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那麽先走了。"
"慢走。"
礼貌却生疏的对话,虚子和有希隔着一道敞开的门墙对望了一会後虚子才转身离开。
对於虚子来说即使当她发现自己甚至是最开始的自己都有可能是凭空被春树创造出来的数字後她的脑袋一直是处於一种放空的状态,她想思索自己人生的意义,她想摸索自己活着的目的,但她却完全没办法转动脑筋。
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逛在大街上,虚子突然被某道身影吸引注意,驻足看了过去,只见身侧的是一间现代简约设计的咖啡店落地窗,而落地窗上映照的竟是个让人无比熟悉却又始终陌生的身影。
小巧可爱的鼻尖挂着汗珠,粉嫩的脸颊布满细汗,如同调皮小孩般的马尾下露出白皙的颈项,可惜的是那道身影的主人此刻的双眼空洞无神。
活像是刚被人****过一样!
虚子愤怒地一拳打在红砖墙上,剧疼,彷佛有什麽东西碎掉一样。
擦了擦方才不小心咬破唇角而流下的血,虽然从拳头红肿的地方不断传递一阵又一阵地疼痛,但虚子却被这种难受的刺激平抚心绪。
愤怒,空虚,不知所措...虚子抱着拳头慢慢地走在商店街。
忽视了正在卸货的鱼贩吆喝着员工搬运鱼货的声音,忽视了打着哈欠拉开铁门的电器行老板,明明人来人往,但须子却完全感受不倒他们的真实性。
是真的?还是梦?
这个问题早该问问自己,只是一切来得太快来得太顺导致虚子完全被牵着走而不自知。
突然,虚子被脚下高低有所落差的石砖道给绊了下,勉强稳住平衡之後虚子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
十分普通的住宅街道小巷,蓝天白云与屋檐,电线杆和水沟盖构成整体画面,虚子边四处张望边自言自语地往前进,本以为会绕很久的虚子却没想到在下下个转弯处自己竟然从鱼贩老板的店铺旁走出。
"呦!这部是虚子吗!今天怎麽没去上课阿?"
闻言虚子转过头去,指尖一个有着一身黝黑精壮的肌肉,穿着白色汗衫潜灰棉裤,头上还用粉色毛巾绑成头带完全不顾形象的鱼贩老板正用着既陌生又熟悉的口吻对着虚子开朗大笑。
"阿...早..."虚子有些讪讪地抬起手掌打招呼。
"疑?怎麽这麽没精神?"
对於虚子的该尬的反应感到疑惑的鱼贩老板放下了手上装满着冷冻鱼的保丽龙箱,走上前去关心的他本来想用手去摸虚子的额头却又突然想起自己的手并不乾净所以尴尬地放了下来。
"虚子,你生病了吗?要不要我载你回家?"
"不...没关系的,我自己走回去就好,谢谢大叔关心。"虚子连忙摇头,却不料这反应引来鱼贩大叔的哈哈大笑。
"哈,不用这麽客气,你老哥以前去补习班要迟到时你妈也常厚着脸皮叫我载他去呢,谁叫你们从小叫我叔叔到大呢!"鱼贩大叔一开心整个忘我地把手放到了虚子的头上後转过头去对他的老婆喊说要载虚子回去,对此虚子悶悶地皱着小脸。
因为鱼贩大叔的手腥味真的很重...
在鱼贩大叔的热情下虚子坐上了他的小货卡,一路上跟鱼贩大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近况,可惜虚子没有太多精神想回话因此常常断句,待到鱼贩大叔也意识到虚子的精神不济後便转开广播,而虚子也将头转向窗外。
凉风吹抚将虚子粉嫩的脸摸得微红,细柔的发丝也如波浪般轻微地飘荡,忽然,虚子的注意力从窗外部断转换的街景移到了鱼贩大叔小货卡的後视镜。
这是她吗?
虚子一阵恍神之後她看着後视镜里的自己,後视镜里映照出来的是个有着极其精致五官的女孩,乌发如丝,细眉如柳,小巧可爱的粉唇嫩得让人直想咬上一口,就算是那一双半睁的眼睛虽然无神却犹如湖般沉静。
虚子下意识地摸上了她那有如剥壳的蛋般白皙却映着丝丝微红的脸蛋。
这就是她...
"哈哈,已经够漂亮了还照,快把头伸进来,警察会开罚单的喔..."
"阿..."
突然鱼贩大叔的打趣令虚子回过神来,虚子有些尴尬地把头缩进自己的双肩,红着脸低头看自己放在膝上的手,正想说些什麽化解心中的尴尬突然,虚子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麽。
是阿...这就是她,看到的感受到的体验到的都是她,是数据又如何,可以任人更改又如何,只要过程能让自己开心那麽就算自己身处在零和一组成的世界那麽又如何?
她看到的就是这幅街景,她感受到的就是这般清凉的风,她感受到的就是这份情感,鱼贩大叔的,有希的,春树的,谷口的,那些不认识的不良的...
她接受到的全都是资讯那又如何!
虚子的眼睛开始逐渐恢复明亮,这一刻她开始正视自己的面容,面色虽然仍有些虚弱憔悴但比起方才已经好了很多,虚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後整理起不知何时但应该是在有希的帮助下换好的北县高校服。
下车与鱼贩大叔开心地挥手道别,回到了家中虚子驾轻就熟地开始整理家务,想起父母这段时间都不会在家的她从家中放家计簿的地方找出了一点钱後到了超商买了些蔬菜鸡肉和咖哩块。
贤妻良母开始洗手作羹汤?
才不呢,这只是为了补偿这些天阿虚被我折磨到的补偿而已,虚子抿着小嘴在心中替自己的行为做了注解。
费了好一番功夫,看着桌上还算满意的成果後虚子满足的呼了口气,虚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过身看向墙上的时钟,距离阿虚回家还有一段时间...
虚子盘算了下後便回房拿取换洗衣物洗澡,这可以说是她这阵子以来第一次这般享受热水的治癒,满足地喝着歌,换上了无袖背心和微微有些贴身的小短裤後虚子边用毛巾擦着头边准备上楼,只是虚子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玄关遇到刚返家的阿虚。
"我说,虚子!你究竟在想些什麽阿!"
随着阿虚的怒吼,虚子一愣,头上湿漉漉的毛巾落到了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