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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秋临初阳 第二章 第二道命令(1 / 1)

黑暗从大地退去,初阳从山际向上升起,天色渐明,透过山脊的阳光挥洒于柳州城这片富饶之地,黑夜掩盖的一切也会暴露大白。

杨府的惨案是打更的更夫发现的。报完更之后的更夫归家途中路过杨府,看着杨府大门不闭,内心生疑,入外院一探究竟,后来竟是连滚带爬的逃离杨府,匆忙赶去报官。

杨府院子占地广阔,脱离于集市之外,依山傍水,风景宜居,平常时候显得僻静舒逸。没想到一夜之间遭逢大变,官府闻讯后迅速来人包围此地,责令生人勿近,消息传开后满城喧哗,一时之间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官府彻案调查,有关人等皆传召问话。此案不知何人所为,只查得手法老练,杀人者进退自如组织严整,毫无强盗蛮横之风,财物也无所失,府中女眷也未曾遭受污辱,只是一门上下无论老少无一生还。于是官府判定因是贼人为报私仇而来,曾与杨府有过些许摩擦的几家豪门也顺理成了众人议论的对象。

这件事几乎在第二天便充分发酵,沸沸扬扬,而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夏家主使的黑衣死士,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消失于靠近城东树林的乱葬岗内。

这片乱葬岗已遗留百余年,里面多是无名无姓漂泊流离客死异乡之辈,素日里也无人前来,这里坟茔四散,墓碑日久风化,加上白日飞鸟不停,夜间萤虫不鸣,城内百姓心觉此地皆是孤魂野鬼,久而久之变得无人问津。

入夜。

城东树林起了凉风,呼啸袭过乱葬岗扬起满天埃尘。一片荒乱的坟堆之中有一无名氏墓碑,在众多残碑之中并不明显,也不知立在此地多久。只是细察有些端倪,明眼看去便知是无人祭拜的埋骨地,石碑上的灰尘却不多,而且周围的土地踏实,像是常有人走过停留一般。

就在这时,地面突兀开始晃动,先是缓慢浅动,无名墓碑随即向后方挪移,在墓碑原地凭空辟开一米见方的一个深洞。不过几个呼吸,从漆黑的深洞中猛然跃出几个身影,似是用力过猛,几道黑影跃离地面近丈高,一共五个身影轻松落于地面。

原来竟是消失的黑衣死士一行,只是现在看来只有五人,身高体形也参差不齐。依旧是沉默得如同哑巴一般,沿着无人问津的小路前去。几人前行的速度飞快,加上左右无人,向着十拿九稳的方向疾去。

杨府屠案发生后的第三日。

柳州城近日已戒严,除去明令的宵禁之外,出城入城的盘查更加严格,倒是有许多不明情况试图偷鸡摸狗之徒疏而不漏的落网,风气治安问题倒好了不少。

只是案情发现时已过一个时辰,趁着黑夜,凶手只要不蠢笨就必定早已逃遁离开,州府众人也早在这几日将全城翻了个底,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所以也试图不了了之,毕竟其他几个大家族底蕴仍在,州府也有意将杨府手下的生意交到各家手中,这也是杨府手下以往的几个掌柜身不由己的。

这便是柳州城的上层的生存法则,世态炎凉,看得到的利益才是最为重要的。

正值晌午,阳光炽烈毒辣。烈日下城门守门兵士早已轮换了几班,上面特别叮嘱这段时间的特殊性,也无人敢不长眼的偷懒耍滑,等这桩悬案随着时间流逝再无人提起,这柳州城太阳还不是照样东边升起。只不过苦差难办,要是有什么刺头冒进滋事,说不得兄弟们还可以动动筋骨。

城门的人流比平日里少了许多,出城之人挺多,入城之人较少。为避免有漏网之鱼,出城人士尽皆查问仔细,行李也多是翻出检查。

一对父子模样的二人经过士兵面前。一高瘦兵士上下打量二人,“你们二人哪里人士,相互又是什么关系,出城所为何事?”

兵士的态度没有太多怀疑之意,近几日打算出城避祸之人不在少数,多是普通百姓,也并非可疑人物,州府对此也只是查问仔细多些罢了。

长者模样像是父亲的男子咳嗽不停,一旁的儿子一手扶着老者,一手轻拍老者的背部,关切问候了一句,老者挥手摆动示意无碍,年轻男子这才抬头回复兵士的话。

“回禀这位军爷,这位是我的老父亲,本就身患旧疾,近几日又被杨府的事吓得大病一场,无奈只能前往江州投奔叔叔一家,江州此行以老父养病为主,探望亲人其次。”

年轻男子看着书卷之气溢表,模样也算俊秀,难以让人生疑。高瘦兵士又再循例问了些问题,也翻查了二人的行李,多是路上所用衣服细软,看起来也没有多少身外之物。

年轻男子孑然一身,只是腰间挂着读书人佩戴的成色一般的玉饰。老者更不必多说,一身布衣身无长物。

不多时,高瘦兵士便放行二人,年轻书生连声感谢,想是担忧父亲身体,急于出城前往江州。

父子二人在官道行走了近一个时辰,离得柳州已渐远,本是天色炎热气候,二人却不急不缓的走着,居然没有多少疲惫之色,之前看着衰弱的老者走至现在也没有停歇,与之前在城门之态宛若两人。

年轻书生依然牵扶着老者,目光左右警惕寻视一下,低头在老者耳边轻声说道:“业伯,我们已经离得柳州不少距离,为何还不加紧脚程,万一被人识破,岂不又生波折?”

被称作业伯的老者不就是早前杨家逃离的杨业杨子津二人之一,年轻男子的身份自然就是曾经的杨家大公子。业伯目不斜视,徐徐道来,“子津,既是要隐藏身份又怎可自留破绽,此去江州路途遥远,若是寻常旅人自然不会引人注目,但官道上行人不少,要是落在有心人眼中,只怕会成为我二人的无端祸事。”

业伯停顿了一下,看向杨子津略显彷徨的双眼,叹了口气。“子津,怀璧有罪,那件事物终究不是杨府能够沾染,于寻常百姓而言,我杨府自然是豪门府邸,家大业大,可对于真正强大的势力和人物,又是那么不堪一击。”

杨子津的目光灰暗了许多,似是突地伤感起来,毕竟至亲之人一夜之间全部失去,这样的打击于他而言实在是太大了。

业伯也不忍再说下去,安抚着这悲惨遭遇的晚辈,不想他太过绝望,还是再提起一句,“你江州叔父江湖势力不小,虽然对于柳州是鞭长莫及,但足以查清真凶是谁,但凡有一丝希望报仇,你就应该继续振作下去,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你敬我一声业伯,我也会伴你左右,不必太过担心。”

杨子津无言的点了点头,业伯此番话想是听进去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业伯示意继续步行,才刚欲走,突然从树林里闪出五个黑衣人将二人团团围住。正是昨夜便从小路出发越过城门的死士五人,就在这当下无人之时将二人追至。

杨子津惊了一跳,看清来人后冷汗顿出,那夜虽未与凶手打过照面,可也不是无知之人,自然是明白眼前之人就是夺命仇人。业伯倒显得冷静一下,眼含狠绝之气,没有多说什么,彼此都心照不宣,此时逃命脱身才是上策。

五人黑衣一如以往不发一言,作势袭来,袖中短匕滑至手掌,竟是取合击之势,每人向着各方冲来,所向皆是那二人要害之处。势必一击即中,取其性命。

杨子津吓得跌落坐地,黑衣死士的凶狠令人心颤,右手习惯性地攥着腰间挂着的普通玉饰,竟当做护身符一般求得心安。业伯立于原地不动声色,离得最近的黑衣即将刺入其身躯瞬间,举手一势浑圆翻转,一手抓着黑衣握着短匕的左手,另一只手握拳闪电般向其胸口击出,黑衣受创重击,倒后腾了一丈距离。

另四名黑衣看在眼里,动作却没有迟缓,冲至业伯周围时亦有二人被击倒在地,只有一人伤及其手臂几寸皮肉。也许就是黑衣也断未想到,业伯竟也是以一敌五的武功好手!

一名矮小黑衣攻自业伯左侧大腿,被业伯一手反击,灵巧避过业伯的攻击,没有鲁莽再起攻击。翻身至一旁查看被击伤的那名黑衣,只是击中胸部有些瘀气,短暂时间内不能动弹。

矮小黑衣没有再顾其伤势,反身看向瘫坐在地的杨子津,蒙面露出在外的双眼陡然一眯,似是发现什么。短匕从右手换自左手,沉着呼吸,目光紧盯杨子津,蓄势待发,只等暴起而攻。

其他黑衣人动作没有停下,毕竟第一次攻击就已伤其手臂,几人也有再战之力,纠缠过久,久守易失,这老头中气未必十足,完成上面交付的任务,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而这也是其五人所接到的,第二道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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