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书屋 > 都市言情 > 狩猎红尘 > 正文 第四十回李 道通借风死老太 王小兰工地访石正

正文 第四十回李 道通借风死老太 王小兰工地访石正(1 / 1)

钱由基回到工地,见事事进展顺利,心里高兴,急着就找李曼儿。匆匆跑到了楼上,却不见李曼儿,忙找人来问,那人回道:“李姑娘和王工上工地了。那几家到现在也不肯搬,又前去交涉了。”钱由基要了顶帽子进了工地,见李曼儿几个正与几家交涉。钱由基走近,见每人一脸浮土,周围噪声又大,上前把人拉回办公室道:“有什么话,非呆在尘土里讲不可?”李曼儿道:“别的人家倒好说,古老太太在正中心,她要不搬,必定影响工期。”钱由基道:“这事不是你们秀才能干的,还是我去。”

钱由基带几个人,先到了古老太家。跟着的一个道:“古老太有个外孙,就是外号人称霸王龙的汤海龙。听说这事一半是他的主意。”钱由基道:“他一平方换一平方,就是抢银行挣钱也没这么快的。”不想钱由基语言冒失,没说几句就叫人围了起来,无奈也退了回来。

钱由基回到办公楼上,见了众人道:“到明天一早,先将水电停了,不怕他们不搬。”李曼儿叹口气道:“就怕越闹越大,还是打个报告吧。要是能强制执行,比我们出面强得多。”王天长道:“关键还是古老太,别的这几家都看着她家说话。他搬了,其余的再做工作不难。”钱由基道:“她那外孙是黑道上的,我们和他说不来。这事还是听李姑娘的意见吧,我现在就去城管局。”

钱由基到了城管局,手续办完,马治顺道:“钱经理暂回去,三天内古老太不走,我们就强制执行。”汤海龙从听到风声,就开始算计这笔钱了,先把院子盖满了。等开始动工,就把两个舅舅叫来,一起商量了。当时拍着胸脯道:“两位舅舅放心,我必一平方赖它一平方回来。等市里的内二环开通,房子每平方还能长四千多块。里里外外算算,不挣几百万不能算挣。”他两个舅舅道:“不论挣多少,多出来的一半也都算你身上。”

见停了水电,城管局的也动了,汤海龙大怒,带着人上了楼,将办公室里里外外堵个结实。王天长上前交涉,被汤海龙推了一掌,险些跌倒。李曼儿见了就道:“他们要是有事说事,没事就请离开办公室。”汤海龙笑道:“你们吵得我一家三代吃不好睡不好的,你说有事没事?”一时吵得不可开交。钱由基得了信,只好请赵洪升一起到了,这才将汤海龙劝了回去。

汤海龙回去,撑了两天,眼看着要强制执行,忙找了田文豹。田文豹道:“这个不妨,我法制局有两个朋友,只需如此即可。”第二天一早,马治顺带着人才要下手,局里来了个电话,接了电话当下就带着人撤了。钱由基不解,一问,原来汤海龙连夜打了个报告,将城管局告到了法制局。法制局以手续不当为由,令城管局暂缓执行。汤海龙见了,也是精神大长,将古老太接回老房里,吃喝专门着人送,对外叫嚷道:“有种的就开着铲车将屋掀了。”钱由基见了,一时也无奈。眼看着一天快似一天,钱由基心里不由动了杀机。

这天晚上,钱由基到了柳树村,将大个黄叫出来将事情说了。大个黄道:“这事不难。”一时,大个黄叫上神拳高大贵、妙手张道平、快腿秦世宝、歪头林定果、六指韩纬、捻子曹龙、马炮马贵,一行八个人,问得汤海龙在批发市场里有个烟酒批发点,到晚上开车过去,二话没有,就要砸摊子。汤海龙早得了信,带了二十多人过来,当场截住,就在批发市场打起来。大个黄八个也不都是能打之人,没多久,见不是对手,个个慌里慌张连扶带拉上车去了。

出了城,见伤了好几个,高大贵道:“四哥,我们这样回去,钱哥面前也不好说话呀?”张道平道:“说的也是,这点小事也惹一脸灰,好说不好看。”大个黄道:“谁还能打,再回去打给我看看?”见众人不语,笑道:“我自有办法叫汤海龙好看。”回到柳树村,并不见钱由基,喝了酒都散了。

大个黄就将李雄请到外间里来道:“李哥,二哥每天除了喝就是睡,什么时候才能等到石正那厮来?”李雄道:“他不急,我们急也没用。”大个黄道:“依着我,与其守株待兔,不如暗渡陈仓。”李雄道:“怎么讲?”大个黄笑道:“那石正万一来了,叫二哥一掌打死,也不显李哥几个的本事了。依我看,不如瞒着二哥,找个地方将石正引过去结果了,也不亏李哥白忙一场。”李雄道:“好主意。”见白撼岳又喝得大醉,就将杨真兄弟几个叫了出来商量。

商量一遍,就由宋庚、宋元守在家里,杨真、李道通、张雄、李雄四个外出设伏。杨真道:“不知哪里设伏最好?”张雄道:“西南阅秀峰山左边林密人稀,是设伏的好地方。”李雄问大个黄道:“怎么引石正那厮出来?”大个黄道:“石正有个拜把子兄弟,在振发批发市场有个点,我去传个信约着他过去。石正那厮为人一向逞强,必然会去。”杨真道:“你一个人危险,我陪你去一趟。”李道通道:“也好,我们兄弟三个先去挖个洞预备着。”一时分了手。

大个黄带着杨真到了批发市场,停下车道:“杨哥,我先下去通个气。说的好便罢,说的不好打起来,杨哥出手也别过重了。惹上人命官司,我要蹲大牢的。”杨真道:“这个我比你清楚。”大个黄下了车,又到汤海龙门前。汤海龙见人跑了,正和一班子兄弟议论着,内有人道:“听说这几个和钱由基拜了把子,多半这事是他派过来的。”汤海龙道:“不要说,我知道这事的由来了。”

正说着,汤海龙见大个黄去而复归,就道:“你这个大个子,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大个黄笑道:“你不认识不打紧,见了叫爷爷好了。”汤海龙道:“找打。”大个黄摆摆手笑道:“不好意思,别先动手。我刚才打的急,不小心将火机丢在这里了。你们赶紧帮着找找,找着了,我有重赏。”汤海龙叫道:“你小子欺人太甚,你爷爷我不当场废了你不算是人。”大个黄道:“你有种就打你爷我出去。”汤海龙听了,上前劈面一拳,大个黄后退两步,倒在院子里爬起来就走。

杨真见大个黄没说几句,叫人打了出来,下了车,大步迎上前,将为首的一个一脚踢出六、七米外,反手又打倒两个。汤海龙一行人急起来,不问轻重,个个亮出刀棍来。大个黄生怕杨真动怒,再出手伤了人命,忙叫上车,开车去了。

那汤海龙不肯罢休,到第二天,就带着五、六个兄弟,将工地上的办公室堵了,叫道:“你们吓我,你爷爷我还不知道吓谁哪。你拆我一平方,就还我一平方。你占我一寸地,就还我一寸院。”又有意对李曼儿道:“你晚上睡前,给钱由基打个招呼,有种就叫他亲自去,省得让群没用的东西白跑一趟。”一群人又说又叫。李曼儿欲辩,一时张不了口,红着脸坐在桌前不语。钱由基得了信又怕当场吃亏,等汤海龙一伙走后,近中午这才过来。

钱由基见李曼儿面带不悦,让了李曼儿出来道:“我让会给缠住了,那些人可曾动粗不曾?”李曼儿道:“虽没动手,嘴上粗话倒是不少。”钱由基道:“他是黑道上的人,我昨晚托了人去商量,不想这人屁理不讲,只往篮子里抓不看称。”李曼儿道:“此道不是彼道,有理也通不了。”钱由基道:“我们先去吃饭,吃了饭再商量。”二人吃过饭,钱由基又领着李曼儿到了就近的一家宾馆,到楼上开了个房间,笑道:“没经你的同意,我私下开了个房间,这是钥匙,你先拿住。”

李曼儿听了才要恼几句,钱由基又笑道:“中午大热的天,你也不必每天再往家跑,来来往往把人晒黑了。你们学生都有午睡的习惯,吃过饭多多少少躺一会,也养养神。”李曼儿听了心里不由一喜,一时俏脸生辉,眉目带羞。钱由基见了不由动心,让了李曼儿洗了脸,就端出一盆热水来道:“你烫烫脚。”李曼儿笑道:“这么热的天气,谁还烫脚,我冲冲就成了。”钱由基道:“人间虽分四季,烫脚却不分冬夏。我早年还学了几手足底按摩,我按按,你试试。”不由分说,将李曼儿的一对鞋袜脱了,帮着泡脚。

钱由基见李曼儿小脚白嫩嫩的好看,忍不住拿在手里亲了两口。李曼儿怪道:“这个看着也好吃不成?”钱由基笑道:“爱之切,恨之切,这叫从头亲到脚。”李曼儿笑道:“要是这么说,刻骨铭心,就该拿刀子在心上刻个字了。”钱由基笑道:“要是你真不放心,刻上几个字也不妨碍什么。”李曼儿笑道:“你不怕疼我还怕疼哪。”钱由基又与李曼儿按摩一阵子脚,又捶背按腰了好一会,献过一番殷勤这才算罢。李曼儿坐起来道:“你先走,我躺一会。”钱由基这才去了。

钱由基也没回办公室,直接到了柳树村,叫了大个黄出来道:“四哥,你是怎么打的?不打还不上门,这一打反到上门勤了,上午又把办公室给堵了。”大个黄道:“兄弟们都不能打,没两下就倒了四、五个,我也无可奈何。”钱由基叹道:“都怪我,明知没日天的本事,还非你们叫上天奸王母娘娘去。”大个黄道:“兄弟这事你就放心吧,最迟到后天就有结果。”咐耳说了一遍,钱由基大喜。

到了第二天,钱由基一早到了工地,没过多久,工地上就有人来报道:“工地上发现蛇了。”钱由基故意道:“我们这里怎么会有蛇?”王天长道:“老房子有蛇也不奇怪。”钱由基道:“虽说如此,还是先通知没搬的住户,要注意,千万不能再叫蛇伤了人。”一时将通知发下去。

汤海龙见了通知,上前一把撕了,又四处乱骂了一通才罢。到晚上,大个黄同着亢金龙李道通悄悄进了城,钱由基则陪着白撼岳喝酒。白撼岳不见了李道通,忙问去了哪里,众人不好隐瞒,只得说了。白撼岳道:“即是钱老弟有难,出手相助也是应该的。不必今晚,明晚再行动不迟,到时,我助他一臂之力。”钱由基忙打电话催着大个黄二人回来。

到了第二天晚上,大个黄和李道通欲行,白撼岳道通:“十二点起风,风大十级,你们尽可行事。”李道通大喜,即同大个黄去了。二人到了文长街附近,等到十二点,突见风起。中州向来没有这么大的风,但见:

风起时,飞砂走石,满天星斗胡乱颤。风过处,树折桥断,东边水向西边漫。乌江浪起高三丈,土地山神急还愿。行人抱柱哭儿女,夫妻对面相互唤。自从盘古开天地,中州狂风头次见。

一时间,人净街空,街上狼籍不堪。李道通走到墙角处,就地显了原身,从窗子钻进去,将屋里的古老太一口咬死。

这场风也惊动了石正。因文长街拆迁,石正已搬到周洁梅家中暂住,才忙过躺下,闻声翻身坐起道:“此风必是白撼岳所为,不知何处又有人遭殃。”急起身出来,见周洁梅、何明正忙着往屋里搬东西。急出来,显了元神,跳上房顶,空中把气味一闻,往西奔去。到了文长街,隐约闻到风中带有腥气,急跳了下来,顺着一找,见一老太死于屋内,一验知是蛇伤,再要找李道通,早走远了。这石正才跳了出来,刚好遇上几个联防队员,正拉着手艰难前行。猛然间,见跳出个怪物来,都吓得四散而逃。石正见状,忙回了平安巷。

稍时风过,众人一查,见古老太被蛇咬死,急忙上报。谢景平得了报告,忙带着人赶到现场,听了联防队员的描述,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连夜报给了李长顺。这边一早,汤海龙一家人赶来,扶尸大哭,又要抬棺告人。正当闹得不可开交之时,李长顺也赶了过来,将汤海龙拉到一旁道:“汤海龙,你要是再闹,不怕死人,你就再闹去。你听我的,我自然给你个说法。”汤海龙道:“李局长什么意见?”李长顺道:“案子已经报给赵市长了。赵市长十分关注,特意把我叫了去,吩咐了两点。第一,案子不能影响工程进度,你必需把房子交了,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第二,根据你的特殊情况,由崔秘书长出面协商,专门安排一笔钱补助给你。你看怎么样?”汤海龙听是赵扶林的意见,也不再坚持,穿着孝衣戴着孝帽将合同签了,交了钥匙,抬棺去了。后经崔永年和方冠中协商,钱由基拿出二十六万来给汤海龙补偿,由此结下了仇,暂时不表。余下的见汤海龙如此,没了主心骨,也纷纷签了合同,交了钥匙。

石正自打在周洁梅处帮忙,也非一天,中间又去了几回南郊的旧厂房,不见人影,问了,才隐约知道是钱由基临时租用的,一时也无头绪。王小兰自从方小凡、赵雅兰走后,接的广告益多,从早拍到晚,累的回家就睡。石正见不着王小兰,见周洁梅处人手也多了,自己也帮不上大忙,又不惯闲着。恰好张老大过来,约着上工地找活干。石正见有住的,又管着吃,一口应下,到工地上报了名。人家见是个大个子,当天就叫上了工地。周洁梅想再劝,见石正回来也不能安心,也不好再劝。这一天,正好是汤海龙抬棺走的那天。那石正本就没有挣钱的心眼,干活又不惜力气,哪里叫哪里应的,凡有个事都喜叫他。只是食量颇大,倒叫包工头少不了挠头。

钱由基也和李曼儿商量了,旧砖旧瓦,五十一车、六十一车的就卖,废窗破门,多多少少也一并处理,所以先期不进铲车,多靠人一锤一锤的砸。这天钱由基同着李曼儿上了工地,看了一阵。烈日下,钱由基见李曼儿凝脂般的肌肤更显白嫩,一时不由想入非非,心里想着,这嘴上就说了出来,笑道:“晒黑了,就不好看了。”李曼儿笑道:“晒黑了你就别看。”钱由基笑笑道:“我晚上请你吃饭。”李曼儿笑道:“别你老请我,改天我请你好了。不过,不是在什么饭店,是在家里。”

钱由基一时没回过味来,笑道:“家里吃饭,总不如外头方便。”李曼儿笑道:“那你就不去。”钱由基这才想起来,一时喜的禁不住抓耳挠腮,忙道:“什么时候去?我好准备。”李曼儿笑道:“到时再通知你。”钱由基才要说什么,又有几个施工队的队长跑过来,递着烟,拉着走了。钱由基回头望李曼儿一眼,装个没奈何,李曼儿也轻轻摇摇头,笑一笑。

李曼儿送走了钱由基,到下午,又到工地上看了一遍。胖姑娘吴芳也从工地上回来,连叫着累死了。王天长见了笑道:“芳芳,你看人家,一个班才四十来块钱,还不叫累。你一个班挣六十多块,还吵着累?”吴芳笑道:“不说钱多钱少,他们才都懒着哪。我这趟虽累,可没白跑,打听一桩好事来。你们有谁见着孙猴子了吗?”李曼儿笑道:“孙猴子取经成佛了,还会到这里来?”吴芳摇头道:“不可能,他师弟来了,他会没来?”有人笑道:“是八戒还是沙僧?”吴芳道:“是猪八戒来了。”一个同事笑道:“又瞎说,什么样?”吴芳道:“猪八戒到现在自然是人样,可性子不改,特壮实,力气大,下地干活是把好手。还照旧特能吃,一顿吃几十个馒头不在话下。有人说了,他来时走错路了,把这里当成高老庄了,暂时在工地上打工。我特来提醒一声,有似高小姐的要留心。”

李曼儿见吴芳打趣,就笑道:“这样的女婿,只怕现在打着灯笼还难找哪。芳芳,你不是总想找个有绿卡的吗?要我说,都不如他。人家好说歹说也是个净坛使者。跟了他,将来不定是个什么仙夫人、神娘娘的。别的不说,起码得个永生。”吴芳听了,在屋里来回走几步,笑道:“我这身材像高小姐吗?倒是李姐你要注意,万一让他看见了,认准了是你,再死缠着不放,动不动,‘我老猪,我老猪’的,怕哭也没用了。”众人见吴芳学的像,都忍不住笑起来。吴芳又道:“这是快报第一期,再有新消息,我再播报。”

石正一向手脚闲不住,有些精明人见了,就有意将些装车卸车的活,说些好话叫着石正帮手。附近过来的几批人,多是妇人老者,专以卸车装车挣些活钱,见石正如此,少不了多出怨言,甚至指槐骂桑,叫骂不休。石正本是妖怪心眼,比人的心眼少,一时听不明白,也不放在心上。这天中午,又帮着白装了一车的砖。有几个气盛的,指着石正的鼻子就乱骂起来。石正也不答言,走到树下,将草帽将脸一盖,倒头就睡。

那几个正骂的欢,不想王小兰从周洁梅处得知石正去了工地,一路找过来。见石正正挨骂,心里有气,高叫道:“这是工地,要骂人回家骂去,骂够了再回来。”又拉起石正道:“他傻虽傻了点,力气却大,嵩山少林寺学艺十八载,动动指头,人就得伤筋动骨。打一拳给他们看看。”石正也被吵得烦,听说这句话,一掌将个水泥砖块打个粉碎。众人见了惊的口不能言。又见来的姑娘穿金戴银、漂漂亮亮,后头跟着保镖,心生畏惧,内有几个眼熟的也认出是王小兰,也不敢再说什么,一个个蔫蔫地退了。

石正道:“你帮兄弟是好事,不该说我傻。”王小兰笑道:“一句戏言,不必当真。不用我说,准是白忙活,又抢了人家的饭碗了。”石正道:“也真是奇怪。古时舜治天下,身体力行,周济四方,人人谓之大贤。我如今尚不到他的万分之一,就到处招人骂,落了个傻子的称号。”王小兰笑:“俗话说,出力不为东,累死也无功。他们不奖你什么,我奖你。走,找个地方喝茶去。”到车上,随手扔给石正一件短袖汗衫和一件西裤道:“喝茶穿上,省得再招闲言冷眼的生气。”

喝罢茶,石正仍要回工地,二人才出来,迎面过来一辆车,扭头就往人行道上开。一个刚从工地收了几样废旧门窗的乡下老汉收车不急,将车子划出两道印来。从车上跳下几个人来非叫老汉陪了钱再走。老汉一天挣不了几个钱,五百块钱不肯掏,抽着纸烟,蹲在路上不出声。石正见了,又看不下去,上前道:“放这老汉先走,多少钱我陪。”那几个道:“也好。就我们这种车,这两道子重新烤漆,少不了五百。”王小兰下车笑道:“依我看,最多二百块钱。要是你们不信,可以将我的车也划两道出来,我们不陪不找,你们看如何?”那几个见是王小兰,都笑道:“王姑娘说话了,还能怎样?我们兄弟那就差这二百块钱。”打打招呼,又上车去了。

石正上了车道:“他们见了你都让,茶楼里怎么还收你的钱那?”王小兰笑道:“这和那不是一回子事。那是该给,这是不该给。”又顺手递给石正五千块钱道:“过两天我要去外地拍广告,这几个钱你隔三差五的下下饭店、解解谗。我不在的时候,什么也别做,有事等我回来再说。”石正接了钱笑道:“我能有什么事。”王小兰道:“没事就好。”石正到了工地,众人见了,纷纷问这问那。石正也不回答,找到看夜的老周头道:“我才领了工钱,你家里有病人,正等着钱用,这五千块钱你先拿家去。”老周头说什么不收,拗不过石正,只好谢着收了。

吴芳知道王小兰接走了石正,少不了又回办公室学道:“李姐,你不用害怕了,猪八戒找着高小姐了。刚才高小姐开了车,到这接了去了,一圈子人看的没一个不咋舌的。”李曼儿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能有本事下凡,还能没本事找人嘛。”吴芳道:“你们可知道,这个高小姐这辈子托生成谁了?我要是不说,你们想都不敢想。”众人就道:“你就说出来,好吓我们一跳。”吴芳道:“广告美女第一人,王小兰。”李曼儿听了道:“芳芳,在办公室说就说了,出去可不要乱给人起外号。要是叫人家知道了,多少心里总是不痛快。”吴芳笑道:“这外号是别人送给他的,可不是我取的。要是我取,肯定取一个雅的。猪八戒在天上戏的是嫦娥,下了凡找的是高玉兰,都是美人。要是在网上,叫猪八戒就太俗了,可以名曰美女杀手。”众人笑道:“他是美女杀手,你是杀手美女。”众人说笑一阵。

李曼儿知是石正,心里留意,下午到工地看了一圈,却不见人。第二天上午,吴芳又进门笑道:“猪八戒又拱地哩,快去看吧。头一拱,就推倒半片屋山,脚一蹬,蹬蹋半边墙沿。”王天长问道:“芳芳,你说的可是实情?”吴芳道:“哪个敢骗你老人家?”王天长道:“不是我不信,这么大力气的人现在不多见。我小的时候,村里有个年青人,双手拎四个木桶已经罕见。他有那么大力气,在这种活上卖力气,也亏他了。”吴芳笑道:“还说什么亏不亏,听说还是个小工哪。”一边又拉着李曼儿道:“李姐,快下班了,不如去相相高姐夫,让你长长见识。”王天长也有兴趣,附和道:“要去一同去。”

三个人下楼到了工地,吴芳道:“那个搬石头的就是。”李曼儿一看,见工地之上,四处都是懒人闲坐,就一个壮汉正忙个不停,细看正是石正。凡从墙上砸下来的砖石,别人都是大块改小砖,再往车上搬。石正只要是胳膊勒得住,不论大小,轻轻一抱,搬到车上。吴芳一旁笑道:“李姐,可还满意,象不象个高姐夫?”王天长笑道:“高小姐要是得了他当女婿,就怕不哭了。”就对李曼儿二个道:“小曼,你我先过去打个招呼。”李曼儿笑道:“我们俩跟着,就凭伯乐相马,文王访贤。”说着,把帽沿压底,跟在王天长后面。

王天长笑道:“年青人,该吃中午饭了,可否过来歇一歇?”石正听了,放下石头,回头看看,见左右无人回应,才知是叫他,又见王天长带着眼镜,就道:“这位老先生叫我何事?”王天长笑道:“不过是说几句话。”石正道:“老先生哪儿发财?”王天长道“我也在工地上,那边看机器。”

石正一眼看见李曼儿,笑道:“这位李姑娘我见过的。”李曼儿闻言一笑道:“我也看着你眼熟。那次在烧烤店,多亏你出手相助,正想着谢谢你哪。”石正道:“这原是份内的事,没什么好谢的。”李曼儿道:“烧烤店里的生意红红火火的,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哪?”石正道:“那不奇怪。我兄弟比那时风光,我比那时自在,不干就不干。”三人说会子话,那边工地上喊着开饭,李曼儿三个也往回走。

三人走了几步,吴芳又拉住李曼儿道:“李姐,叫王工一人先回去,我去拿盒饭,回头就在这树底下吃,再看看他的吃相。”李曼儿道:“多拿两盒来。”吴芳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快步拿了盒饭回来,在树底下找个石头坐下。吴芳笑道:“李姐,看你们俩见面,怎么倒象是红楼梦里林黛玉初会贾宝玉呀。他那头是原先见过的,你这头还本就欠他的。”李曼儿笑着怪道:“你这丫头,明明是你小崔莺工地相张生,倒拉起我这个红娘当起垫背的了。”

二人正说笑着,石正那边端着一大海碗菜,一筐子馍头走过来在对面树底坐下,将馍头递给李曼儿和吴芳一人一个道:“你们尝尝。”李曼儿也把盒饭给石正道:“你也尝尝。”那石正吃二个馍头就叨一筷子盒饭。李曼儿见了,边吃边笑道:“盒饭凉得快,再不吃就凉了。”石正道:“你们这盒饭荤腥大,我就着当咸菜吃,才好下饭。”吴芳道:“你干什么不找份不累的活?”石正道:“别人歇了有饭吃,我歇了怕是没饭吃,不出力干活怎么行。”吴芳笑道:“岂不知干的多,饿的快?”石正道:“你这傻丫头净说这没意思的。干的多是饿的快,难道不干活就不饿吗?”李曼儿怕吴芳脸上下不来,就笑道:“王姑娘这阵子还常来吗?”石正道:“我兄弟这阵子忙,不常来,倒常叫人送钱来。”

吴芳正气石正说她傻姑娘,就道:“你也好意思兄弟长兄弟短的。人家王姑娘,到哪不穿的干干净净,打扮的漂漂亮亮?你这么邋遢,怎么好意思和人家一块出去?”石正笑道:“我兄弟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李曼儿在一旁听了直笑道:“你们俩再斗嘴,这饭我可吃不下去了。高玉兰心非所属,还是辞了高老庄,早早赶路吧。”说着辞了石正,拉着吴芳回了办公室。

一路上,吴芳报怨不停,念道:“他那么个呆子,竟然还说我傻。”李曼儿笑着解释道:“你没见,喝醉酒的人才说自己没醉哩,他这么说你岂不是合情合理?”吴芳听了道:“也是。”二人回到办公室,稍稍休息,又忙了一下午。钱由基本就好玩,又有了李曼儿,兴致更高,早打来电话约着李曼儿去骑马。

李曼儿提早安排了工作,出了工地,见钱由基等在路旁,笑道:“等在这儿,还不如到办公室去说。放着堂堂正正的经理不当,偏偏要当地下联络员。”钱由基笑道:“俗话说学坏容易学好难,所以这坏的办法一想就有。又有道是,男的不坏女的不爱。有这两条,也就说过去了。”李曼儿道:“你什么时候也学成常有理了?”钱由基笑道:“这也怪不得我,你要怪就怪这张嘴,见了姑娘家非抢前头不可。”

二人到了马场,日头已经偏西,渐渐有了几丝风意。二人各自换了衣服,牵出两匹马来,钱由基扶着李曼儿上去,扳腰扶臀,又给李曼儿说了一遍。李曼儿也就慢慢放开马,小步跑了起来。钱由基这边才要上马,一眼看见余招招,忙躲了。

余招招每天虽说不是跳舞,就是游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毕竟女儿家心事多,想起来也彼多惆怅。这一天又闲得慌,又把潘金龙叫了出来,商量着去骑马。潘金龙自打吴应辉认识了童语荷,也是越发觉得受了冷落。等童语荷家的案子再次开庭,吴应辉找到了赵百川,说起事来。赵百川一口应下,给上岗法庭打声招呼,案子调结不成,判了下来。火为天灾,与童家无关,限期将暂扣的几件设备原物奉还。上岗开发区也打听是赵百川出头,又是公家的事,不敢再告,退还了设备,就此结案。

童语荷少不了又在父母面前说些吴应辉的好话,私下又请了吴应辉两回。那吴应辉对童语荷早已上心,一直碍于潘金龙的面不好表示。虽说如此,在童语荷面前,也只字不提两度离异之事,人又生的白净,处处不显老成,又虚报几岁,并不显是过三十的人了。童语荷也不怀疑,见了几回,也算投机,多半已是心有所许。

这天,潘金龙探得童语荷请了吴应辉,又没叫他,心里有醋意,见了童语荷,忍不住问道:“你们吃饭不要紧,可不能忘了我这老朋友。”童语荷道:“我倒想着叫上你。一来是为案子的事,二来有我父母在场。吴局长去了我还好介绍,你去了,我怎么好介绍你?”潘金龙道:“说得好。你不说我还想去哪,你一说,我该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了。童姑娘,打明儿起,我也不来了,省得到处碍你们的眼。有用得着我潘金龙的时候,你再叫我一声吧。”童语荷听了,不觉粉脸泛红。

到第二天,潘金龙真就不去了,只是心里依旧放不下童语荷,少不了每天唉气叹气的。这天见余招招叫,起身去了。二人到了马场,余招招骑了一会,见潘金龙没精打彩的,笑道:“你就是在这儿一头撞死,人家昭君姑娘也不会看你一眼。”潘金龙道:“招招,这事我反复想了多少回了。要是这事成不了,多半都毁在我那死抠的老爹的手里。”余招招道:“你不是那栖凤凰的梧桐树,少怪这个恨那个的。”潘金龙道:“招招,你不知道。为了我姐我姐夫出国的事,我们家前前后后就花了几百多万。我替他娶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要二十万不多吧,不说一个不给,还大骂我一顿。”余招招笑道:“那一百万花的值,人家现在可是能挣大钱的人了。这次经洽会,不是还有他们的项目吗?”潘金龙道:“你信那个?不过官老爷坐庄,二鬼子投机,弄几个赏钱罢了。”

二人正说着话,潘金龙一眼看见了钱由基,对余招招道:“招招,你看看那边,钱由基正和李曼儿骑马。郑无经败下阵来,钱由基又当了阵前将军了。”余招招看了一眼,冷笑道:“就怕他也是个暂时将军。”潘金龙笑道:“招招,你这一说,我还真有个主意,保管你能解恨。”余招招道:“什么馊点子?”潘金龙笑道:“不出三月,我能让这钱由基也成暂时将军。不过要是成了你怎么谢我?”余招招道:“要是成了,你两年找不着,我也找不着,我们俩就结婚。”潘金龙笑道:“好。待会子还到牛哥那儿吃饭去,到时我一语便成。”欲知潘金龙所言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最新小说: 在大明当神棍的日子 极品废少林君河楚默心 仙君重生林君河楚默心 都市强尊林君河楚默心 锦陌记 抬龙棺马一鸣 家有旺夫小农女 花都兵王苏菲赵东 长生仙帝叶秋思欧阳雪曾柔 重生弃少林君河楚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