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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已修)(1 / 1)

皇帝来自五大名门之一的剑士世家,玫瑰骑士斯佩德家族,而新任的皇后则是西南美人这一届的绿野少君侯。

——绿野绿野,你们下的一手好棋,怪不得“青岚少君侯身体不适由结发妻子为其代领爵位”这么荒谬的决定皇帝也会赞同,原来……原来!青岚抓着头发像困兽一样在房间里暴躁地来回走动,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绿野青岚抬起眼睛,蓝黑色的凤眸里是志得意满的矜傲与笑意,独独没有半分不舍与愧疚,成王败寇青岚阁下,要知道,世间万事万物均只注重结果,而并非过程。

……你未曾爱过我。青岚颓然跌坐于地,心底一片死灰,所以你不看我的眼睛……对么。

他就突然想起了每个法师都知晓的那个铁则——普通人对于法师而言没有秘密,因为眼睛不会说谎。

眼睛不会说谎,所以你不看我。

也不是完全的不爱您呢。绿野青岚吻了吻他的额,轻笑道,您把家主的位置给了我,我自然十分欢喜,又怎么能不喜欢您呢?青族就交给我吧,相信我,这个庞然大物在我的手里比在您手里要好得多。

青歌自记事起,慈祥的母亲与可靠的父亲这两样正常家庭都会有的东西,便从来未曾拥有过。

在权力斗争中因疏于防范沉迷美色失败的父亲郁郁不得志,终日借酒消愁,醉醺醺的男人早已不复当年那个年少倜傥的翩翩公子形象,而是一个泡在酒精里要泡烂了的酒鬼。□□成功的母亲来去匆匆处理家族上下内外大小事宜,幼小的青歌抱着玩偶来到母亲的书房试图承欢膝下,却惊恐地看到被私刑腰斩了的叛徒两截着被抬出去,大理石的地板上尽是黏哒哒的,深红的血。

稍知人事后,小女孩开始为正统的父亲抱不平,又不敢直接去和父亲说话,只好闯进母亲的书房含/着泪质问她,这个位子上死过好多人啊!那么多的、那么多的血,您睡得安稳,坐的舒坦吗?权力有什么好的,值得您这么……趋之若鹜!

这是幼小的孩子会的,为数不多的成语之一了。

身着华服黑发披散的青岚家主,御封督伊放下笔,怜爱地抱起女儿,制住她挣扎的手脚,满怀柔情地说,我不是贪恋权力,我只有坐在这里才舒坦。

当日中午,八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长嘶着停在了学院门口,身披浅蓝色锦袍的贵妇从香柏木马车上款款行下,挽住前来迎接的戈林法师的手,笑道:

“好久不见了,戈林法师,您最近还好吗?”

戈林法师笑着摸了摸自己那一大把白胡子:“还好还好,托根源的福,还拿得动法杖,念得了咒术。”

青歌上前行了个礼,态度淡淡的:“母亲。”

青岚督伊摇着头莫名感伤地叹气:“真是的歌儿,你怎么就和我不亲呢?”

青歌沉默着不发一言,她实在搞不懂自己母亲的想法。

她是青族名正言顺的少君侯,理论上来说是应该意欲将篡位者千刀万剐的,可是这个人偏偏又是自己的母亲。像现在这样保持距离和温文克制的态度已经是极限了,她还能要求什么?

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对母女间气氛的僵硬,戈林法师赶忙找了个借口告辞,青歌将绿野青岚引进接待室,问:

“您来干什么?”

“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你还是和我比较像……除了这头头发,跟你父亲生的一模一样。”年过三十却保养得当、仍然风华不减当年的女子抬起手来抚了抚青歌那一头张扬而热烈的红发,蓝黑色的眼睛对上了一泓深绿:“还有这双眼睛。”

青歌僵硬地接受着来自母亲的抚摸,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哦。”

“你一紧张就会这么说的习惯,这么多年了还没改呢。”青岚督伊笑了起来,从随身的那个锦缎金绣的小包里拿出个窄窄的卷轴:

“门外是什么人?进来说话,偷听别人墙角可不是什么淑女该有的行为哦。”

门开了,华色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个什么都没有的茶盘,一看就是被抓过来解围的:“青岚督伊……青歌少君侯,你们要喝茶吗?”

青歌刚想让华色下去的时候,绿野青岚对她招了招手,让她近前来,细细看了一会儿才笑着说:

“——你叫什么名字?”

华色:“回督伊,华色。”

“哦,华色。”青岚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问道:

“我怎么不知道,歌儿已经奢侈到要用一名药剂师作为近侍的地步了?”

仿佛被揭开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般,华色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惨白,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几乎要将青歌摞得高高的那一堆书碰倒的时候,年轻的少君侯发话了:

“我知道的。”

她挑起秀丽的长眉,对着惊慌失措的华色微微一笑: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再怎么骄狂,也不可能将一个完全不明底细的人养在身边。在见到华色的第一眼,她就凭着过人的观察力与嗅觉发现了华色的身上有着微微清苦的药草的味道,因此便在第二天查明了华色祖宗三代之后,就以一种接近强硬的、不容拒绝的姿态,将这个倒霉催了十好几年的黑发姑娘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里。

毕竟西南绿野们只看脸的这个传统也不知道延续多久了,要是让这么个人才就因为贫穷和长的不好看这两个荒谬的原因而被埋没,那么青歌绝对会按着自己的头把自己淹死在水盆里。

也无怪塔斯克·马尔斯会在背后说她“好管闲事”了。

“——华色。”青歌加重语气喊了华色一声:“你先下去。”

华色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退下去之后,青岚缓缓展开手中那个一尺长两寸宽的小卷,雪也似的新白的纸上,赫然是被青歌在入学时亲手撕毁的、与三年前和塔斯克的婚书如出一辙的重版,只不过男方的名字是空着的:

“你和马尔斯少君侯的事儿,我听说了。”

青歌微微挑眉,就算这么尴尬的事情被摆到了明面上,她也没什么过激的大反应:“您可别说是来让我去求和的。”

“当然不是。”青岚爱怜地、带着安抚意味地轻轻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再怎么权力倾轧,勾心斗角,你毕竟是我生养的女儿,血浓于水啊……我这次来,只是想带给你这个。”

她摊开丰润洁白的手,一枚翠得剔透的扳指静静躺在手心。几经离乱颠沛,战火洗礼,这枚青族当家主母地位与权力的象征经久不坏,完完整整地历经了几十任主人的手传到了现任的少君侯手里。青歌拿起它对着阳光端详,清清楚楚能看到里面的水色流动,在确认了不是赝品之后,疑惑地看向面前的人:“您想干什么直说吧,平白弄这么一出搞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把选择权交付予给你。”青岚放下卷轴起身:“我本来也不赞成联姻马尔斯的这个决定的,可是看着你们那时相处的还算可以,就默许了他们的自作主张。”

“青族的少君侯已经有了太多的不自由,至少有个自由的、属于你自己的婚姻与爱情吧。”青岚督伊推开门,月白色长袍摇曳及地,上面精致的深蓝色刺绣龙的纹样仿佛活过来一样张牙舞爪:“只有一点你要记得,青歌。”

“当你要交付扳指的时候,记得看对方的眼睛。”

那天的谈话并没有很愉快而轻松地结束——即使那是个好消息,这种母慈女孝的气氛也被青歌一句“这是您的经验之谈么”打的粉碎。毕竟青歌有两种本事,让别人迅速接受她和喜欢她,或者一秒钟让人恨不得将她活活掐死。

而青歌在拿到了空白婚约书和翠扳指之后,把它们珍而重之地放在了那个盛放最为珍贵的物件的珠宝盒里,和华色的契约一起压在床头柜最底。

多年后青歌身陷囹圄,昏暗的地牢里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到水珠滴落的清脆响声和不知名小动物的窸窸窣窣活动的声音。因为抓到的这人是敌国法圣级别的劲敌,因此谁也不敢大意,沉重的镣铐锁住了她的手脚,死板的束缚衣勒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就在这万籁俱静、守卫松懈的时候终于有人推门而入,低垂的兜帽遮住半张脸,银色的、微微卷曲的发丝掩映耳畔。来人伸出手触碰着青歌伤痕累累的脸,眼泪从她紫水晶一样的眼里滴落,哽咽着问——

青歌,你为什么这么傻。

挚友啊,不也只有你来么,青歌恍恍惚惚地想,原来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张网,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虚伪、荒谬又符合情理。她和父亲兜兜转转历经十余载,到头来终是逃不出这个轮回,破不了这个死局。

既然前因在十年前已深埋,那么十年后的苦果又该由谁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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