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以前工作的时候,跟人谈事情,倒是停放的开的嘛,怎么现在畏畏缩缩的了?”
苏窈硬生生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扯出来,还故作镇定的说:“谈工作,是有求于人,我赔个笑脸也无所谓,你现在是强求于我,你难道还要让我表现得心甘情愿?”
“嘴皮子倒很是利索,可你没听过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么?你现在光急着跟我逞嘴上之能,就不怕真的惹恼了我?你要是好言好语,我要是听得舒服了,放你一马也不是没可能。”
往西郊有挺长一段路程,毕竟之路的高架上跟机场高速和绕城高速是打通的拓。
路上堵车堵二十来分钟,再经过十来分钟的路程,刚上高架,司机频频盯着后视镜,说:“祁总,后面好像有一辆车在跟着我们。”
祁靖朗顿时灵台清明,扭头一看,但已经是深夜,光线不明,车灯的光反射着,看也看不清,但他第一想法就是苏窈通知了陆东庭。
酒精上脑的祁靖朗,顿时胸闷气短,扬手就给了苏窈一个重重的巴掌,眼珠子到处转了转,伸手就去捡她卡在车座和车门之间的手袋,找出手机一看,果然给陆东庭打了好几通电话。
酒劲上来的他,说话都不比平时利索,“苏窈你……你挺能的啊!惨”
司机见男人打起女人来,觉得特狠,那女人倒是一声不吭,他却脑门上直冒汗。
“祁总,咱还往前走吗?”
“走,怎么不走?都上高架了你他妈还要往哪里掉头?”
司机看了看前方的指示牌,一方是通向两城高速的,一方是通往郊区大学城的。
祁靖朗再看向苏窈时,像头露出獠牙的凶兽,“大不了,老子在这高架上就办了你!”
在他还未扑上来的时候,苏窈就已经麻利的脱下了高根鞋,尖细的鞋跟顿时比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你想不想试试?这高跟鞋,力道用得合适的话,戳破你太阳穴也不是没可能,别到时候,还没下这高架,你想硬都没命了。”
“怎么,有人英雄来救没了,你就硬气了?我看你敢不敢给我戳来!”祁靖朗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的脑门儿。
苏窈越急越是能稳得住了,笑了笑,“当初陆翰白绑了我,我也没让他少吃苦头。当初他生生拧断了我脚踝我都能一脚再给他踹脸上去,你看看你动不动得了我。倒是我真把你弄出个什么好歹,陆东庭怎么着也会给我善后,你要是把我怎么着了,你看看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祁靖朗半天没说话,松开了她的手。
苏窈警惕的看向他,他倒在车座上,打了个酒嗝。
苏窈手里的鞋子都要捏变了形,却一刻也不敢松开。
司机踩紧了油门,后面的车一路紧随。
刚下高架,车子稍稍减速转弯,后面的车不慢反快,绕了外圈横在了祁靖朗的车前方,堵住去路。
司机一个急刹车,祁靖朗没防备,整个人都往前座撞去,苏窈挡得及时,用手撑住了前座。
还未回过神来,驾驶座和她这边的车门同时被打开,苏窈扒着椅背仰头望去,陆东庭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路灯的光辉,而他也逆光站着,轮廓一片阴影。
他看着她,眉目比夜色浓黑。
他伸手将她拉出来。
苏窈此时手里拿了只鞋子,脚上穿了一只,刚下车就歪了一下,一只脚还踩在了陆东庭的皮鞋上。
“有事没?”
苏窈抹了抹火辣辣的脸,松下心来哑声反问,“我脸没肿吗?”
陆东庭摸了她一下,左边脸颊像火烧一样烫。
“先去车上。”说完,要从她手里拿鞋子,扯了几下她都没反应似的,陆东庭低声说:“可以松开了。”
苏窈这才反应回来,松开手,看着他蹲下身要给自己穿鞋。
苏窈说:“等一下。”
说完,从他手里拿回高跟鞋,一个反手就往坐在车座上一脸讥嘲的祁靖朗身上连砸几下,次次用了狠劲儿。
她气喘吁吁,咬牙冷笑:“疼吗?”
祁靖朗捂着自己肩膀被中伤的那处,弯着腰,看起来十分难受。
陆东庭抱着的腰,手搂着她的半裸的肩背,那皮肤,触手冰凉,他脱下风衣罩在她身上,嘱咐道:“坐那辆车回家。”
苏窈这才翘起脚,将鞋往脚上一套,抬眸望向他,“你要干什么去?”
说完看向祁靖朗的时候横了他一眼,对陆东庭说:“如果能动手就别动嘴。”
说完转身就走,她是被气到心里完全不能平复。
前后遇见过两个男人对她动手,全是一丘之貉,当真以为女人手无缚鸡好欺负?
姚现就站在副驾驶旁,一再说好话让司机出来,司机一遍遍问:“你……你们要干什么?”
姚现没耐心,一把拖出来,招出那辆车里坐着的沈劲,“拉车里去
看着他。”随后坐进了驾驶座。
陆东庭则弯身坐在了刚才苏窈坐过的位置。
沈劲将祁靖朗的司机扔在副驾驶,然后让司机先送苏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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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现坐在驾驶座上,调了调位置,问陆东庭:“陆总,去哪儿?”他说完瞟了一眼车上的导航,这祁靖朗原本是要去西郊的会所。
“那就去他想去的地方。”
“诶,好。”
祁靖朗不慌不忙的撑着身子冷哼,“陆东庭,你这英雄救美你使得太迟了,当初把苏窈整地半死不活那场事故,怎么没见你神兵天降?”
陆东庭没吱声,降下点车窗,点了支烟。
他叼着烟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祁靖朗,看来是跟那些帮派的人混久了,净跟人学绑架这套,在咱们国家,是不兴大庭广众之下掳人这一套的。”
“呸,”祁靖朗嗤笑,“你现在不也是大庭广众之下掳人,能拿我怎样?”
陆东庭不跟他废话,直接拨了电话出去,“老刘,我等下去你会所,给我找几个兄弟过来……收拾个人。”
祁靖朗脸色一变,转眼又掩饰过去,“都跟刘四爷好上了,你也不简单嘛。”
老刘是个在老婆的威胁下改邪归正的中年男人,早年在香港那边大名鼎鼎,在国内虽然虽然归正了,但年轻时结仇太多,回大陆之后少不了要操之旧业防身,现在人称一声刘四爷。
刚到会所,刘四爷早就带人等在那儿了,见人来了,凑上去问:“这谁?”
“祁家老二。”
脑袋比灯泡还亮的刘四爷嗤了一声,“这龟孙。他哪儿招你了?”
“招我老婆了算不算?”
“哟!那必须算!”刘四爷穿着身厨师的衣服,手在围腰上抹了抹,“你亲自上,还是让兄弟们代劳?小陆啊,话先说在前头,这次是你在理,咱们就出口气,但别弄出人命了,刘大哥现在做点小本生意不容易。”
虽说剃了光头,但刘四爷还是个身材样貌保养得不错的男人,一双精锐的眼睛眯了眯,“我这会儿光顾着跟你说话了,我老婆待会儿要来,她让我炒的菜我还没炒好,有什么事你先让弟兄们办哈。”
说完兜着围裙往里跑去了。
陆东庭在外面遇见了听见动静跑出来看热闹的江御笙,江御笙瞧他这阵仗,还有点惊讶,“你这回大张旗鼓是做什么?”
“你在这儿又做什么?”
“出来喝酒,唐稚念最近脾气阴晴不定的,一见着我就吵吵。”
两人围着摆了会儿龙门阵,过了会儿陆东庭要进去了,江御笙掐掉烟问:“要不要我帮把手?”
江御笙虽然没想通,一向喜欢阴着收拾人的,这会儿为什么劳师动众,还选在了这么不掩人耳目的地方,但思来想去觉得他自有他的理由。
“不用。”
陆东庭刚推开包厢门,见祁靖朗正威胁了众兄弟要往外走,后面有人抄起钢管往祁靖朗腿窝砸了一管子。
祁靖朗‘扑通’一声跪在了陆东庭面前。
陆东庭走近两步,一脚踹他胸膛上。
他俯视倒在地上的祁靖朗,微弓着腰低声骂:“咱们这笔烂账,本来想跟你一点点慢慢算,你他妈急个什么劲儿,非得惹老子?”
祁靖朗一抹嘴角的血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把你惹急了?你以为这就能把我怎么样?当初老子再国外不知遇上过多少大阵仗,你尽管动手,以后这一切,我都算到苏窈身上,等你完了,我就这样,把你做过的,一丝不落加诸在她身上,玩儿不死她。”
陆东庭提脚就踩在他脑门儿上,“你丫白日梦还没做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