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树。"看着神情有些没落的椿树,虚子却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只见沉默不语的春树仍旧不死心地上前转动了一番後才缓缓地垂下手来,虚子心中顿时也感到一阵苦涩。
她明白这种感觉,过去多年来所寻找的竟然在真正触及并在希望堆叠在最高的那一刻被打碎...
"走吧...该回家了..."虚子手放在春树的背脊上,用头去顶着春树用手心的温暖安慰他。
一路无语,下了电梯,离开公寓,在到坐回机车。
感受着风轻轻吹抚,不知何时早已落日的余晖也蒙上一层感伤的色彩,很宁静,沉淀到一种境界的宁静,虚子甚至能清楚地听到春树那一颗有力的心跳正一下一下,有节奏却稍显缓慢的跳動。
"说出来好过一点..."虚子在春树的背後轻声说着。
噗.噗.噗.噗.噗.噗...
停在铁路平交道前,道边的警告灯开始一闪一闪,防护栏被慢慢放了下来,这时春树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用着一种虚子从未听过的感伤语气说着。
"你有没有想过所谓的人不过是形成世界的一颗不起眼的螺丝而以。"没等虚子回答,春树又用着自嘲般的语气说着。"我想过,而且有如梦餍一般时常缠绕在我心中。"
铁道上火车缓缓行驶而过。
"直到小学六年级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是全世界最特别的人。"春树不削地哼哼笑着。"在学校里我的身高最高,身强体壮,搬上什麽事情都为我马首是瞻,有着有钱势的父母,让学校重点培养的头脑,品学兼优的习性..."
听着春树一点一点地说着,虚子并没有感到春树在吹嘘反而是在用一种极其平淡的口问再陈述一件过去曾自豪过的丰功伟业。
"以为般上聚集着最有趣的人,有着最为热血的班导师,有着一群能为朋友共赴刀山火海,一同闯荡未来的兄弟..."
"但这一切直至我小六的时候看见与警察对峙的爆走族之後我才彻底醒悟过来,七十几台改装了鱼眼的大灯将整条高速公路照得有如白天一般,一百多个人对着前来封锁包围的人呐喊,随着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很快的我父亲的车子便被淹没在人海之中。"
"好奇的我打开天窗往外一瞧,指尖整条高速公路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我大致估算了一下只是当我算到第一千两百多人便放弃了,那时候的我甚至觉得整个县市的人都来了,但广播频道证实确正好解除了我的疑惑。"
"五千多人。"春树沉闷地又重复了一次。"那时候的人数仅仅只有五千多人。"
"只有北县里面二十分之一不到。"
"日本大概只有一忆的人口,而全世界有六十亿人,我试着想像一下,将周围的人海慢慢扩大,站在茫茫人海之中,那时候我觉得我的人生整个都退成了黑白色。"
"我深信既然世界上人口这麽多,那其中一定也有过着毫不平凡.充满趣味生活的人,但为何偏偏不是我?"
"小学毕业前,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最後终於让我想到了,一直等待有趣的事降临是没用的。因此升上国中後我决定改变自己。我要让这个世界知道,我才不是那种只知道傻等的笨家伙而我也尝试了我能想象的一切手段。"
"逃家也好,组乐队也好,玩暴走族也好,加入黑社会也好,真的小孩子所能使自己变得不一样得一切手段我都试过了。"
火车走了很久,在夕阳余晖底下春树慢慢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