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澜把手放在桌子上,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很是显眼。他也看着言冰,眼波不惊,却让言冰坐立不安。
到时机了君若澜终于开口:“言小姐,难道没告诉你父亲吗?”
“告诉我父亲什么?”言冰手里握着杯子,忐忑不安,生怕君若澜拆穿她一样。
言东察言辩色,给言冰找台阶下,便装作好笑的问女儿:“若澜有什么话让你转告我的,你这丫头是不是又贪玩,忘事儿了。”
君若澜知道言冰已经坚持不住了,才把视线从她脸上抽离,转向言东说道:“昨天早上,言小姐去我家的时候正好我夫人就在家。”
言东一惊,眼睛稍微瞪的大了些,有些不可置信并且排斥的看着君若澜:“你已经结婚了?”
君若澜点点头,这时候言东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什么,看向君若澜的左手。
君若澜抬起左手转了转无名指上的婚戒。
如此扎眼的东西入了言东的眼,言东坐不住站起来,不明所以的目光在言冰和君若澜之间徘徊,气恼的把手拍向言冰的方向,质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若澜已有家室这件事你从来都不跟我提?”
言东在官场上得意,自来只有别人巴结他的时候,还没被谁下过脸,当时女儿主动追求君若澜还一大早不吃早饭跑到人家家里做爱心早餐。这事儿在京城传遍了。
当时他看中了君若澜身后的背景和本人的手段,欣赏之余便也默认了。可现在人家有家室,言冰就变成了倒贴,这他还能高兴起来吗?说不定还要变成别人眼中的笑话。
言冰这个时候低着头不开口,只做一副委屈状。不是因为她害怕,而是因为已经到了这一步无论她再怎么为自己辩解都不会再让君若澜高看她一眼,倒不如乖乖的跟父亲站在一边,让他用交通大臣的身份好好的压一压君若澜。
言东见女儿不说话知道她心下所想的跟自己一样,便又做出要给女儿出气状扭过头又问君若澜:“既然贤侄已经结婚,为什么当初没跟冰儿说明白,还让她像个傻子一样未出阁的女儿家不顾脸面的跑到你家去给你做早饭!”
餐桌上突然传出言冰委屈的哭泣声,她低着头,长发遮住了面容,耸动着肩膀,佣人看不过,从桌子上抽了张面纸给她,心疼的抚着她的背安慰:“小姐你别哭了,咱们都知道你受了委屈,放心老爷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君若澜搭着腿儿,神态放松,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幽幽明亮的眼睛漫着戏谑,这一家子人从上到下从主到仆个个都是高手,从他进门开始就搭台子各项准备齐活儿了唱戏给他听。
也哭的差不多了,言冰羞愤的抬起头,一双杏眸泪眼汪汪的瞪着君若澜,朝他发泄委屈:“你知道我为你改变了多少?君若澜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把我的连丢尽了!”
君若澜听见这句话眉峰一挑,眼里的戏谑瞬间不见,漫上一层冰冷的雪霜,抬眸那一眼,直接震慑了言冰的嚣张。
客厅里被一股莫名的冷意冻住,谁都不敢开口。只有君若澜,他不削的勾了勾唇角,脊背往背后的椅子上一靠,修长的双腿偏移了出来:“我怎敢丢尽言小姐的脸?君某可从来没以言小姐的男友自居过。”他故意往言东那边撇过去一眼,顺着他的话说:“言小姐一大早去我家做早饭,这份感情未免太重,言小姐是未出阁的姑娘,为了不影响言小姐的声誉,我可是赶紧让人将言小姐从后门请了出去。所以我敢保证京城里头没人会知道这件事情,除非是言小姐不顾颜面自己传的,君某半个字都不会说。”
言东听完事情经过,恼羞成怒叱问女儿:“是这样吗?”
“爸,我……”
言冰说不出话来,言东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摇头颤着手指着言冰,恨她不争气:“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君若澜敛了眼眸,没工夫看这父女俩在自己面前演戏,咳了咳开口道:“言小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便和你还有言部长一下把话说开了,内人是我早在江南时就已经娶过门的,我们感情很好,之间容不得第三人,之前没有公开,是因为内人那段时间都在国外读书,我本人不愿她受到干扰。”
“可昨天早上,言小姐竟然趁我上班的时候闯进我的家,动手教训了内人,还把她从楼梯上推下来,这口气我君某不咽,言部长在京中身居高位,可君某也不是吃素的,你纵容女儿上门伤了我妻子,该给个说法。”
言冰不由的吃了一惊,看不懂君若澜,这个世上,一个区区商人,竟然敢和官叫板,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言冰一把扯过言东,走到君若澜面前与他对峙:“君若澜这里是言家,我爸是部长,你一个区区的商人不想混了,竟然敢威胁他,谁给你的胆子?”
君若澜觉得好笑,当时就笑了出来,目光越过言冰,朝向言东,反客为主,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问他:“言部长真是好作为,令千金这番话要是传了出去不知道会给您得罪多少商人。”
言东心里一咯噔,赶紧上前将言冰拉到身后,赔笑道:“贤侄啊,都是冰儿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计较,这件事的确是冰儿做的不对,改日我一定叫她带上礼品亲自登门向夫人道歉。”
言冰气的跺脚,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父亲跟谁伏低做小过,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反过来了。她要上前争辩,被言东狠狠的训斥了,顿时拉不下脸来,拉着佣人生气回房了。
言东现在顾不上管她,随便她怎么样。一直笑脸陪着君若澜,只希望他把这件事情给揭过去,不然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百般求情送走君若澜之后,言东便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扶着额缓了一会,才睁开眼问佣人:“小姐呢?”
佣人看看言冰的房间,欲言又止,这父女俩惹急了都不好惹,倒是为难了他们夹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