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奶娘忍着痛赔着笑:“姑娘,也该给殿下添些饭菜糕点了,我听说,这孩子出牙都是牙床养的厉害,才会咬东西磨,要不,咱们也”
话音未落,便瞧见赛姑娘那刀子一样的眼神射过来。
“哼,别打量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
赛姑娘冷哼:“整日里溜奸耍滑,好吃懒做。怎么,享福的时候美滋滋的,到了正事又推三阻四。你别忘记了,你的职责是什么!若是不敢干了,就滚!我这儿也不养闲人!”
奶娘被她训斥的缩着脖子,不敢言语。
面前疼的厉害,那孩子还在拼命的撕咬,好像当成了一个玩具,叼着就是不松口。
奶娘现在看着成儿,只觉得这孩子就是一个面目可憎的小恶魔。
赛姑娘却还在继续:“须知道今天你的一切,都是谁赋予的?若是没有殿下,你便是一个乡下的村妇。怎么,如今得了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奶娘不敢顶嘴。
“告诉你,好生的照顾好小殿下,不然”
她的目光忽然阴冷起来:“这宫里,每年莫名消失的人,可多了去了。”
赛姑娘走后,奶娘这才松了口气。
她全身刚刚竟然紧绷的都发疼了,全然忘记胸口的疼痛。
这会儿人走了,放松下来,那股子疼才又重新回来。
“小祖宗啊,你说你,玩什么不好,怎么喜欢咬这个。”
奶娘试图拔出来,可才刚弄出来,成儿就又开始哭起来。
“好好好,给你,给你!”
她赌气,拼命的将这物塞进去,然后,一面忍着疼一面骂:“我奶过三个孩子,可是没一个跟你一样难伺候的。你说说,人家哪家的孩子是跟你一样的。”
可面前的孩子,嘴巴裂开,咯咯的笑着,上下排的小碎牙却紧紧的闭着。
船推开了水面,荡起一层层涟漪。
林锦站在船头,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小太监过来,细心的为她披上鹤氅,温柔道:“娘娘,起风了。”
“嗯。”
她扭过头,有些恍惚:“你说,会不会搞错了?怎么这么快?”
小太监垂头,细声细语,十分温柔:“娘娘,也不早了。按咱们头一回送人过去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算算日子,也是该有好消息了。”
“原来,都已经两个月了啊。”
林锦望着远方的湖光山色,明明已经萧瑟的树木,这会儿也换上了绿色的新装。
“真快啊啊!”
不知何时起,从夜不能寐,苦涩变成了现在:时光飞逝的,令人扼腕。
终于,她也习惯了一个人的夜晚。可以一夜无梦了。
小太监似乎瞧出她的落寞,犹豫道:“要不,娘娘还是别去了,有什么话,奴才去传便是。”
林锦摇头:“还是本宫亲自去吧。”
小太监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船很快便靠了岸。
瀛台上一如昨晚的落寞,整个岛上安静的,似乎没有人在这里留下痕迹。
可林锦知道,占据了她生命中,影响最大的那个人,正悄无声息的在这里活着。
似乎他的走,带走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早早已经有太监去传过话,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来迎接。
林锦站了一会儿,垂眸:“走吧。”
到正殿并不算太远,她走的却很缓慢,至于去到达的时候,正巧瞧见了眼前的一幕。
步入中年的男子看上去胖了一些,皮肤也养白了。过去眉间的桀骜,已经化成了平静淡然。
此刻,他正握着笔,将娇小的女子搂在怀中,一笔一划在宣纸上游走。两人时不时的抬头相互对视,而后甜蜜一笑。
此刻阳光正好,似乎给两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纱一般,将两人的面庞照的无比静逸,美好。
这画面,令人不忍开口,生怕破坏了一样。
还是高贵人抬头,一眼瞧见了林锦,却没有立即起身,而是有些惊讶的叫着一声:“皇后娘娘。”
她身上的男人,这才跟着抬头。
四目对视。
再相见,两人竟然似隔万年。
平静的目光,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复杂情愫,彼此相看,似乎是看不相干的人一样。
明景轩淡淡一笑:“来了。”
语气淡敛,陌生的让人窒息。
林锦缓缓点头,嗯了一声。
“随意坐吧。”
说罢,明景轩低头:“雅儿,我们来将剩下的都完成了。”
高贵人看了一眼林锦,没有言语,也没有动弹。
“那,好吧,只是要怠慢皇后娘娘了。”
林锦微微一笑,下巴微抬:“一切依皇上为主。”
届时,风轻云淡。
眼前的璧人,犹如一幅美好的画卷,手起落,四目相对,皆是温柔缠绵。
高贵人的手紧紧的攥着明景轩的衣袖,时不时的将目光从画卷中温柔的看着他。而对方的眼神,同样宠溺。
一切安静,安静的只能听见笔锋在宣纸上划过的声音。
终于,一曲唱罢。
明景轩放下笔之后,小心翼翼的扶起高贵人,林锦睨了一眼,小腹处依旧是平平一片。
走到她跟前,似乎才想起来这还有一个人,不免惊讶。
“皇后还未离开?”
“有事未明,不敢离去。”
“那便直接说罢。”
明景轩淡淡道:&ldquo;雅儿的身子不适,不能劳神。&rdquo;<igsrc=&039;/iage/10143/9504623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