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占解(1 / 1)

“这是……”李鱼儿摸着当归递过来的玉简,一连串的名字、八字以及师门信息涌入神识,她不由吃了一惊道:“你偷录种花家册?”

当归做了嘘的动作,小声道:“你不想知道书琉璃的事儿么?”

种花家册,记录了百花门历届内外弟子简单个人信息,有姓名、籍贯、师承,自然还少不了生辰八字。在李鱼儿从前的世界中,总认为生辰八字可以用来做施法的媒介,但到了这个世界,她才知道,要真产生术法的联结,仅靠生辰八字,很难起效,所以在这边生辰八字到也不是什么忌讳之事。所以种花家册,虽不对弟子开放查阅,但也没有做特别封印禁制,因此要得手,也并非难事。

而这种花家册,只是简单的档案记录,百花门内向来太平,甚少需要调阅这资料,所以就连师长们也甚少查看。所以,会想到从这上面去找线索,敢从这上面去找线索的也就只有当归这熊孩子了。

正在此时,背后脚步声传来,李鱼儿难免做贼心虚,到是当归神情自若,朝着李鱼儿身后的人道:“弟子当归,给长叶师伯请安。”

来人正是长叶道长,李鱼儿顿觉尴尬,回身低低唤了声师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看向当归。

当归道:“师伯,弟子打算在这两年内闭关问鼎金丹,所以想商请天辰阁当差弟子,为弟子挑选个时辰。”

长叶道长打量当归,眼中露出赞许:“你是药师的得意门生,如此年纪问鼎金丹到是有志气,但你也要做好失败的准备啊。”

当归恭敬道:“师伯教训的是,是弟子妄自菲薄了,但不试一次,总不能死心。”

长叶道长点头道:“虽然还早了些,做些尝试也好,鱼儿那你就带当归到长庚水榭占算一下。”

李鱼儿恭敬答了一声是,心里想着,他到是连来找自己的理由都准备好了。只是闭关问鼎金丹之事不知是真是假。

离开了长叶道长的视线,当归立刻面显得意之色,李鱼儿还真是佩服他能在正经与玩世不恭的状态下切换得如此顺溜,这种能察言观色,带智商的反骨到也着实叫人头痛,若真图谋不轨起来,远比一脸桀骜当面唱对台戏的那种反骨要危险得多。

两人来到长庚水榭,水榭周围开着终年盛开的白莲,此白莲自是灵花,在夜里发出如月般皎洁的微光,笼得水榭一片清朗。

此际白日,灵花微光自是不显,却也能感受到那种秋意的飒然,水榭周围还点缀了一树红枫,叫人神思清爽,并能很好的集中注意力,自是占算的理想场所。

两人在案桌两头,相对而坐后,李鱼儿问道:“你真要闭关?”

当归点头道:“是啊,我在炼气高阶已经停留不少时日了,怎么啦,鱼儿是不是怕见不到当归哥哥,心里不舍啊。”

李鱼儿清了下嗓子,暗恨自己多嘴道:“不要胡说。”说罢她指了指案桌上,一个方圆式盘,“把姓名八字写进去。”

当归依言将信息输入,然后双手端着式盘恭敬递过去道:“请仙子过目。”

李鱼儿心里默默吐了口气,决心不理他,拿过式盘开始占算,当归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好奇地盯着她,问道:“仙子,我算不算得上是好命?”

钟离无妄,映入入李鱼儿神识中的首先是当归的名字。由此名观之,钟离家对这孩子的期许和头痛不是一点半点。

天雷无妄卦为易卦第二十五卦,是反客为主之象,此卦象中,大约可以表示,外在力量、外在诱惑极大,难免动摇内心,所以此卦便是告诫人,要人保持内心谨慎谦逊柔和的状态,才能避免无妄之灾。

当然,这谨慎谦逊似乎和眼前之人,沾不上半点关系。

再观当归的八字,柱柱气势纯粹,从年柱到时柱,在纳音上形成顺序相克,纳音顺序相克,便意味着,此人虽是天生行为异于常人,但仍然不乏自制力,且能以正道行事。

而观八字本身五行,则是水木成势,喜神在年月,甚为贵气。看来此人虽有反骨,却是要应在自立门户别开生面之上。作为世家,自然不愿意放走这样一个优秀的苗子。

再观八字的水木之象,当归日元属水,水生木木则为水之食神伤官。

光从名字上来听,食神自然好于伤官,此八字阳水生阳木,自然是食神,可惜食神太旺反而成伤官,在八字中出现伤官之象,简单来说就,是此人性格桀骜,不服管教。很显然,当归不是一个愿意接受制约的人。

而水生木的格局,在李鱼儿从前的世界里,很少出富贵格局,因为社会标准不同,李鱼儿从前的世界,以钱权为贵,八字中带些浊气或者天生带禄,才有富可言。至于贵气在年月的看法到是大致相同。

而现在这个世界,则以修真成就为成功标准,像当归这样的清贵格局,反而是上上等命格。

李鱼儿借由式盘,从八字反推星象问道:“你是金木相合之夜生的么?”

当归闪着星星眼,夸张地用着些许崇拜口吻道:“仙子真是神算。”

李鱼儿心里摇头,金木本相克,在金木交汇之夜出生,自是天生反骨了,但此星象是大气象,还是应主将来自立门户,她想着也不要讲的太多,免得眼前之人美到天上去,便道:“金木本相克,道长应金木相合之象而生,自是不破不立的格局,八字中水木皆清,自是水木菁华乘龙而升,最适宜的闭关之天象,当属明年春社后角宿上升,万象更新之时,确切时日,要待明年初春细观天象,查验准确后才能告知。”

当归道:“那就有劳仙子了,对了仙子且再看看这个。”说罢他拿过式盘,写了两个八字进去。

李鱼儿见他一脸兴致勃勃,知道他是要考自己,便耐着性子接过式盘占算。这个两个八字,一个坤造,一个乾造,却没写上名字。

所谓坤造是指女性的八字,所谓乾造是指男性的八字,李鱼儿看来一会儿道:“两人流年俱是红鸾星动,若是婚配,到也堪称琴瑟和鸣。”

当归睁大了眼睛道:“这也能看出,不会是谢言姗告诉过你她八字了吧?”

这坤造居然是谢言姗的八字?此八字亦是贵妇命造,主心慈稳重,看着到是她那个姗姗姐的八字,另一个八字,自然是谢言姗的夫君,难怪当归笑得如此猥琐八卦,她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无聊么。你若不服气,我便来猜猜男方,此八字刚健浑厚,有比肩而无劫财,只可惜官星稍弱,四大世家,叶阳家以勇武著称,颇有军风,此人即便现在不是家主,日后也会继承家主,多半是叶阳分家的长子。”

当归睁大眼睛道:“这也能蒙对?”

李鱼儿又撇了他一眼道:“这不是蒙,是占解,是卜象观象后,对这些象进行合情合理的解读。”

当归听她这般说,突然又笑得暧昧不明道:“要不你把咱们俩的八字放进去,占解一下?”

李鱼儿脸一热,就知道他突然拿出谢言姗的八字和她夫君的八字,没怀好意,想要板下脸,却怎么也做不到,只好道:“别闹了,我与道长可是云泥之别,快把玉简给我。”

当归倒也没再逗他,递了一枚玉简,自己又拿出另一枚道:“名录很长,我们一起查,会快点。”

看样子,李鱼儿是不好找借口赶他走了,只得同他一起坐在长庚水榭查询玉简内容,李鱼儿查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看当归的神情多半也是如此,两人对望一眼,心里俱是疑惑,种花家册上竟没有书琉璃的名字。

按李鱼儿灵梦转境所见,此人应是内门弟子。莫非是种花家抹去了名单,正想着,却见当归拿着式盘,又写了什么进去,随即笑眯眯地推到她面前道:“你看看这两个八字。”

李鱼儿朝式盘内探去,竟是两个相同的八字,均为乾造,男性的八字,便知当归又要考她,心道这个熊孩子,还真是挺会来事,可惜她李鱼儿于八字一道并非新手,这种问题早在贵宾群里讨论过好几次,一般来说,批八字时,也会再参考对方出生所在五行方位来论断,即便是同时同地生的,比如说最极端不过的便是双胞胎了,这时就要参照骨相再进行细致占解,即使双胞胎同出娘胎,得气得形皆会有差别,但因为八字相同,所以命运运势起伏轨迹还是会呈现高度的相似性,比如某一年都遇上刑冲,可能一个应在离婚官司,一个只应在公司普通行政处罚。

这两个八字,籍贯不同,出生地不同,虽没有骨相参考,亦可以名字来占解,这两人,一个名字带“鸣”,一个带“珏”。

李鱼儿皱眉道:“此造略有小贵,但还当不起一个珏字,更何况生于南方,火气太重,这个叫程珏的人,恐怕担负了家人过高的期望,戊戌年刑冲入命,为玉碎之象,极有可能触犯了门规,甚至被逐出师门。”

当归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道:“厉害啊,此人为外门弟子,因为用歪门邪道,意图对外门女弟子不轨,被逐出师门了。”

“是了,你极为鄙视此人,字都写得不耐。”,李鱼儿说罢又指着“鸣”字道:“至于这个陆鸣应是内门弟子。”她说罢也就不再解释。

当归愣愣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快给我说说。”

占解上靠的是天赋与灵感,并没有太多规律性东西可言,再多解释,大约也只会被对方认为是自圆其说,李鱼儿懒得在这些事上继续纠缠下去,将扇子一摇道:“你这边也没查到书琉璃么?”

当归摇头道:“没有,这到是奇了,我后来又打听了一下,据说当年她可是玉茗师伯最钟爱的弟子,玉茗师伯还打算将无巧峰衣钵传授于她,怎么种花家册上会没她的名字?莫非是可除名了?但除名也应该有记录,恐怕是被刻意抹去了。”

李鱼儿赞同道:“似乎也就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当归道:“鱼儿,你既然术数如此高明,何不占解一下此事。”

说到这里,李鱼儿没好气得看了他一眼道:“事不过三,占解也要应机缘,今日你说要闭关是机缘一,你两番试探于我,又白白浪费了两次机缘,我现在一点灵感都没有,只能改日再说了。”

当归则调侃道:“你这条鱼分明半瓶水,还找借口,也罢,既然种花家册抹去了她名字,必然是有什么重大缘故,百花门内想必对此讳莫如深,我还是想办法去书家查探,回头有消息再告诉你。”

李鱼儿想着也只好如此,便极力冷着脸下了逐客令。当归则不以为然,一副反正我们还要再见面的有恃无恐,笑着转身离去。

李鱼儿望着水榭外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洒脱感,心里升起惆怅,看来感情一时,即是此地的庚之气叫人心底分明,却也是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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