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扬城前雪颜拖拖拉拉地,扭捏着说想去看一眼陈萍。
霍琛旭二话不说把她塞进车里,冷着脸说“人家不想见你,你就这么喜欢倒贴。”,雪颜说“你也不喜欢我,我不是一样在贴。”
话说出去就后悔了,不得不承认,她最近脾气见长,许是霍琛旭好脸给多了,有点得寸进尺。
霍琛旭瞅了她半天,才跨进车子,过了许久突然说“事实证明这招是有用的。”,说完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那样好看…,
一路上雪颜都低眉顺眼地,乖的像只猫,霍琛旭说什么她都笑,他像个十足的爱人,对她无微不至,头顶的空调大了些,他叫空姐拿毯子,喝水时呛了下,他拍了几分钟,柔声细语地责备,惹来旁人暧昧的眼神,搞的她面红耳赤别过头!
期间他随手翻杂志,翻到一页时神色一凝,目光定落在上面,雪颜好奇凑过去瞅了眼,是年度空姐简介,照片里空姐笑容甜美好看,眼睛弯弯的,清澈干净,扎一看倒有几分似曾相识,她“咦”着去拿杂志,却被他合起来,不悦地蹙眉瞅她,雪颜自讨没趣收手坐好,心想这女的都没沫沫漂亮,也能看入迷,果然男人都一个德行!
人就是经不起念叨,几十分钟前雪颜还想起沫沫,走出机场就见她挺着肚子站在那里,手挥的像招财猫,笑的哪叫一个高兴,踮起脚跟霍琛旭拥抱样子简直让她想疯!
忍了又忍,雪颜还是堆起笑说“我去趟洗手间”,
她在机场卫生间呆了很久,出去已经没了人影,只有司机杵在哪儿,说这里人太多,先生跟沫沫小姐先回去了。雪颜无所谓地点了下头,跟他上车,路上车不算多,却开了很久,到红叶山庄已是傍晚!
霍琛旭站在别墅小径旁,一副温文尔雅地模样,哪条阿拉斯加犬上蹿下跳,跳得好不欢快,
“你好像不开心?”
走过去就听到他不咸不淡地语气,带着似笑非笑地意味,雪颜白他一眼说“你被丢下试试看?”,眼前地人笑的越法明显,手臂一伸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戳在头顶说“”以后不在这样了,我保证,”,雪颜推开他咬牙切齿说“鬼才信你。”
每个人生来都不矫情,一旦有人给了可以矫情的权利,便可以肆意妄为!
霍琛旭每天要服用大量地抗生素,萧峰说“幸运的是迄今为止都没出现排异反应,可谓是个奇迹。”,
雪颜有时候会想,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救活的吗?自己的一颗肾真的在他身体里相濡以沫?这种感觉很奇怪!
额头的疤每天在淡化,高科技让人目瞪口呆,沫沫的肚子一天天变化着,霍琛旭断断续续准备着婴儿用品,她有时候觉得可笑,不知道三个人的生活算什么…,
关霁跟宇芳的结婚请柬如期而来,上面的邀请人是霍琛旭跟沫沫,
丁姐把请柬给她时他们不在,沫沫陪霍琛旭去检查,一想到这儿她就想笑,早上他走时沫沫哪叫一个舍不得,说什么都要陪他去,无奈一向雷厉风行的霍琛旭抵不过沫沫软磨硬泡,病号带着孕妇去做检查,雪颜一直在笑,笑着跟他们道别,霍琛旭阴沉沉地瞅了她一眼,搂着沫沫离开,哪场景刺的她眼疼…,
最近霍琛旭温柔的不像话,但不是对她,是对沫沫,医生说沫沫可能是孕期反应的关系,神经衰弱,每晚睡不踏实,
经常能看到霍琛旭深更半夜从沫沫房间出来,倒不是她赶巧,是她现在好像黑白颠倒了,一到晚上就精神抖擞,每天三更半夜坐在客厅,听楼上开门关门的声音,
有天夜里霍琛旭下来倒水,她正跟神经病似得发愣,面前放着两个空酒瓶,他愣了一下,走过来说你怎么还不睡?雪颜看着他笑,笑的他有些莫名其妙,随口说了句“你神经病啊,”,雪颜顿时哭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又哭又笑的说“让她走,你答应过会娶我的,”,霍琛旭见她喝酒了,也没跟她计较,擦眼泪哄她,雪颜狠狠咬了他肩膀一口,疼的他颤颤巍巍,后来她才知道,她竟咬下了他一口肉,
有一天霍琛旭说“他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是她给的命,一处的是她给的疼,”,
宇芳大婚哪天霍琛旭没带她去,说让她断了亲人的念想,
也没带沫沫去,哪时候沫沫已经七八个月身孕,行动不便的很,当然,沫沫并不知道霍琛旭是去外地参加关霁的婚礼了!
她收到请柬没告诉他们,直到霍琛旭问起来她才说“我不能去,她也别想去。”,霍琛旭瞅了她半天,突然笑起来,摸着她的头说“听你的。”
哪时的雪颜变得有些霸道,庆幸的是,霍琛旭愿意顺着她,
哪件是像个秘密,心照不宣地藏在心里!
……
从医院回来,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沫沫失魂落魄回了房间,霍琛旭站在花园出神,
晚饭时两人都没来餐厅,只有雪颜一个人大吃特吃一顿,
第二天刚起就听楼下吵吵嚷嚷,霍琛旭跟沫沫争执着什么,她侥幸的过分,希望他们吵的更凶些,她下楼后沫沫转身走开,只剩霍琛旭原地生气!
哪两天气氛挺诡异,他们两人像吃错药,见面就横眉冷对,雪颜抱着坐收渔翁之利地心态,心情掩饰不住的好…,
萧峰来哪天下着小雨,雪颜在学西洋棋,已经被霍琛旭骂了好久,嫌她笨,怎么都教不会,沫沫站在窗口出神,手里的杯子斜出水,丁姐走过去说“帮您添点热水吧,”
气车喇叭响了下,片刻后萧峰面色凝重走进来,他扫了一眼,走到沫沫跟前,替她理了下肩上的披肩说“窗口凉,别老站着。”,沫沫扯出笑感谢,笑的苦涩!
雪颜推了把棋盘抱怨“下不过你,不下了。”,
霍琛旭落定王后正了正身姿,挑眉看向萧峰,萧峰走过来说“早一天手术就少一分伤害,我这边随时。”,
沫沫说“你们别浪费时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霍琛旭抿唇看她说“这事儿你说了不算,必须尽快手术。”,“凭什么,这孩子跟你没关系?”沫沫有些激动,声音很高,
沫沫说完瞅她一眼,目光有几分心虚,霍琛旭也看向她,扯了扯唇角,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雪颜知道她有点多余,笑了下说“下雨天最适合睡懒觉了呢,”,说完转身上楼,拐上楼梯没在迈步,备注呼吸听下面静默的声音…,
近次检查结果发现“沫沫肚子里的宝宝发育迟缓,还是五六个月的模样,胎动也有问题,医生怀疑胎儿先天不足,再拖下去大人也很危险,沫沫的反应完全出于本能,换成谁都一样…”
雪颜听到这些,好心情瞬间灰飞烟灭,心隐隐作痛,
哪天他们争了很久,沫沫泣不成声,霍琛旭语气低沉地过分,只有萧峰始终一副形式化地口吻…,
……
晚上雪颜端了一碗汤给沫沫,沫沫冷着脸笑“你一定很得意吧?如果这个孩子没了,我就再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
雪颜也笑,“说能理解你是假的,但我并不得意,不管有没有这个孩子,你都不可能一直留在这儿,你曾说过你会离开,我是信的。”,
沫沫冷哼一声说“老天真是不公平,竟然让你这种人如愿以偿,你到底凭什么?”
“凭我救过他的命。”
她说的云淡风轻,脸上始终带着笑,沫沫目光阴沉沉地瞅她,眼神厌恶的紧,
雪颜叹了口气,把汤给她说“其实我一直都对你心存愧疚,也没想过要跟你争,可他对我来说就像阳光,可以照亮一切黑暗,为了这光芒我愿意赴汤蹈火!你说你怀着对我的怨恨过了十年,但你知道嘛,其实我挺羡慕你的,羡慕你虽然心里有恨,却生活在阳光里。你们都是生活在光明里的人,可我不一样,我一直是个暗处的寄生者,在肮脏的地狱里遭人唾弃,苟延残喘,没遇到他以前,我以为我应该那样卑贱的活着,可我遇到了他,他告诉我什么是尊严,教会我高贵,让我知道我也可以骄傲地活着,人都是自私的,遇见这样的男人,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当哪份保证书不存在,我们可以作一个约定,如果三个月之内我不能让他娶我,那我就把他还给你,永远在你们面前消失。”,
沫沫瞅了她半天,才怀疑地说“你当真甘心?”
雪颜说“有什么不甘心的,再耀眼的阳光也会西沉,我只要记住它的温暖就够了!”,雪颜苦笑着理了下她的被子说“听医生的话,孩子以后会有的,什么都没活着重要,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