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奴吉存在的冥灵,基本上,也都知道有关于奴吉的传说。最有名的,莫过于冥王在把这儿当作狩猎场时,不慎误入空隧往生门,获救于奴吉的这一段佳话。
这也是冥王为答谢奴吉,才放任其作为该水域水妖之首的原因。
说回孔雀公子·樾。
孔雀·樾气度不凡,加上腰间所配的一白玉长笛,更显的儒雅高贵。
樾站立在丰翁河水岸良久没有动。
直到北方刮起一阵旋风,他才缓缓取下腰间竖笛置于嘴边。修长的手指在笛子上抚弄两下,随即吹起一段音。
与其说,那从笛子中传出来的是曲子,不如说是听不懂的暗语。
一段音符之后,丰翁河的水面突起了波澜和涟漪!
那种震动似的频率,使得丰翁河水面上水花四溅!
水下有轰隆隆的嗡鸣声!那声音由远及近,配合着水面由四溅的水花到波涛汹涌,让人不寒而栗!
孔雀·樾站在原地。
待这奴吉在面前来个“急刹车”,他方才俯身和其打起了招呼。
只见,奴吉在水面上露出半个头。圆滚滚的大脑袋压得水面上下浮沉。眼球布满血线的纹路,瞳孔微小。乍一望,有些瘆人。
孔雀·樾道:“好久不见,奴吉元使!”
奴吉向上仰了仰头,将象鼻伸出水面喷了一股黑漆漆的河水,算是回应。
“奴吉元使还是如此年轻。不知,是不是要归功于当年偷服了怔天候的春仙丹,皮肤才如此娇嫩呢?”
奴吉白了他一眼:“樾,多年未见,你还是如此调皮。想当年在神婆身旁,你就总拿我开玩笑。如今我从天界下罪到冥界,又失了颜面,从仙变成这妖,你还是这般拿我讨趣?小心我禀了九州蓬度史,让你这只鸟也尝尝从天仙到妖魔的落差...”
“哈哈哈,你这厮,也就是玩玩嘴上功夫吧。我猜呀,你定是在这丰翁河里呆得痴傻蜕化了。天界,早与你无缘了...”
奴吉甩了一下鼻子,没有说话。这般沉默,怕是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孔雀·樾说的事实。
奴吉煽动了两下小翅膀,向前游了几百米。巨大的鲸尾探出水面,搅的这河水翻涌滔天,哗哗的水声不绝于耳。
樾轻撩了一下衣摆,俯身蹲下。那双白色的鞋子被水溅上几滴黑点儿。樾低头看了看,皱了一下眉,随即抬头看向奴吉:“别闹了。我来找你,是有要事办。”
奴吉闻声又凑近了一些:“你找我?哈哈哈~得天仙宠幸,是我奴吉的骄傲啊!何事?”
“想必,你已听说了这幽冥界近日来不太平。蓬度史派我前来找你,是关乎一场复杂的战争。长话短说,别管这仗怎么打,谁和谁打,现在,你丰翁河是其中一战场。”
“需要我做何?”
“拖五爷段安下水!”
奴吉一惊!下水?这可真是一语双关啊!
孔雀·樾几乎没有给奴吉多问的时间,他站起来摊开左手,手心中骤起一束蓝光伴着白色光晕在不停跳跃。数秒后,一个盾型的法器现出来。
樾递给奴吉。
奴吉伸出象鼻接了过来,仔细瞧了一瞧,惊讶地问到:“盾阳牌?”
这盾阳牌乃东天界独有。在交战中,此牌可挡阳气十足的艳色光柱,并折射回敌人。且,折射回的威力,是单程威力的两倍,杀伤力较大。
这个盾阳牌实际上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它不怕水,但却怕土。
入土,则化灰。
这一优劣突出的兵器,里外里一算,取胜所需的条件性太强。所以,也不怎么样。但对于奴吉来说,此刻在丰翁河见到这盾阳牌,双眼依旧放光!
它举着这牌高声问孔雀·樾:“先拖下哪个水?”
“丰翁河水。”
【左棠冥王府】
这边,五爷段安回了府,卜阳王也从库兰索出来,到了左棠冥王府候阵。
“怎么样?也布如何?”
“回五爷!事已成。我不便过多逗留,便在笃定了也布可顺遂我方意愿之后,派木云亭转述了任务。”
段安点点头。他转身坐在虎头侧椅上,鬼差递来一口酒,段安一饮而尽。随即转头看向五阴卜阳王:“葵鸟,借我一用。”
“是。”
五阴卜阳王唤来了在冥王殿外驻守的黑门萨。
很快,葵鸟扑腾着翅膀进来,并落在了段安的肩头。
五爷唤来掌管手下精兵的总史庞克里。
这庞克里一只眼伤未愈,眼睑全无,甚是吓人。段安伸出右手食指指向葵鸟:“你从今天起,跟庞克里将军。”
“是!”
话音落了之后,冥王殿内鸦雀无声!
段安紧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看向五阴卜阳王:“我和逍遥王的兵力旗鼓相当。眼下,不知他逍遥王想要端了我左棠冥王府欲出兵多少。所以,现在还不能轻易的调拨我府上的兵将。海底大地狱那边,你派人驻守!看护大地狱方圆1500公里的地界,以防他人入侵!”
“是!冥臣已经派了若干冥将和鬼差就位。只不过,如若天界参与,只怕是回击吃力!”
“你不用担心。葵鸟我带走。另外,我加派四十万兵力助你守大地狱。这四十万精兵,鬼雏均328年以上功力,鬼差和冥将更是个顶个儿的好手儿。这等配置,倘若她三吒神婆真来,怕是也能抵挡个一时。记住,和黑暗·林吉提前打好招呼。四大护法都正直得很,尤其这黑暗·林吉,做事更是一板一眼。他不知道有此事,若一旦交手,很可能误伤啊!”
“冥臣明白!”
说到这儿,段安直起身子,转头看向了冥王府外:“从冥司十三局回府的一路上,我想了良多。更是确信,逍遥王律户度发起的这场战争,怕是在做垂死的挣扎。我与他之间的恩怨虽说可以追溯到许久之前,但他逍遥王能做到冥上界的冥上神之位,自然也不是一个糊涂之辈。他虽不如诸多的冥神那般心系幽冥界苍生,但在魔界血婴女都已经打上门儿来的情况之下,依旧选择先开内战。想必,除了迫不得已之外,便是要和我同归于尽。”
说到这儿,段安眯起眼。那一对儿幽蓝色的眼睛逆着光线,五阴卜阳王看不清此时他的表情。
卜阳王上前一步:“逍遥王的举动,恐怕不仅仅事发五行雷阴令!”
段安转过头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五阴卜阳王环视了一下府殿四周,段安会意:“你们先下去。”
当左棠冥王府内只剩下二人时,卜阳王坐在了段安对面的旁椅上。
“五爷可有审了查克索?问出什么了?”
“没来得及审,逍遥王这边儿便开锅了。”
“查克索被冥司十三局所抓走这事儿,对楼花来说,打击颇大。我基本上没有问,她便都招了。不过,招了的条件,是要换自己一段日子的自由之身,好报了三番鬼王的仇!”
“一段日子?多少天算一段?这楼花之前是你第二冥界的,又和黑煞有着渊源。对于她,你应该了如指掌才是。这个女人,撒出去,可就收不回来了。”
“五爷先别急。她提这条件时我也曾犹豫。但后来转念一想,收了她进了冥司十三局,还真就不一定问出来什么。”
段安身子向前探了探,将右侧的手臂拄在了方桌上:“她都招了什么?”
“说了不少。涉及到三番鬼王,涉及到魔界,还有令候府。”
“令候府?魔界?”
“三番鬼王取了放于屠月天坦尼湾的特悉斯拉姆权杖,并送去了项门台。而他能够差遣魔皇军爵的蓝格鲁星人为其所用,得益于其一直同魔皇军爵的来往。”
段安将身子向后靠了靠:“他差遣魔皇军爵的蓝格鲁星人去坦尼湾偷了魔界的权杖?还送去了项门台?他是为谁办事?如若是帮魔皇军爵,他自可以娶了权杖交回龙蒂索罗便可,哪怕是塞西莉·弗琳至少也说得过去。”
五阴卜阳王低下头叹口气:“五爷先听我继续说。人界令侯府有个丫头。这丫头便是当时替萧江的妻子行活人葬的那个高氏。据说她出自鬼棺窟,但还保留着一半儿的人气儿。每隔七日便回鬼棺窟取僵尸需要的七日避光符咒。她也是上次我同五爷您提起的那个,在令候府见到的可疑的丫鬟。现在看来,她应该就是楼花口中所说的高氏。”
段安点了下头:“这个倒是不难理解。三番鬼王一直窥探项门台,又掌权整个鬼部。除幽冥界的鬼差分管之外,其他所有的鬼都归他一个人管。这等优势,他想往令候孤身边安插一两个人儿再正常不过了。”
五阴卜阳王皱了皱眉,想了想,忽然抬头看向五爷段安:“五爷,冥臣记得也曾同您提起,我化身路人刁某接近令候孤,当时便觉得这令候孤的灵能气场与众不同。他除了墨黎师祖的天神灵场之外,还有着一些若有似无的阴气。”
五爷段皱紧眉:“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