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1 / 1)

贺云沂原本单手揽着她, 在唇上辗转,复又缓缓研磨之时,像是不知足, 另一只手跟快也跟了过来,紧紧地箍住。

微凉的触感上渡来的是带着温热的气息。

然而这样的吮啜仍旧不够,贺云沂开始慢速且轻地厮咬。

辛葵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 鼻尖捱过来的是他身上的气息。

比起被笼罩住, 被围住的那种萦绕,此时此刻通过亲昵间的交换,要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接近都更为深入。

不是并肩,也不是拥抱。是唇齿相依,彼此交渡。

像是深深凿入地下的根藤, 在蔓延之时,拼命汲取水分, 不放过任何一方莹润的土地。

辛葵第一次承受这样的情感倾诉, 近乎疯狂和直接。

但喉咙间的呜呜咽咽还未漫上来, 就又被新一轮的悸动给掩盖了回去。

“张嘴。”贺云沂声音带哑, 指引她。

辛葵喉间逸出类似求饶的调儿, 颇有点欲哭无泪, “我、我不会......”

贺云沂像是笑了,额头抵住她的,嗓音清浅而缓,“谁一开始就会?”

“嗯......唔......”

在这样的间隙里,辛葵被揽住,贴得更近。

贺云沂说完更覆上来, 修长指间穿过她垂在脊背的乌黑秀发,“我们一起进步。”

“可是......”

“别说话, 好好接吻。”话落,他轻轻噬啃了下她的唇角。

在小姑娘惊呼的同时,贺云沂单手扶温她的下巴,用力扦住。

带着她一起,更加沉浸在这个吻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吹得肌肤浸润凉意,小腿肚都麻了的时候。

这场山顶的星空之吻才作了罢。

但大概是老天有意不让人轻松便得手两全,也更像是不愿意觑见月下的“苟|且”之事――天空再次被云层覆盖,夜色更加深沉,瞧不见一丁点的星光了。

辛葵双手揪着贺云沂的衣领,小脑袋低低地垂着,死活都不愿意从他的怀里出来。

都!怪!他!

她现在是哪儿哪儿都麻,星星又是哪儿哪儿都看不见。

贺云沂倒是不意外辛葵这个反应。

到底日后还有那么多的时间,他不急。

他拍拍她的背,“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没等到回应。

怀里的小鹌鹑一动也不动。

“我说,送辛宝回家?”

贺云沂再次询问了声,想要抬手抱她,将人从车前的引擎盖上捞下来。就像是刻意使坏那般,一定要稍稍低着头,凑到她耳边说。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辛葵像是打开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开关,连忙用小手推开他的肩膀,想要自己从引擎盖上跳下来。

但是不妨两腿分岔太久,落地的时候,酸麻像是骤然的触电,直接过遍了全身。她差点没站稳,还是贺云沂眼疾手快扶住她。

“.........”

亲了那么久,都麻了。

真真大意了。

---

从山顶往下开的路上,车厢内陷入周遭山路的昏暗。

两个年轻人一时无话。

有人是习惯了安静觉得今夜宁然使人心旷神怡,默默地开车不说话;而有人则是羞于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处理而好,干脆闭口不谈。

两只某些方面的小菜鸟,在这样的沉寂中,居然意外又统一地达成了一致。

等到车子缓缓地驶入地下车库,稳稳当当地停好。

两人同时向对方看过去。

辛葵脸颊倏然一热,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滚下了座椅,“我......我先回去!。”

然而还没等她逃离太远。

步子还没迈开跑几步。

贺云沂的嗓音从半敞开的车窗上飘出来,“你回来。”

辛葵脚步一滞,刚想溜得更快,继而又听到贺云沂补充道。

“包没拿。”

折返再回去的路上,辛葵望着电梯墙面映出来的,自己那道隐隐绰绰的身影,思绪都绕开了。

懊恼在这个时候,才上了头。

不得不说,她刚刚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

怎么说.........

怎么说都得先发制人,在贺云沂的面颊处啵一口,率先打他个措手不及!

他长得那么犯规,她很早之前就想那么做了。

可――

思及刚刚一系列自己并不怎么样的表现,辛葵叹了口气。

这样的心绪一直持续到了回到自己住处。

许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没有外界太多纷扰的干涉,周遭的环境大抵能够影响大脑的思考。

辛葵踹掉鞋子,几步子迈过去扑向沙发,弹簧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兴奋压制了瞬,复又撑回去,将人弹了又弹。

她正面朝下,埋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

不得不说.........

贺云沂予她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辛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曾经暗自猜想的一切,会来得这么快。

还是这样的一个夜晚,毫无预兆。

不说答应时间长短,矜持与否――

最关键的是......

他刚才是伸舌头了吧!

是!吧!

刚确认关系就.........

还!吻!了!很!久!

之前的场景历历在目,怎么也不愿意从脑海里去除。

像是强效的黏合剂,一如他放置在她腰侧的手,怎么也挪不开掰不走。

辛葵从沙发上翻了个面儿。

摇了摇头,迫使自己去想点别的。

但――另一句低低沉沉,格外撩人的嗓音又倏然浮现在脑海里。

“辛宝。”

他喊她辛宝。

辛葵觉得面烈如火,心中眼中,此时此刻,全然都是贺云沂。

各式各样的他,有笑着的,有低着头的。

最后停留在,不知足,拼命索取的.........

回忆终止在此。

小姑娘像是受不了那般,再次翻了个面儿。

这一回可没了优待,辛葵直接从沙发上摔了下来,发出“嘭”的一声。

抬眸便是晃眼的水晶灯。

很好。

这时候倒是有些清醒过来了。

辛葵半虚软着腿,后知后觉地抚上自己的唇角。

那儿麻麻的,带着点儿微痛。

视线顿然几秒,就在她突然想起什么,捞起自己的手机查看。

贺云沂的微信就在这个时候进入。

两人隔着空间的交错,不约而同地顺在了同一条时间线上。

「晚安,辛宝好梦。」

---

演唱会结束的当晚。

贺云沂罕见地在一天之内,再次微博营业。

这般情形,相比于之前几个月都不曾发一条生活动态的人来说,可谓是稀奇中的稀奇事儿。

贺云沂发了一张夜幕降临,沉沉覆盖整座城市的照片。

呈俯瞰的角度。

配字为:「这样的夜空,和你一起入梦。」

下面的粉丝皆是疯狂。

惊吓之余,更多的则是惊喜。

「贺云沂,是贺云沂吧?一天两条,不是你疯了就是我哭了!」

「啊啊啊哥哥拍的夜空――云沂云沂,银河无垠!」

「靠,这种营业的速度我好害怕,哥,你是真的打算今天之内把一年的量给更新完啊?」

「和谁一起入梦?和我!和!我!!」

「好文艺啊,不会是工作室代发的吧,我哥之前都很酷的来着。」

「楼上的,看手机尾号后缀,是哥哥本人无疑了,之前工作室就解释过,除了一些宣发,其他都是哥哥亲自发的!」

「好梦,晚安~」

辛葵这夜几乎没睡好,半夜醒来的时候心血来潮,打开微博小号冲浪。

她微博主页统共也没几个人,很快便刷到贺云沂发的这样一条微博。

虽然没有指明什么,但又像是透析了什么。

这回不需要再质疑,不需要再猜测。

明了无比。

辛葵托着下巴,弯了弯眼。

就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快乐,类似于童年时期被大人牵引着去外面游乐场游玩,好磨坏磨终于磨来一根糖水冰棒,甜津津的。

她所向往的,梦里出现的影子。

对于未来另一半的雏形,好像真的缓缓地实现了。

---

虽说在自己的小窝里待得久,但有空余的时刻,总归还是要归家,才来得熨帖。

山顶夜之后,辛葵还没来得及和贺云沂相处,第二天就回了位于茗邸的辛家。

辛邺早前便催了辛葵几次,奈何她像是装作耳旁风,听了就算是应了,也没见她真正地回来。

可她不是故意忽略和忘却,就只是单纯地懒得奔波了。

再者,顾迎蔓和辛邺在S市待的时间,其实比辛葵还要久。

当初她从《时间轮轴》剧组杀青,再到回到Z市,这两人都还没能够回来。

也不知道在酒店磨合些什么。

而后她回来碰巧的仅有一次,还是因着要回来拿中药的缘故。

这回还是顾迎蔓开的口,辛葵才应下。

回到家的时候,顾迎蔓照例还在厨房忙碌。她做了不少辛葵爱吃的,眼下只剩最后用鱼肉吊的那罐汤,等到熬好,很快便能开饭了。

他们家虽是中医药世家,秉承氏族的习俗,但自己住的时候,不兴老宅那边请保姆和管家的那一套,平日里有什么家务活,都是分摊着做做。

一家三口的生活,这样很是逍遥自在。

辛葵撇开包包,啪嗒着拖鞋凑到饭桌上。

弯着腰,用手夹了块儿肉放进嘴里,一边感慨说好吃,一边又在抱怨着烫。

辛邺听到这样的动静,连忙放下手里的报纸,倒了杯柠檬水过来,递给自家女儿。

他又好气又好笑,“你也真是,多大的人了,毛毛躁躁的。”

辛葵灌了几口,笑起来,“爸爸,这哪儿毛躁了,我早就是个成熟的小姑娘啦!”

不知道她话里的哪个词触碰到了辛邺的心头。

对方取下来金丝边的眼镜框,语气颇为感慨,“长大了是这样。”

再过不了多久,养好的水灵灵小白菜,就得被猪拱了吧。

也不知道是哪家品种优秀的猪。

辛邺刻意回避了这样的话题,不愿意在辛葵面前提起。

她正是豆蔻年华,大好的花样青春,他要是主动提及情感方面的问题,对方若是在一个不小心之间颇为好奇,反倒是大肆尝试,那可还得了?!

“爸爸,你叹什么气?”

“我叹你啊,其实有时候,还是没长大。”

辛邺说到这儿,大有复述之前进娱乐圈怎么不好的言论,正准备引经据典老生常谈一番,恰好顾迎蔓最后一例汤也结束了,辛葵连忙喊了声顾迎蔓,招呼着一起吃饭,这才算是免得耳朵再次遭殃。

饭桌上,顾迎蔓给辛葵盛了碗汤,“你最近心情很好?”

辛葵喝汤的速度都慢了拍,“确实挺不错的......不过这个怎么看出来的呀,我有很明显吗?”

“很明显。”辛邺插了话,“面色饱满,精神状态相当不错。”

辛葵放下汤碗,低下头来,用汤勺缓缓地搅,“大概最近不是很忙吧,休息得好,就睡得好。”

事实上。

她昨晚并没有睡好,反倒是一夜亢奋。

在胸口攒烧和冷静的反反复复之下,她几乎是熬了一个夜晚。

可即便是这样,睁眼醒来的时候。

辛葵也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疲倦。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

丘比特的力量吧。

还没等辛葵回神,顾迎蔓小小地“呀”了声。

她刚抬头,便迎上对方颇为惊讶的神色。

“你这唇角怎么回事儿?”顾迎蔓视线牢牢,这样的反应和语气,将辛邺也吸引了过来。

“唇角......?”辛葵不明所以,她捞起放置在桌边的手机,打开摄像头照了下。

画面里,女孩柔软樱唇那儿,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印迹。

泛着浅浅的红。白皙的面容上,这样的痕处被映衬得格外鲜明。

一招毙命。

这绝对是昨晚和贺云沂亲吻时候留下来的后遗症。

又亲又吮又咬的.........

怪不得她昨天不经意抚摸到自己嘴角的时候,觉得隐隐作痛,原来是破了。

顾迎蔓见辛葵懵懵然,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的模样,复又提醒了遍,“在你唇角那边,好像是破了。”

辛葵的指腹碾过上方,讪讪之后,灵机一动,“.........被蚊子咬的!”

这个说法也挺说得过去,顾迎蔓应下来,“嗯,入秋以后蚊子也有返潮期,不过你住的地方楼层那么高,还会有蚊子的?”

“存在即合理,飞机上都还能有蚊子呢。”辛葵眨巴眨巴眼。

“那你痛不痛,妈妈现在去给你拿药敷敷?”

“.........不用不用!”辛葵连忙摆摆手,而后亲自给顾迎蔓夹菜,“妈妈,吃饭吧,不然菜都要凉了。”

顾迎蔓开开心心地应下来,在饭桌上又开启了固有的话题之路。

“不过你真的要注意身体,你们这个圈子啊,很多人都在生病。”顾迎蔓说到这儿,看向辛葵,“就之前说的那个贺云沂,我关注了他的微博,大致最近好像也在喝什么中药,我之前听你爸爸说,你给你朋友也要了一副配方。”

“............”

辛葵没想到话题能够转到这上面,连忙点头如捣蒜,期望能够快点翻篇。

但偏偏顾迎蔓又接了下去。

“不过他和你倒是像,中药得配着糖吃,真是看不出来他还是这样的年轻人。”

辛邺一直没吭声。

眼下听到了类似于「中药」「糖果」之类的词,他不免皱了皱眉头。

“什么情况?老婆,你再说一遍,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辛葵如临大敌,像是之前那般,依样画葫芦地跟辛邺也夹了菜,而后怕他听不到一样,扬起声调,“爸爸,你也多吃点!”

“我在吃了。”辛邺顿顿,“这么大声,爸爸的耳朵都要聋了。”

之后辛葵虚与委蛇,饭后复又狗腿地给自家老爸揉腿捏肩,自觉大功告成,成功地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后,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真的是险中逃出一颗葵花籽儿。

辛邺这种雷达似的洞察力,真的让人不防不行。

她现在才刚刚开始,想享受,不想被棒打鸳鸯。至于之后,她还得拼命地给辛邺灌输些思想,将他之前的那些想法统统扭转回来才是真。

辛葵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日后攻略的事宜,杵在阳台处吹风。

就在这时,贺云沂的电话进来了。

辛葵像是捧着烫手的山芋,也没等铃声嗡嗡太久,直接接了起来。

“......喂?”

“在做什么不回我信息?”

辛葵很神奇于这样和贺云沂通话的方式。

这还是继昨天之后,再次亲临他的嗓音。

即便过去没多久。

可她竟然也觉得,像是度过了漫长的宇宙那般。

“你给我发了很多信息?”辛葵这样想着,退出界面,翻了翻自己的微信,贺云沂确实是发了挺多条的。

辛葵将阳台门关上,径自蹲在角落里,无意识地去抠白色的雕花栏杆,“之前和你说过的啊,我回茗邸这边了嘛,刚刚在吃饭,就没看到你的消息。”

停顿了会儿,她复又补充,“你不要生气哦。”

“生气?”贺云沂笑起来,顺着她的话就势说了下去,“好啊,这次原谅你了。”

“............”

辛葵听出了贺云沂语气里的揶揄,不免有些纳闷。

有这样笑自己女朋友的吗!

“好了,不逗你。”贺云沂语气放缓了点,“我没生气。”

“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呀?”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贺云沂的尾音在话筒里传来,悠悠然地飘在了空气里,“照你这么说,那我还是做点什么比较好。”

“............”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

辛葵总觉得贺云沂这句话里面,隐隐约约地藏了些什么暗语。

还没等她细想,卧室的房门被推开。

顾迎蔓没有走进来,只是将头探进来,“宝贝,你嘴角那块儿要不还是抹点药?我怕你消肿不了。”

女孩子家最是爱美。

辛葵浑身上下,除了脚踝处留有浅淡的,被狗咬过的纹路,其余地方雪白一片。

涂点药总归能好得快一些,不至于残留太久就留疤。

顾迎蔓说完,抬眸朝着房间内望去,屋内没有开灯,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辛葵的身影。

末了,只阳台那儿隐隐的有屏幕的光亮。

还没等她推门而入。

下一秒,辛葵脑袋瓜从门缝里露出来,“真不用啦,很快就会好的~妈妈你去休息吧。”

“好,我把药放这儿了啊,你想用的时候再用。”顾迎蔓也没多想,将药放在了靠门边的桌子上,“刚换季,别在阳台上吹冷风,等会儿赶紧进来,晚上睡觉的话,阳台门记得关紧。”

嘱托一番后,得到辛葵的回应,顾迎蔓才在话落之后退了出去,顺带贴心地掩上房门。

等到辛葵再次贴近话筒那边的时候,贺云沂出了声,“你嘴角怎么回事?”

“就......破了啊。”辛葵没有在挠栅栏阑干了,改为拨放置在阳台上的多肉。

“破了。”贺云沂那端仿佛在思索,好一会儿才又问道,“怎么破的?”

听听这无辜和不解的语气。

.........她嘴角破还能是因!为!谁!

“你说呢......还能怎么破......”辛葵复又蹲了下去,十分怀疑贺云沂此时此刻在明知故问,她拨了拨多肉上的软刺,声音浅浅,“反正就那样子破的。”

“哦?”贺云沂嗓音里的笑意几乎要从话筒里溢出来了,清越疏散,格外得好听,“那我知道了。”

辛葵顿顿,他又知道什么了?

“......你知道什么啦?”

贺云沂应下,“我下次一定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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