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阴恻恻的走到言冰面前,“言小姐,别来无恙啊!”
死女人,敢伤我妹子,早知道,你爹死的那天,我就应该捎带着把你的皮也给扒了!
“国主。”言冰条件反射一般,本能要给连城下跪。
连城蹲下来,挑起她的下巴,一股威慑感扑面而来,“持枪杀人了,谁给的枪啊?”
“国、国主,我……”言冰被吓得话说不利索,身如筛糠。
身旁的王书圆看清楚了形式,这帮人是来兴师问罪的,他们今天逃不掉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要想办法保言冰安全,让她从这件事里脱身。
王书圆噗通一声跪下,将言冰的罪责一并拦在自己肩上,“国主恕罪,这一切都是我策划安排,跟小姐没有任何关系。”
连城移开眸看向声源,“你又是什么东西,抬起头来!”
王书圆抬起头,这些日子他清瘦了不少,脸上颧骨清晰可见,下巴上长满了胡茬儿,就连这身上砖红色的条纹西装,看起来也是松松垮垮,落魄邋遢。
连城眯了眯眸子,扬起下巴,语气戏谑,“哦,想起来了,你是言东身边的秘书,怎么,既然你这么重心,言东死了,你怎么没跟着去啊?”
连城一句话堵住了王书圆所有的活路,他这接下来的话,说与不说都没有任何作用。
王书圆给连城磕头,“我本是应该去的,但是言局留下小姐一人孤苦无依,实在不忍心,便想以一己之力,让小姐有个好去处,也算是对言局报恩了。”
连城站起身,双手负后,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冷笑,“让言冰有个好去处,就是杀我c国尊贵的公主殿下!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啊!”
“什么,”言冰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望着连城的背影,可悲的求证,“阴思慕,她是公主,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能是这样?”连城回眸问她。
“不可能!”言冰仍不愿相信的摇头,后来竟像发疯一般的咆哮着,“她怎么会是公主,她明明就是君若澜扬在外面的女人,整个京城,没有人认识她,她无名无分!”
无名无分这四个字敲痛了程月轩那颗做父亲的心,他虎躯一震。
眼神复杂的回想起这些年,女儿坎坷的身世,自她记事起,就没有父亲陪在身边,可想而知,她这些年究竟有多难熬。
而自己身为c国最至高无上的贤王,却不能将女儿养在身边,亏欠她的实在太多。
程月轩走过去,看着言冰,仿佛那一眼就能把眼前这个姑娘看穿似的,眼眸很深,很邃,他告诉言冰,“我女儿,是这世界上最尊贵的女子,这天下任她高兴,你一个区区臣下之女,究竟有什么底气和她相比?”
“你又是谁?”言冰问。
“他?”连城一脸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费口舌给言冰解释,“他就是本国主的王叔,贤王殿下,也是阴思慕的亲生父亲!”
他竟然是贤王!
“贤王恕罪!”王书圆把头咳得咣咣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阴思慕竟然是贤王的女儿,c国唯一的一位公主,若她只是君若澜的妻子,纵使君若澜权势滔天,但他不过就是个有些权利的商人罢了,可现在,阴思慕摇身一变成公主,抢杀公主,纵使有九条命都不够诋的。
言冰却在这个时候肆无忌惮的笑了,她笑中带泪,不知道是悲悯自己的人生还是不甘,他把目光投向君若澜,这个罪魁祸首身上,指着他:“想我堂堂交通大臣之女,身份尊贵,却因为喜欢上了你,就把自己给毁了。君若澜,你欠我的,还的清吗?”
“这一切都只是你一厢情愿而已。”君若澜走过来,看着此刻言冰落魄癫狂的模样,眼底平静,没有半点怜惜,却有着想将这个女人当即就碎尸万段的恨意,伸出手,一把掐住言冰的脖子,在言冰呼吸不顺,满脸涨红的时候,君若澜咬牙开口:“阴思慕,他是我的妻子,你竟然背着我动她?言冰,今天我要你死!”
“冰儿!”王书圆想上前就下言冰,可欧文快步跑过去,将人擒拿。
言冰翻白眼……直到最后不再挣扎。
“冰儿!”王书圆眼眶猩红的看着言冰倒地,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欧文,半跑半趴的将言冰抱在怀里,“冰儿,你醒醒,我带你出国,我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王书圆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紧紧地抱着言冰的尸体不放。
这时,警察局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警长看到连城率部下下跪:“国主!”
连城摆摆手,让他们起来,“把人带走吧,以死刑论处。”
“是!”
警长命令将犯罪嫌疑人带走。
连城走过去拍了怕君若澜的肩膀,两人并肩走出别墅,出来之后,连城可惜的看了看身后的这栋价值不菲的原木别墅,调侃君若澜,“里面死了人,看来你这房子不能住了,得卖!”
君若澜也没计划给他多少面子,不温不火的说了句,“本来就没多少钱。”
卖不卖都行,荒废了也不伤他筋骨。
说完就先连城上车了,连城在身后追赶:“嘿,你就不能低调点!”
没办法低调,君若澜什么没有,钱不可能没有。
坐上车,和自己的岳父并排。
程月轩用无奈的眼神看向车外不及君若澜半分心机的连城,再用轻松的口气跟君若澜闲聊,“连城不是你的对手,纵使是我都没有想到,你会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儿就把言冰给解决了。若是将来,c国的江山予你,我怕会民不聊生。”
欧文在前面吓得一声都不敢吭,屏住呼吸,当个透明人。
后座传来程月轩的声音,“曾经,国师断言过,c国下一任的君主是你,这件事情连城还不知道。君寒为了能够让你座上这个王位,不惜请风水师改变了君家格局,可你二十岁的时候,他还是为了一桩蝇头小利,毁了好不容易帮你种植的相生木,致使你回国那日发生车祸,他竟还封锁了消息,不敢承认,事情是他做的。”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吗?因为天命不可违,不管你发生了什么,将来这天下都是你的囊中之物。”程月轩扭过头,盯着君若澜不动声色的侧脸,“那么,告诉我,你想要这王位吗?”
君若澜神色淡然,转眸看向程月轩,“我父奸诈狡猾,不守信用,您便把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愤怒都投放到我身上,实际上,您想让我离开思慕,不要再纠缠她。”
程月轩不动声色的笑了:“你确实比你父亲聪明,也比你父亲更狠,但是这天下是我连家的天下,我的女儿,你也不配娶。我知道你在海外还有基业,你是那里的王,我不会叫连城攻打那里,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
“那如果我不呢?”君若澜身上的气息骤然变冷。
程月轩看着他,在风轻云淡中,将君若澜置于死地,“当年,你父亲就不是我对手,如今他已入了土,我不会再将他怎样,可你想想,思慕醒来之后,是会选择我这个血脉相连的父亲还是会选择你?她母亲因为君寒,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你和她之间终究是有着血海深仇。”
君若澜知道他败了。
他败在知道自己一定会输给阴思慕选择的亲情。
之前,程爱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列子。
他不敢赌,没底气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