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无言,便已万物皆空,眼帘中只剩下那个人的影子,陌生而熟悉。╔╗舒骺豞匫
十年,只是依稀可见当年的影子,但谁也不必多问半句,便已辨出,梦中想象着,描绘了千遍万遍的容颜。
苏小晓贪恋的看着,那张如画俊容,无需雕磨,不加粉饰,天姿国色,颠倒众生。
对着那双深邃幽沉的眼睛,看向无尽深处,一种守望,一缕相思,总断愁肠。
从那双眼眸里,苏小晓读出了与她一样的,真实的情感。
念想无可托,唯寄曾游地,恍如人依在,只教梦如霜。
凉泱啊,他大抵也是怀着一样的心境,才买下这片荷叶滩的吧。苏小晓的脸上忽然绽放出笑容,真实而可爱的笑容。
这个人回来了,丢失多年的生活似乎也回来了一大半。
呆滞过后,蓦然回神,苏小晓急切的跑着,迎上前,真想像儿时一样,有他在身边,牵着手,无忧无虑。╔╗
凉凉就在不远处,痴痴的望着她,目光温柔的令人迷醉。
此情,此景,动人心扉。不幸的是……
苏小晓乐极生悲了!
她完全忘记身处何境,跑了两步,船身便不受控制的剧烈摇晃,她惊恐的刹住脚步,却为时已晚。在老王的一声惊呼中,“扑通”一下子,一头栽进了河里。
苏小晓不通水性,手脚挣扎着,扑起巨大的水花,猛地灌了几大口河水,渐渐向河里沉去。船还在不远处的水面,左右摇晃。
一切不过眨眼的功夫,凉泱心骤然一缩,8pu。
手臂伸出,拉起苏小晓下沉的身子,臂弯一勾,卷起她细小的腰身,一带一折,身如翩燕矫若惊龙,足尖一点水面,飘然飞上湖滩。
目光始终未离苏小晓的面容,眼中尽是柔情。
老王吓得一个哆嗦,面如死灰,早就架着船,一溜烟跑了,那大家小姐,原来是来私会情人的,让她想起他还在一旁观看,知道了那些大宅门家里的龌龊事,岂不要杀人灭口?
那个男人的恐怖手段,他可是略微见识过的,此时不跑,还待何时?晓皆了苏。╔╗
浑身湿透的苏小晓,忽然从一片冰冷中,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惊吓之余,脚步酸软无力,她窝在凉泱的臂弯间,紧紧相依,唇角挑起一抹勾魂的艳笑。
白丝里衣外,着一件浅绿长裙。此时衣衫尽湿,紧密的敷在皮肤上,湿发愈显柔亮,粘在脸颊两边,勾勒出精致瘦小的瓜子面庞,腰身纤细,不盈一握,衣裙下的修长**,贴在他的身上,尚未完全发育的身体,已有些微撩人的弧度,锁骨形状迷人,隐约可见。
美人出浴,朦胧月光,半遮半掩,不过如此。
凉泱注视着她,眸色忽然一暗。
睫毛轻轻挑起,沾染着水珠,清晰细密,风情万种。
苏小晓第一次这样近的凝视着凉泱的容颜,俊美的令人移不开眼,耳尖不由一红,敛下眉目,低声道:“凉凉,谢谢。”
凉泱将苏小晓放下,脚触到地面,手依然坚定的搭在她的腰身,支撑着她虚弱的身体。╔╗一只手拂过秀发,将那湿漉漉的长发轻柔的别到耳后,露出的面容素颜清丽,宛如梨花带雨,出水芙蓉,白里透红,自有一番柔媚。13856994
他低下头,捧着苏小晓的脑袋,认真的道:“小晓,是我。”
苏小晓抬起头,看着那双墨眸里映出的小小的自己,视如珍宝被捧在手心,目光一凝,甜甜一笑:“凉凉,我知道是你。”
她知道,在听到有人包下了这片地方,就想到可能是凉凉,可是她不敢这样猜测,害怕换来更大的失望。
如今,惦念十年的人就在身边。
“凉凉,凉凉?”怎么叫也不觉够呢。
一只手附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揉着,凉泱看着怀里的人,一遍遍点头答应,纵容而宠溺的笑着。
苏小晓从极度的吃惊兴奋中回过神,这才看到自己的窘迫模样,抱着凉泱的手急忙松开,推开他的身子,道:“好了,凉凉,没事,我就是喝了几口水。”
脸儿却言不由衷的羞得通红。╔╗
一片冰凉探上额头,凉泱皱起眉,焦虑的问:“小晓,你的头好热,是不是方才一受凉,身子不舒服?”
苏小晓尴尬的抓着他的胳膊,将手从额头取下:“没,没事,这只是激动地,呵呵,激动地。”
只是,摸到的这只手,怎么这样粗糙?苏小晓低头,看着手指抓住的手掌猛然攥起拳,声音骤然严厉:“凉凉,别动!”
五指被一点点掰开,凉泱松了力,任她翻动手掌,垂下眼睛,不去看苏小晓的面色。
苏小晓的眼眶却有几分湿红。
这只手,还是凉凉的吗?若非身体尚能感受到衣服的凉意,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那个五岁时的手,纵然劈柴煮饭,洗衣劳作,也依旧白皙细腻,仿佛是精心保养过的,但她曾问过,绝对是因凉泱天生丽质。
但眼下,十指布满了黄色的茧子,那种硬的膈手的老茧,绝非一日两日,甚至一年两年能形成的,掌心粗糙,磨砂着,如同在铁砂上蹭过,刺得人心都跟着一痛。╔╗
翻过来,手背尚能好一些,但看到五只指甲时,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落下……
指甲齐指尖而断,污黑的一如墨色。
相逢的喜悦,早已消失,苏小晓拉起那只手贴在脸上,啜泣着轻声问:“凉凉,究竟怎么回事?”
凉泱没有说话,那张偏过半边脸的侧面,线条硬朗,刚强。
苏小晓忽然意识到,只看那抿紧的坚毅的唇形,就知,凉泱不再是那个小男孩了。只是,关切之情哪里能忍得住?
她扳过凉泱的脸颊,凝望着那双眼睛的深处:“告诉我,凉凉,这十年,你是怎么过的?怎么会把手……”
话语突然顿塞,再也说不下去。
凉泱无法逃避的看着苏小晓,轻描淡写得道:“没什么,就是那样过来的,走吧,我看你有些冷,还是把湿衣服换下来,免得身子生病。”
苏小晓不为所动的拉住他的衣服,哽咽着嗓子道:“凉凉,你不必给我转移话题,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凉泱的脸上,露出一个淡然亲切的笑容:“小晓,真的没事,我就是练了武功,这些都是练武人手上长的茧子,时间一长就习惯了,我一点都不觉得疼得。”
手上硬生生的磨出水泡,水泡再磨一磨,破裂,溃烂,再长出新的水泡,久而久之,就是一层接一层的厚茧。这样残忍的过程,怎么会……不疼?
苏小晓这才想到,难怪方才凉泱能敏捷的把自己从水里救起来,原来是会了武功。
十年闻鸡起舞,冬练三伏夏练三暑,难怪会手成了这副模样,那么--
“这指甲上的黑色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中了别人的毒吧。”
凉泱怕那可怖的颜色吓到苏小晓,忙将手指蜷缩起来,扣在掌心,轻笑着道:“小晓,你也太不相信我了,现在哪里还有人,能用毒药伤的了我。”
江湖上的事,苏小晓并不太懂,江湖上的势力错综复杂,情报网建立的还是不够完善,难怪这么难找到凉泱的影子。
她看凉泱的眼神,似乎对此颇为自信,只是……“这么说,你的指甲为何会成了黑色?”
“在江湖上混,必须懂得些毒术,免得着了奸人诡计,这只是学毒时,不小心沾上的,体内的余毒已经清除,指甲上的颜色不过是外表看着渗人,其实没什么事的。”
凉泱看着苏小晓低垂的后脑勺,柔声道:“之前觉得麻烦,便没有多在意,你若不喜欢,我用些酸的东西,醋汁之类的,浸泡三五天便可以消除。”
苏小晓一口咬在手背上,恨恨得道:“还泡上三五天,你以为你是腌白萝卜呢。”
这么努力,这么拼命,凉凉,你在自虐吗?
凉泱看着手上的两排齿印,笑着道:“小狗,早知道给你带些骨头,让你慢慢的,尽情的啃。”
苏小晓一皱鼻子,放下他的手,哼道:“凉凉,你以为谁稀罕啃那猪蹄子呐。”
嬉笑间,方才的沉重似乎一扫而空,只有凉泱的眉头,在不经意间跳动了几下。
爱一个人,就不该让她知道,他到底付出了多少,不该让她一起,背负那段沉重。
所有的师兄弟,只有他一人兼练剑术和毒术,连素来严厉的师傅,都常不忍得道:“泱儿,你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因为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思念的情丝,越是有千山万水的间隔,却越是扯得心痛。本意是想学成后,默默地守护在苏小晓身边,做她的影子,她的暗卫,只要苏小晓没有遇到危险,他便发誓永不现身。
却未料到,这毒术的潜心钻研,令他在一本古籍中,发现了一个有关身世的惊天秘密。
指甲深深抠进肉中,若真是如此,小晓,再等等,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你的身边。
永远陪着你。推荐阅读:-----------------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