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您拔了吧。”护工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走进来。
刚才沈夫人亲自来探望了儿子的病情,临走的时候交代院长,一定要对沈从容的严阵以待,不得有半分的松懈!
院方全方位的观察后,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鲜花过敏的病人房间外面,竟然长出一朵鲜花!
于是,院方立刻决定:派出护工,除掉这朵野花!
“别。”楚希拦住护工,话没有经过大脑,就直接脱口而出,淡淡道:“生命不易。”
话一出口,她看见玻璃窗户上,倒影出自己欲盖弥彰的表情。
她是不是……太敏感了?
护工一愣,犹豫说道:“可……病人花粉过敏啊。”
沈从容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似乎是疲了,他的眉心轻轻地皱着,并没有打算介入楚希和护工的对话。
纤细盈润的手指,楚希松开了花梗,**微微一颤,无风自动。
很快,护工利索地掐断了花梗,担心拿着花朵经过病房,对沈从容有影响,护工往楼下看了一眼,没有行人。
她把花朵抛向空中。
娇艳的橘黄色花蕊,在半空之中,旋转着落在马路上,随即,被过往的车轮,碾压成泥。
*****
晚上六点多钟。
沈从容要办理出院手续,他把身边的人全部都支开了,只剩下楚希一个人陪着她。
医生列了一大单的过敏源,交代楚希:“病人这段时间身体因素不稳定,除了鲜花之外,单子上的所有东西,都要避免开,家属这段时间,要好好照顾病人。”
“谢谢医生。”楚希接过单子,放在桌子上,拿出手机拍照。
“你干什么?”沈从容站在她的身后,穿上薄外套,整理衣领,动作优雅好看。
“拍照了发给和婶。”
和婶一直照顾沈从容的生活起居,楚希把医生的嘱咐,转交给和婶,这是最方便的。
“和婶的儿媳妇生孩子,她回老家照顾去了。”沈从容系上领带。
他一只手刚拔了针头,护士拔针的时候,叮嘱让用棉签压一会儿,沈从容觉得并无大碍,没当一回事。
这会儿手抬起来,手背上冒出血珠。
“你别动了,我来吧。”
楚希抽了一根棉签,让沈从容按住冒血的针孔。
她顺其自然地给他系上领带。
动作灵活,精良的领带在她的手上,服帖乖巧。
“你的手指受伤了?”沈从容皱眉。
他记得,刚才她的十个指头还完好如初,到底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嗯。不小心划到。“楚希翘着受伤的食指,用拇指将领带整理平整,看他一眼,“你就放心好了,就算是手指受伤了,我也比你自己打的领结要好看,不会让你丢人。”
“你打的领结,一直都比我弄的好看。”沈从容握住楚希的手,目光浅浅温柔。
两人当初一起生活的片段,光影般的浮上心头,叫人心底柔软。
楚希的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往回抽手,没能抽动,她别开脸。
沈从容低头,温热的气息,在她的唇边晕染开,嗓音低沉充满磁性。
“毕竟,给丈夫系领带,一直以来都是妻子所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