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草木灰却怎么都无法拍落,甚至越来越糟糕,同时,门窗紧闭的房间里,忽然卷起一阵强风,吹得她的头发凌乱,同时也几乎将桌上的蜡烛吹熄。
“不要熄灭,不要熄灭……”王青巧起身去保护屋内唯一的光源,从这个角度朝里室那张大床看过去,才发现床头的帘子搭下来一半,掀起的另一半可看见床上铺着大红色的被子,被子微微隆起,像是有人正睡在床上。
她看的呆住了,也就木纳了那么一会儿,被子动了。
王青巧头皮发麻,眼睁睁看着那被子更高的隆起,然后一只惨白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然后猛地掀开了那耷拉着的一半帘子,“是你害死我!贱人——去死吧!”
帘子后,突兀的出现了锦希那愤怒且惨白的脸,眼角的泪水变成了鲜红的血液,嘴里也是满口的鲜血,那一声怒吼,打的王青巧戳手不及,直接腿软,摔倒在地。
“我没有,别找我!”王青巧瑟瑟发抖的缩在桌子旁边,双手紧紧的抱住桌子的桌腿,满眼泪光,摇着头否认是她自己害死了成锦希。
“啊——啊!救我!好痛!快来救救我!”床上的锦希痛苦的嘶吼着,仰天长啸,仿佛是生产那晚的画面重演,“王青巧,就是你害死的我!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也不会长这么大,我也不会难产!你这个杀人凶手!”
“没有……我没有……”王青巧拼命的摇着头,表情极其的痛苦,好似在纠结什么。
“你还在撒谎!你这个该杀千刀的凶手!”床上的成锦希怒吼着,伴随着她的怒气,噼里啪啦,屋子里所有的装饰品都横七竖八的倒了下来,蜡烛的火光更加的阴暗了一层。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不要杀我!”王青巧的承受力终于到达了极限,她大吼着我错了,却没说错在了哪里。
“你哪里错了!就是你害死我,再害死我的孩子,一尸两命,我要你下地狱!”
王青巧淅淅沥沥的哭了起来,崩溃的大喊,“我错了!我嫉妒你抢走了老爷,我嫉妒老爷自从有了你,就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所以我故意去讨好你,我……”
就在王青巧苦苦诉说时,一粒石子突然无声的破窗而入,准确的打中了王青巧的脖子,然后落地,她的忏悔声也戛然而止,因为她再次晕了过去。
正在院子里偷听动静的羽凤和北向文,疑惑的对看一眼,怎么突然就没声儿了?
北向文用手示意羽凤别急,先按兵不动,听听里面的动静,羽凤点点头,再次将耳朵趴在门上偷听里面的情况。
可两人趴在门旁听了好一会儿,屋内确实没有了动静,正当两人准备打开一个门缝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时,门内响起咚咚几下脚步声,然后大门从房内被打开了。
穿着锦希衣裳的女子,满脸是血,开门后将他们也吓得一激灵。
“她晕了……”女子开口说道。
北向文立即进入房间,发现王青巧脸色惨白的晕倒在桌旁,他立即蹲下身试探王青巧的呼吸,不会是吓得太过火,所以出事了?
还好,还有呼吸,应该只是被吓晕了过去。
北向文将王青巧抱起走出房间,叫来下人去找大夫,看看她有没有大碍。
羽凤眉头紧皱的看着王青巧被送走,然后拿出手帕,递给了满脸是血的成锦蝶,“小蝶,谢谢你今晚的配合,虽然出了一点意外……”
成锦蝶擦掉了嘴角的血浆,笑道,“能帮忙王妃和姐姐,小蝶在所不辞。”
成锦蝶是成锦希的亲妹妹,二人的长相颇有相似之处,但仔细看也并非十分的相似。
刚刚屋里只有一盏蜡烛,灯光昏暗,王青巧又被吓得失去了理智,一时半会儿肯定看不出差别来,所以羽凤和北向文商量,就准备了今晚这一出大戏。
这屋子其实也非成锦希生前所住的景深阁,而是在景深阁的隔壁,格局上是一模一样的,屋子里的摆设也是北向文特意照原屋摆放的,就为了唬住王青巧,让她以为自己晕了后,就来到了锦希的房间,更加的加深了她心中的压力。
原以为今晚一定势在必得,让王青巧亲口说出事情的真相,但没想到她的承受能力如此之低,竟然直接晕了?
这个意外,他们中的谁都没料到,所以现在羽凤也不知等下该做些什么了。
成锦蝶擦干就脸上的血渍后,无奈的解释道,“我一切都是按照姐夫和王妃的安排去做,眼看着王青巧要招了,却突然晕倒?哦对了,我记起她晕倒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眼前晃过……”
羽凤眼神一变,转身走入了房间。
地上的草木灰是乱七八糟,脚印也是十分的凌乱,但王青巧晕倒的位置,痕迹还是非常的明显,草木灰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性。
羽凤在桌边蹲下身,仔细打量这周围的痕迹。
成锦蝶跟了进来,手中多了一烛台,蜡烛点亮也蹲在了羽凤的身边,光线一亮,羽凤就看见了落在桌子底下的那个小石子。
她弯腰钻进桌子底下,捡回了那个小石子,放在手心看了又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石子。
虽然暂时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羽凤还是将那小石子给收好了,因为之前在布置这屋子的时候,可没说过需要小石子,而且四周看了一圈,就只有桌子底下多了一颗小石子,能不可疑吗?
羽凤再打量了一圈桌子底下,确认没有什么可疑物了,她站起身说道,“你说你之前看见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可能就是这个小石子?”
成锦蝶点了点头,但仍疑惑的说,“应该是吧,但这小石子是从哪里飞进来的呢?小石子可不会自己动起来吧?”
成锦蝶的话也成功引起了羽凤的注意,是啊,小石子可不会自己动起来。
羽凤站在王青巧晕倒的地方,问成锦蝶,“当时她就是站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