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巴玄魔方才说的有关于武器装备的升级细节屠月天只听了个大概。
藏巴玄魔对他心思的揣摩是极为精准的。屠月天外表装得无比镇静,但内心当中却因为卫佘仲带走了徒布尔诺而急躁不安。
或许藏巴玄魔若是没来,他屠月天还不至于如此紧张。但此刻的他,却有一种正在费力建造的城堡突然被人抽去了一侧的地基基石,而在即将倾斜倒塌的现在,是他屠月天在硬撑着。
可一旦这在建的城堡上方遭遇了不测,或是有人跳上去施以重力压迫,那苦心搭建的建筑物便会在尚未成型之前轰然倒塌,变成一地碎砂!
屠月天愁眉不展!
就在他心中怨恨和怒气交织时,猛地抬头竟然看见了款款走入魔殿的白常厮!
诸魔叩拜:“见过魔王!”
屠月天似笑非笑:“一向都是我去魔逻河找你,今日你的出现,倒是让我有点儿受宠若惊。”
白常厮面无表情转身坐在了一侧的侧椅上:“受宠若惊的,应该是我白常厮才对。承蒙庞巴诺帝国厚爱,原本打算花钱买张票看场好戏,却是一觉醒来参与了场坦尼湾的传绣球的游戏!而我就是那不幸第一次中彩的幸运儿。既然被拉上了船,那自然得守船长立下的规矩。想必接到绣球者都得来庞巴罗帝国报个到,不是吗?”
屠月天仰起头看向白常厮:“我何时成了船长,我怎么不知?”
白常厮斜着眼看了一眼坐在魔王椅上的屠月天:“你这船一直停在港口的海岸,船锚下入海底三千万里!看似停靠了几个值年之久,却不知,你若起航,便会载着一船的贼!”
屠月天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哈哈~你说我庞巴诺帝国是贼船?!你说的没毛病!”说完,屠月天随手拿钱身旁的魔酒盏凑近嘴边继续说到:“但这清剿冥界兵力也是为我魔界好。”
白常厮轻轻点了下头:“只是不清楚,这个叫藏巴玄魔的究竟是何来头?”
“异能咒。”
白常厮转过头看向魔王椅上的屠月天眯了下眼:“言简意赅,让我无力反驳。圣魔无量界作为这玄河魔谷·魔界的五大魔域中最没有锋芒的那一个,既然帝国的王者屠月天魔王还稳坐在魔王椅上没有对那异能者提出异议,反而携同其对付峡谷对岸的幽冥界和令候孤,那我自然没有开口的必要。来坦尼湾之前我好信儿地给自己上了一卦。”
屠月天眯起眼向前探了探身子,挑衅般地问到:“卦象如何?”
“乘风而游,遂可保一方安乐。”
“于是,你就来投奔了藏八玄魔?”
白常厮垂下眼帘拿起身旁的茶盏却没有入口。他看了看却又转而放下:“我投奔他做什么?他只是魔界的异能者,不属于我玄河魔谷的魔界。他在我眼里只是证实了一个传说而已。我来投奔的,是你庞巴诺帝国!”
屠月天挑了下眉:“奔着我庞巴诺帝国而来,我自好生款待。”
“这叫藏巴玄魔的,不过是唤醒司空乱的灵能使者而已。他在我玄河魔谷的地位高低,取决于五大魔域首领。诸魔若是捧他的话,他自然是个人物。可话说回来,就算他有着异能且造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也就算他是魔界的异能持有者,但他是哪一世的魔王所遗留下来的魔界大咒还尚未清楚。玄河魔谷·魔界的王权又怎能这样不清不楚的白白落在外人手里?我今日前来庞巴诺帝国便是要找你合力将其赶出玄河魔谷。”
屠月天皱了皱眉:“圣魔无量界向来不问世事。从魔界外战到魔界内战,从地域扩张到王权争霸,你一直是这魔界里不声不响的一个隐角色。”说到这儿,屠月天将身子向前躬了躬,一只手肘也拄上了膝盖,撩起眼皮看向坐在侧方椅子上的白常厮:“别看你魔逻河近来接连跳了几次老虎神儿,又是杀了凌无影,又是杀死血婴女的,但和你圣魔无量界内部的那点儿炕头事儿比起来,我更诧异的,是我庞巴诺帝国的兵将前往魔逻河欲清剿冥兵时你的反应。”
白常厮看向面前的地面,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我什么反应?”
“开门迎客。”
“那我应该是什么反应?”说着,白常厮转头看向屠月天。
屠月天收回向前探着的身子:“门儿是开了,却不乐呵!”
“列队欢迎,方才表示出我圣魔无量界的诚意?呵呵!”白常厮勾起嘴角笑了笑,他的身子向后仰了仰并靠在了椅背上,一头长发倾泻下来垂在胸前:“你好奇的是我,我好奇的,同样是你,外加一个藏巴玄魔。”
说到这儿,未等屠月天开口,白常厮站起身转头看向他:“没办法。我圣魔无量界现在是鳏寡孤独的境遇!妻儿都已死,剩我孤单一个守着一条魔逻河!尽管河内水生魔兽不计其数又能如何?!原本还在想这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可正在踌躇时,这边却突然出现了个索嘎喀木达峡谷!”
白常厮转过身:“父王西博格鲁在时,我们兄弟几个也曾不止一次地因各种事宜彼此交手!如此多年,谁肚子里有多少东西,那点儿东西是主食还是配菜也早都心知肚明的,不用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虽然话少,但人还不算太傻。我找你,自然不是为了臣服于你,更不是捧你当上这魔界的王者。我找你,也更不会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扣上一顶为了玄河魔谷的高尚帽子,单单是因为好奇而已。”
屠月天也站起身,缓缓下了几级台阶来到了白常厮身旁。
这白常厮的体格在屠月天面前相比便是瘦小的,而屠月天在近距离看白常厮时更是需要俯视。
他将头压低靠近白常厮的脸:“好奇害死猫,没听说过吗?”
白常厮抿了下嘴唇,抬起头迎上屠月天:“因为好奇害死的那只猫,说的是一只健全的猫!人们因为唏嘘他的遭遇,才有了好奇害死猫这个词儿。而我,已经是只病猫,不害怕。话说回来,我主动投靠你,你应该感到兴奋才是?!为何没有觉得你有半点儿的喜悦之色?”
屠月天勾起嘴角笑了笑:“什么是喜悦之色?一出戏演得再好,敌人永远都是敌人,成不了朋友!即便他们的骨子里流有同一个魔王的血,即便他们互称彼此为兄弟,但那感觉更像是,一对对同床异梦的夫妻!”
白常厮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我充其量是你庞巴诺帝国的假想敌而已。连荻格·冕都能出了魔界建了一个项门台后又风风火火地重新回来,可我呢?却只能窝在圣魔无量界里守着自己魔逻河里的那些牲畜!我兵战的优势权同样等同于我面前的深坑!我又怎会有什么野心去争夺这王者之位?再说了,称王的路上有你屠月天横着摆了一道,拦了一刀又一刀的,我虽不是你的儿子黑风绝,但同样害怕有黑风绝的遭遇!”
屠月天轻松地笑了笑:“此时此刻的你,能出现在我庞巴诺帝国的魔殿里,我很是欣慰。”
白常厮低下头上前两步,在凑近屠月天时又忽然抬起头环视了一圈魔殿:“我知道你和藏巴玄魔在一起研制异能火器和机甲,用于对付峡谷对岸的令候孤。我魔逻河的水生魔兽想必在那叫萨马尔海湾的地方应该会有用处。我以彼之礼还报彼礼之情,如何?”
屠月天眨眨眼:“情?呵~礼我收,可这情,从何而来?”
白常厮转过身朝向魔殿门外走了几步后突然又停了下来:“我知道徒布尔诺在你手里,我也知道,你屠月天吃到嘴里的是无论如何不会松了口。如果,项门台不成,我要我的儿子;如果项门台最后成了定局,我白常厮家破人亡的这个仇,回头和你算!”
说完,白常厮大步离开。
白常厮的到来像是屠月天的一针强心剂,并且药效之猛,始料未及!
不管白常厮出于何种目的或是想达到何种目的,至少他来了,并且还带来了他的魔逻河,这便让屠月天有了重振旗鼓的决心!
他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别管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水生魔兽的出战率究竟是多是少,至少白常厮的一来一去可以说明他屠月天并不是孤军奋战!
屠月天单手背于身后踱步到了魔殿门前并勾起嘴角看向坦尼湾外的远处!
良久,朝向身后的安乍说到:“瞧见了吗?白常厮自己来了!这就是我庞巴诺帝国的威力!别管他白常厮的圣魔无量界未来如何,今日踏入我坦尼湾的这一刻,便足以上了我帝国的贼船!”
说完,屠月天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可对于圣魔无量界白常厮魔王的突然出现,身后的安乍却没有表现出多么的兴奋!
当然,屠月天的心情他是无法理解的。但眼前这个魔王傲娇的神态又很容易摒弃一些现实问题,诸如,区区一个圣魔无量界只不过是有着水生魔兽和一些常规陆兵罢了!多的那点儿陆兵都不够两发火炮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