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不只是段水泽,就连周围围着的那几人表情也大多难看了起来。
段水泽皱眉,将怀中人又紧了紧,开口才刚发出个“你……”,就被第一个冲过来的那扛着铁锤的男子扯着嗓门打断了——
“嫣娘,你给我个病秧子,我就算是杀了他也涨不得一点儿修为啊。”
立在一旁的黑衣男子也点头应着:“就他这样子,怕是没涨修为还反费了劲儿吧。”
“我就道是嫣娘怎么突然转了性了,和着是在这儿等着呢。”
“罢了罢了,我不要了你们继续吧……”
这说着,原本围过来的那些人也散去了大半,最后只剩下那白衣女子还站在前面挡着去路。
“怎么,白暄你是想要这病秧子吗?”嫣娘将那红扇子收回到胸前,似是扇风一般妩媚的摇了那么两下,开口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笑道:“没想到咱们白小姐现在连这种货色都不放过了啊。”
白衣女子一挥羽扇,脸上的假笑倒是更浓了些:“嫣娘说笑了,妹妹可是没您这运气,修为停滞了这么多年没点儿进展,就算是个病秧子,能凑合点儿我也不会介意的。”
这两人说着,段水泽在一旁听得表情越来越难看,就好像他们口中的那人指的是他不是展逸云一般,眼中的怒气几乎快要迸射出火星子来了。
只是也没给他发作的机会,那白衣女子话音落下不过转瞬便到了两人面前,手中羽毛扇一挥,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闪,那扇子便稳稳落在了展逸云脑袋上。
下一秒,段水泽和那女子同时往后撤了一步。
不同于段水泽眸中那一丝惊讶,白暄那双红眼中时写满了愤怒。她狠狠瞪了嫣娘一眼:“合着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好心了,是发现了这人丹田都是碎的才这么说的吧?”
嫣娘听这话也是一愣,侧头看了一眼同样一脸懵逼的展逸云,秀眉一皱,开口也不知到底是在说给谁听:“我原以为他就是没修为,隔些日子锻炼锻炼照样也能用,谁能知道是这样啊。那我带他回去还有什么用?”
说着,也不再理那边儿气冲冲自个儿转身走人的白暄了。她媚眼微微眯了眯,再次看向段水泽:“小娃,这孩子你就算一直抱着,在魔界他最后也就是个死。丹田碎了他不管是修魔修道都没可能的,就算是拿他当炉鼎,那都是耗我魔气,你懂我什么意思吗?”
“不劳您费心。”段水泽淡淡的开口应了声,似是根本不在乎嫣娘刚说了什么一般。
嫣娘挑眉:“那等我用完你之后,便帮你杀了他,算是给你路上做个伴吧。”
段水泽表情不变,只低头看向明显欲言又止的展逸云,温柔的笑了笑,却是没再搭话。
这讨了个没趣,嫣娘嘴角一撇,也懒得继续说下去了,手中的红扇子摇了两下,便抬脚向前走了出去——
“跟紧一点儿,就快到地方了,你们要是在门口让人给劫了去了,那我可是半天白忙活了。”
可能是刚刚闹了那么一出,再往后走别说是没人上来拦路了,就连往他们这边儿看的目光都
少了又少。展逸云窝在段水泽怀里,左思右想抓耳挠腮了半天,还是憋不住的开口问了出声:“丹田碎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是说,这会不会对我的生命安全造成什么影响?”
“只是不能修炼罢了。”段水泽摇头答道:“但是你又没必要去修炼,我来就好。”
这话说的点到为止,旁人听着似是有些暧昧,展逸云却是懂了他的意思。
好像说的也没什么错,毕竟只听说过剑主人修炼,还没听得哪吧剑要自己打坐一下的。
不过不能修炼的话总觉得主角光环少了一大截子,展逸云思考了半晌,还是没觉得有多大安慰。
段水泽低头看他一眼,唇瓣微微分开,抖了抖,却抬头看了眼就走在他们前面两三步远的嫣娘。那话卡在嘴里兜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吞了回去。
在只有他们二人之前,能少说一句就少说点儿,总是没错的。
就像是那女人说的一样,几人沿着那条石头路一道向前的还真没走多久,便在一栋小平房前停了下来。
房子不大,一眼望过去也就是三五个小隔间的样子,屋子边儿上种了些叫不出名字的红花儿,倒是和女人的行头还挺搭。
嫣娘在屋前止了步子,朝屋子的方向冲段水泽扬了扬下巴,带着些愉悦的意味介绍道:“这是我家,怎么样?”
段水泽抬眼,抿唇正是打算再次忽略女人的提问,就被展逸云开口接过了话茬——
“这儿也不过就是你给我们选的刑场而已。杀猪还要问猪刀快不快?你怎么不上天啊?”
段水泽:“……”
他低头看了眼展逸云,笑的有点儿尴尬。
还不等展逸云反应,嫣娘就在前面儿转了身,笑的好不欢实:“小娃你倒是会比喻啊,就是不知道这小哥乐不乐意跟你一起当猪。”
展逸云:“……”
语文不好怪我咯?
这话说完,嫣娘似是也不打算再和他搭腔了,上前一步推了门,头也不回的往里走着,一边冲身后的两人撂了话:“到门口了就赶紧进来,还要我过去请吗?”
“我还真不想进去。”展逸云说的认真。
段水泽摇了摇头,朝着门那边儿走过去,一边解释着:“这还没出她的攻击范围。就算是免不了打起来,对付一个总比对付一群要来的好。”
“还想着能对付了我啊?”这说话间段水泽已经走到门边儿了,嫣娘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掐着腰,弯着身子看着段水泽,冲他抛了个媚眼儿才继续道:“你就死心吧,你这修为还及不上我五十年前的,除非是你在魔界还有认识人,不过看起来,我应该是不用担心了对吧。”
段水泽一语不发的盯着她,两人对视三秒,嫣娘撇嘴咋舌两声,转身直接进屋坐在了屋里的床上。
没错,这屋进门正对着就是张大床,这特么想想的纯洁一点儿都难。
展逸云嘴角微微抽搐,就见嫣娘抬手在床面儿上拍了拍,挑着唇角对段水泽笑道:“这到地方了,咱们也做点儿正事儿吧,你非要抱他过来,我是不介意多个人看着,但是现在,你也该放手了。”
段水泽说:“我说了,我不会放手的。”
“小娃娃,这就是你不识相了啊。”嫣娘说着,讲手中的扇子立了起来:“不在外面跟你动手,只是不想有人过来分羹罢了。你还真以为你死了,我就没办法用你修炼了?”
“看你这样子应该还是个雏丨儿。虽说是嫌恶心没试过,但是之前白暄她们可是讲过,你的血可比那东西好用多了。”
“给你点儿考虑的时间,要么把他放下。要么,我倒是不介意试试。”
嫣娘说到最后,伸出舌头在红唇上舔了两下,那样子好不诱人。
展逸云打了个哈欠,瞄了眼床的方向,又看了看床丨上的人,思索一瞬还是说道:“要不,你把我放下?”
“然后看她杀了你吗?”段水泽应着,没有一点儿依着他去做的打算。
展逸云干笑:“你知道的,她杀不了我。”
段水泽微微摇头,表情不变:“你是我的。”
嫣娘扇着风挑着眉看向他们,直到段水泽这话出口,才站起了身子活动了两下筋骨:“那看起来我好像也没必要再给你们机会考虑了。我说了,你怀里的那个我看不上,那就先送他上路好了。”
话说着,她手中那把铁骨扇带着风就超展逸云身上砸了过来,扇骨上轻薄的铁刃闪着寒光带着冷意,展逸云毫不夸张的觉得,这一扇子若是劈中了,那绝对是一扇两断必死无疑。
更可怕的是,实力的悬殊,好像还不支持他们去躲开这一下攻击。
出师未捷身先死,还真他妈能一语成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