦,安佑笙站在后面却是冷怒开口道:“鹏飞你让开!”
说着她先一步上前,狠狠扬手给了安静娥一巴掌,这一巴掌顿时把安静娥打懵,捂着脸僵在原地。
“你……你!”半天竟是惊的说不出来话,她怎么都没料到安佑笙竟然敢动手打她。
一旁的安鹏飞也是惊的瞪大了双眼。
这一巴掌用力太猛,安佑笙自己手上也是火辣辣的疼痛,衣袖下握紧拳头,眼色却是犀利中带着杀意,横眉冷笑:“武王既已向皇上请旨,未来我可能就是武王妃,既如此我做了什么,还轮不到你这个贱婢管束!”
贱婢?以往素来都是她骂别人,安静娥几时听到过这等羞辱的言辞?当下胸口窜起一股怒火,想上前责打安佑笙,可又被她那冷厉的眼神震慑的挪不动脚步。
又不甘示弱,便站在原地破口大骂。
孰料,安静娥刚吐出一个贱字,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有力,极怒的呵斥:“放肆!”
“父亲,王爷!”安鹏飞站一旁惊讶的愣神,反应过来急忙迎上前。
瞧见安立峰与令狐靖诚走来,安静娥顿时脸色吓的一阵惨白:“爹爹,王爷……我……”
“够了!”安静娥想解释什么,安立峰却是厉声打断,皱眉冷声吩咐:“带你四姐回去!”
“父亲!”安鹏飞犹豫着不想走,担忧的视线瞧瞧令狐靖诚又回头看看面如止水的安佑笙。
感觉到身边的男人眉宇间似乎在隐忍着怒气,安立峰不得不再次冷声斥责:“怎么,连老夫的话都敢不听了?”
安鹏飞还是无法放心,深锁着眉头犹豫着要到安佑笙身边,只是见安佑笙摇头示意他不要任性,他才不甘心的回身拉起安静娥离开。
待院子里只剩下三人,安佑笙便面无表情的屈膝给二人行礼:“奴婢安佑笙见过武王,见过太尉大人。”
这开口的语气,鄙夷的神色真是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安立峰面子上挂不住,有些冷脸:“佑笙,为父平日里就是教导你用这样的语气态度说话的吗?”
“教导?”安佑笙讥笑:“奴婢愚钝,不记得太尉大人何曾教导过奴婢为人处事之道,还望太尉大人提醒一二。”
安立峰气的脸色发青:“你!”咬牙冷哼:“安佑笙,别忘了你姓的是安!”
言外之意是提醒她,他是她的父亲,她应该给他足够的尊敬?
心里冷嘲至极,面上却装作无辜的眨眼:“太尉大人息怒,奴婢时刻都记着奴婢姓安,是太尉府的人!这件事大人无需提醒,奴婢也能牢记于心一辈子!只是……不是夫人和大人授意,在府里奴婢要像下人一样尊称您为大人的吗?难道您忘了?”
“还是说……”眼里是无限的嘲讽,轻笑道:“您觉得奴婢这院子破旧,比不得您居住的主院富丽堂皇,故而觉得这便不是太尉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