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此黑衣男子有须长两缕,毛色黑白杂间,面目黑凝。鼻大,怒目双睁,右侧眉心有痣。此人表情威严,加上位居高位,左右各常赖肃鬼而立,众刍皆畏,此相,尽可表其威严。
“王!恕属下来迟!”
“无事!”卜阳王转回身。
“哈哈~怎么,五阴卜阳王,你这是怕,在我一冥界,中了我的埋伏,特意找人回去通传的你这位高权重的二冥军统黑门萨前来助阵是吗?”三番鬼王哈哈笑着。这言语里,尽是挑衅之味。
“凭你有没有埋伏,你都不是我卜阳王的对手!”
“哈哈哈哈~五阴卜阳王,左敦乌和黑门萨既然已来,这仗,你我还怎么打?这样,他们在这儿玩儿着,我去我冥司府,给卜阳王上壶好茶,咱哥俩儿聊上一聊,如何?”三番鬼王说到。那话语里,气焰十分嚣张。
“茶?哈哈哈~三番鬼王,我可断断没那个闲功夫!不过,你说的对,大将之战,总比扣个冥王之争强。我卜阳王也是怕了你,时不时的,就来个阴损之招。倘若,这左敦乌在此,我若是动了手,回头不得给我安个倚老卖老的罪名?玩儿去吧!黑门萨!带着戕右轮盘尉和黑煞,好好在这贲骨峡玩玩儿!玩够了,再回家!”
五阴卜阳王说罢,便欲起身,踏上那长尾雉回地龙台!怎料,刚一转身,身后便传来幽幽之声:“卜阳王,黑煞,你打算如何处置?”
听闻此言的黑煞心里猛地一惊!
卜阳王回头看了一眼:“不都说了嘛!玩儿够了,回我地龙台,我自会决断!走!”
说话间,五阴卜阳王已踏上那长尾雉返回了地龙台!
三番鬼王也随即离去!
霎时之间,这偌大的贲骨峡之内,便剩下了左敦乌和黑门萨两伙儿人马!
黑门萨此时脚踏黑蕃云,手握怨念碎(骷髅手串),胡长随风摆,肩宽臂厚,左肩上立葵鸟一只,后随众鬼班府臣数千人,好不威严!
此鸟为冥界所独有,棕灰色,眼圆,嘴尖,攻击力强。个头不大,但战斗力可达5级,专攻敌人目。其由为,目觉三方,通心,通魂。
目亡,则敌亡。
黑门萨的葵鸟,还有一个重要的本领,也是它在幽冥界这种纷乱是非之地能立足的根本点,就是“卞(biàn)陀螺”。葵鸟羽毛不长,但羽尖极其锋利。
别看身型小,一只葵鸟在施展“卞陀螺”功力时,可以由地面高速旋转至上空,其羽毛呈利剑状,密集且毫无偏差地指向敌人要害。
此功力,单只葵鸟,可抵1000年内的修法者,三只即可抵3000年。
从法术上来讲,兽族内皆可,但兽神不可挡。于等级上而言,幽冥界,四等班派府第可随意进出。
对面的左敦乌,焰蝠同样立于其肩上。
“黑门萨,好久不见!”左敦乌率先开口!虽为男身,但其肤白貌美,加上语气阴柔,听上去总是让人酥酥麻麻的。
“哼!没错!左敦乌卿史,真是好久未见!”黑门萨狠狠地说着。
“二位冥王,留你我在这贲骨峡,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在叔父的地盘儿上一决高下,好像不是那么在理。黑门萨,你若有种,便可来我琼淮岛一战!我左敦乌,以我全体将士之性命担保,琼淮岛,绝无陷阱!只不过,咱俩这多年的恩怨,一来二去的也没个结果。你要知道,我这人,心急。这总是没结果的事儿啊,就闹心,寝食难安的。”左敦乌邪笑遍及满脸,慢悠悠地说着。
“好!我随后便去!”话音刚落,左敦乌便带着一行人转眼不见!
“您要去琼淮岛?”轮盘尉手持鬼冢二潜戟回头问到。
“嗯。这巳木都已随着鬼王回了司府。这一冥界鬼得很,明知道不是对手,便仓皇撤离。况且,我与左敦乌之间的旧仇,可不是一天两天的。此事与两方冥界无关。你带着黑煞和先前鬼将回去交差,我这,去去就来!”黑门萨说着,踩着黑蕃云率领众兵直直追到了琼淮岛!
琼淮岛,有山有水,鸟语花香,虽然也是战事清闲,但这岛主的位份和黑门萨比,可是高了不止一筹。黑门萨呆惯了平地荒沙,突然这脚前是幽幽灰涛水,自觉还是不太适应。
他抬头望望这琼淮岛,雾气缭绕,城府高墙林立,戒备森严。黑门萨缓了缓,双脚离地,意念一动,脚下顿生黑云一大片,一行人均立云之上,徐徐向斜上方前进。
岸边守卫的戍族鬼差看到了这阵势,瞧到黑门萨,抽身前去报信。
黑门萨居地龙台旁的府洞之中,而这左敦乌的府,却是白楼七层。
前观冥界魂断兰索河,后望地府绞魂山,狮头猛兽作伴,人血妖肉作餐,非荒蛮可比。
两人的恩怨,自多年之前的一场战争开始,便结下了仇!
黑门萨顺利进入琼淮岛。
这一路,眼睛能及之地,无不是妖鬼昌行!花是妖脸,树是鬼言,远观还行,细看都是假象。黑门萨顾不上这些,扶了一下黑光战甲,抬脚便进了左敦乌正府。而身后的众兵将,却是在门外等候。
府堂中卧红毯一枚,黑门萨踩在上面,心里却怪怪的。总感觉这脚下湿黏黏的。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只见满红毯皆是干涸凝固的血。
冥界这地方,骷髅,血,尸腐肉,妖魔鬼怪等等,都太平常不过了。但这满地洒血,黑门萨还是觉得好生无聊。
抬头间,左敦乌忽然立在面前,脸上挂着说不出来的表情,声音有点细,像从墙壁上那些瘆人的鬼怪脸后传出来的,“胆子还挺大,叫你来,你还真来了?”
“我黑门萨,是胆小之辈吗?左敦乌,你我交战数十次有余,彼此都应该有所了解!何必又出此言论?”
“没错,有理,有理!黑门萨冥将军,想必,你这是第一次来我府邸。要不,先参观参观?”左敦乌笑里藏刀。
“不必!你这琼淮岛琅督府,地尧三千,硕宝无数,珍粮万石,鬼怪多不尽数,猛禽遍野,关押苍生七千余万,血肉够您洞府尽享数年。此等,我在方才来路之时便已看尽!”
“不错,不错,看得很仔细!”
说话之间,这府堂之中的气氛忽然变得急转直下,左敦乌也收了方才的悦色和颜,脸色发青,盯着面前的猛将——黑门萨。
这偌大的府中中堂,忽然四现出隐匿的种种鬼怪!青面獠牙,红唇白睑,无头无面,无耳无舌,有的臂长如猿的鬼,已经伸出那皮包骨的手,匍匐向敌人逼近。
黑门萨猛然双臂下垂,右手握拳,左手转动那骷髅串。待转到第8颗时,黑门萨身后忽现蓝色妖风阵阵,打着卷从府门穿入中堂!
左府的鬼怪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在第二冥界军统总帅的面前,就像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当那蓝风刮过红血地面时,鬼怪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转瞬不见!
左敦乌生气了。他大吼一声,脸变了样!刚才那风度翩翩的公子转而成为可怕的妖魔般,双目乌白森森,皮肤粗糙有瘢痕,嘴大,牙尖,牙中有血,舌长发绿,头发上竖,耳朵尖长,胸口有一五角带符咒的盾牌嵌入心脏外的肌肤里!肌肉发达,筋骨咔咔作响。
左敦乌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合并,肃地指向堂中墙壁上一个牛头挂钟!
瞬间,那挂钟噼里啪啦向地面滴着鲜血,并报时三下!三声钟响之后,挂钟的指针重合,两道红光随即如藤般缠绕一起,顺着血向下极速蔓延开来,所到之处,无不如岩浆般尽毁!烧到地上的干涸红血毯,黑门萨闻到空气中那股腥红味道!
眼看着红光离自己越来越近,黑门萨摘下腰封,用力一甩,腰封瞬间变成黑河,打得红光啪啪直响!左敦乌的驯从手持利剑,寒光一道,瞬间指向黑门萨!
只见左敦乌挥舞着九折索魂链,转手就将他的驯从打出很远之外!
一时间,只见堂中内电光火石,焦味冲鼻。门外的黑门萨随行而来的鬼差也加入了战斗,好不热闹!墙壁雕刻的画,一时间充满了灵性一般,现出了原形!牛,马,蛇,猫弗兔脚,粉红赤子豹等都咆哮着俯冲下来!冥差打鬼将,鬼差打鬼怪!绰绰有余!
左敦乌眼见自己堂中战士灰灭一个叠一个,伤亡惨重,怒火中烧!
瞬间,他又变了脸。
左敦乌左臂锤胸,右臂呈直角,口念:“聚聚姆哈姆!”
突然,左敦乌变成一头,头上有着凶猛角的硕大犀牛!只见那犀牛皮肤粗糙无比,那喘气的厚重气息,仿佛能掀翻这左堂之地!黑门萨顿觉不妙,向后退了一步。
这犀牛抬起右脚,摩擦那血毯冒着血光,声音震天,擦破耳膜。犀牛进攻之前的架势,足以让黑门萨的随行鬼差震撼!
黑门萨站定!他取下骷髅手串,盘于右手掌心,双目紧闭,默念咒语。
只见这骷髅头瞬间变成骨墙,挡在了左敦乌和黑门萨的中间,欲抵挡犀牛的猛烈进攻!
说时迟那时快,犀牛奔跑了起来!仅仅几步,众鬼怪已被那强大的震慑力吓的趴地不敢起,鬼差也不知哪里闪躲,只怕那在气场中产生的冲击波都能打的粉身碎骨!
犀牛撞在了骨墙上。
骨墙震了一震,无事!
犀牛发起二次进攻,骨墙依旧无恙!
左敦乌急了,他仰头冲天大吼一声,震掉了方才的挂钟,震掉了墙壁上的牛头骨,震掉了棚顶的琉璃瓦!
这一声,整个琼淮岛五彩斑斓都瞬间化成阴森一片!所有的妖魔鬼怪全部现出了原形,龇嘴獠牙地,一时间,琼淮岛上空的云,也随之变成灰黑卷涌而来!
黑门萨毕竟只带了千人随从,在他方地盘,怎作战?
他不由心生一计,到岛外!
于是,黑门萨在千变的环境中,忽然取下怀中一物。该物闪闪发光,不大,他张口放入口中。顿时变成麻雀大小,后飞出堂府门。
左敦乌不知这是何招数,遂变成一只猫头鹰,紧随其后。
二人相继来到琼淮岛边界。
彼此再次现回原形。
黑门萨双手合十,腰间拔出一记短刃——寒冰剑!
左敦乌现在是那个高贵公子样,他变出一把白色折扇,忽地一打开,只见数把针雨勾命环齐刷刷地射向黑门萨!
寒冰剑白蓝相间的寒光刺人眼球,短兵相接之后,左敦乌身后现出一朵黑色巨型蘑菇云!
只见那云,如翻滚的墨汁,张牙舞爪地又如滔天大乌贼!云间,隐约可见妖魔鬼怪众多,不计其数!
于此时,天上一堆,地上一群,群魔乱舞,风云骤变!
那云越来越近,忽然电闪雷鸣,顷刻间,狂风暴雨接踵而至!黑门萨的寒冰剑因寒性极大,故不可阴阴相碰。突来的暴雨,让视线变得模糊。左敦乌双手抱拳,忽而一下,一团炽热火球喷向黑门萨。这又寒又烈的,黑门萨怕是难抵挡。
他轻轻一躲,火球从手臂旁擦过,直奔其得力大将。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变化成一缕紫烟,找不到了。
左敦乌在雨中,幽幽道:“何苦呢?黑门萨,争来争去,你认个输不就完事儿了?”
黑门萨不做声。
左敦乌的焰蝠此时瞧见这般风卷残云,猛地发起攻势。它扑扇了十三下翅膀,瞬间变出五十八个自己,翅膀下的爪子放出小火球,扑簌簌地砸向敌人这边!
葵鸟一直未敢试敌,见焰蝠发起了攻击,这才想要回攻!怎奈,焰蝠的攻势过于强大,还未来得及一试,黑门萨脚踩黑蕃云,已然向东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