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时节已经入秋了,天气在晚上的时候不如白天,中午那般炎热。甚至穿少了的话还会感到丝丝凉意,但是就是那样的情况下,我居然出了一身的汗——冷汗啊!试想,漆黑的夜幕里,一群不认识的人用一柄又长又硬的匕首抵住了你的后腰,为首的大汉还要求你和他们走一趟,你不慌?说不慌是假的,毕竟我还是个孩子。或许真的也有像表哥那般凶悍的存在,可是10万个里面又能有几个呢?
我心里一悲,叹息道:“完了,该我付出代价了,这是何小洪的哥哥何大洪来报仇来了。金主任玩笑般的话成真了,今晚该我被扒光了。”其实仔细一想,似乎一切之中都有冥冥注定。今天是我回学校的第一天,结果就惹上了何小洪;今天也是第一天被白文洁强制性在教室里面学习,没有和聂双他们一起出来,就被何大洪他们给堵了个正着。似乎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戏弄,就想让我今晚折在何大洪的手上,就想让我今晚变成一只秃鸡。
正想着,我已经被他们推搡到了之前我被庄子维打,刘波被我砸的那条阴暗的胡同里面。看来确实是老天爷的玩笑,又在这个伤心之地,准备对我上演一场残酷无情的制裁。“就是你打伤了我弟弟,是吧?”
何大洪的声音很粗犷,听起来就是那种天生的领袖。而且虽然小巷很黑,看不清他的脸,不过我还是可以肯定,他的长相一定也很简单,粗犷。声如其人,声如其人,并不是哪个无聊的家伙瞎编的。
“是我。”我的回答不卑不亢,我知道今晚肯定是跑不掉了,莫不如硬气一点,来日也没有那么丢人。
果然,在我的回答之后,何大洪极其身边的一众人都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我。这种静是嘲讽的,就像是一群屠夫在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待宰羔羊一般,令我极其的不爽。“老子只是由于今晚失手,才落到了你们这帮家伙的手里,最好今晚别激起我的恨意,要不然我会让你们全都后悔!”我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着。
“哼,怪不得小洪被你打了,有两下子,看样子也是社会上的混混啊!”何大洪轻蔑地问道:“咋样啊,和谁混的?告诉你,这条街上,你和谁混都不好使。因为这条街的老大是张宇,我宇哥。就算你是龙家兄弟的人,今晚我也照打你不误。”
其实当何大洪说完上诉的话之后,我真想“啪啪”给他两嘴巴子问:“你精神不好啊?都照打我不误了,你还问我老大是谁干TM啥?你是不是缺心眼子?是不是SB?是不是脑瓜子被驴踢了啊?”虽然我的内心很咆哮,但是我的表现并没有多明显,只是淡淡地回复道:“我不是龙家兄弟的人,我叫吴君诺,我有一群兄弟和一个表哥,今晚我算是栽了,不过你给我记住!你的宇哥,我一定会去废了他。”
“哄”的一声人群就笑炸了!一浪又一浪的嘲笑声波涛般地涌来。
“就你这怂包还想找宇哥报仇?能不能挺过我们大洪哥的毒打还说不定呢!小子,你今晚是摊上大事儿了。”
“臭小子,打了小洪哥不说,现在还敢说宇哥坏话,看一会儿大洪哥怎么收拾你!”
“大洪哥,我都快忍不了这家伙了,赶紧教育他,给他上上课吧,太TMD狂妄了吧?不仅不把你放在眼里,甚至还要对宇哥下手,这,这,这小子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大洪哥,一会儿给他降降温,这孙子,太不是东西了,这么狂妄!”
......
听着众人的嘲讽和对话,我似乎已经知道了今晚自己的命运。可我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被何大洪用惯用的手法扒光,所以我决定放手一搏。不成功,就被扒。趁着他们还在围着何大洪溜须拍马,商量怎么收拾我的时候,我一个加速跑已经冲了起来,速度快到周围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大洪哥,他要跑!”待我跑出去两米开外的时候,那帮何大洪的马仔们才猛然醒悟过来,接着便一窝蜂地叫嚷道:“大洪哥,怎么办?怎么办啊?”
“别TM叫唤了!”只顾着一普心向前跑的我被这一嗓子吓得腿好些软了。可想而知我身后何大洪的声音喊得有多大。“吴君诺,你跑不了的!”何大洪又是一声喝。
我没有回应他,只顾着一心跑。好汉不吃呀眼前亏,现在谁还会呈口舌之快啊!就当我准备在甩开两条腿向前跑的时候,我只觉得后面传来一阵劲风。凭借着长久以来习惯性打架养成的习惯,我隐约猜到了,那是板砖飞来所能产生的独有的风。
我不想向两边闪,因为那样会影响我跑路的速度。我只知道,只要再往前跑几步,我就能逃出何大洪这帮人的视线了,到时候打车回去,我就不信谁能抓到我?可是我错了,我错误地低估了何大洪的飞板砖技术,也错误地高估了我的跑步速度。不得不说,何大洪飞的板砖真好,再其后的几十年里面,都很难找到一个如此的飞砖手,真可谓是又快又狠。
“啪”的一下,我只觉得脑袋“翁”了一声,之后眼前就一黑,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瘫倒在地上,后脑勺黏糊糊的,全是血。我还想继续奔跑,可是我已经跑不动了,因为被砸的后脑已经暂时性地丧失了维持身体平衡的能力,我不仅站不起来,就连瞅东西都是斜的。
随着我的倒地,何大洪命令众人道:“去!把他给我按住了。”再然后,霹雳啪啦的一顿脚步声,走过来一群人,将我给死死按住了。其中一个马仔还不停地用手指点着我的后脑,嘴里骂骂咧咧地道:“跑啊!牛X你接着跑啊!”
我迷迷糊糊,含糊不清地硬着嘴答道:“X你妈的,我就牛X,你把我放开啊!放开老子,老子就接着跑。”
“欸呀卧X!”马仔气的大骂,接着我就感到我的后脑又是一阵剧痛。刚才的那个马仔狠狠地用砖头敲了一下我的后脑。“我TM打死你!”马仔又骂了一声,接着便又是一砖头,我只觉得眼冒金星,血又淌了下来。
就当马仔准备砸第三砖的时候,何大洪喝住了他。“行了,再砸几下他就断气了,你想进监狱吗?”
“嘿嘿嘿,”马仔讪笑道:“大洪哥,这不是给你出气嘛!”
“哼!”何大洪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反而命令道:“把他给我扒光了,然后顺着这条小道,把他给我踹公园的河里面去。让他凉快凉快,教教他怎么做人,让这混小子冷静一下。”随后他又对我说道:“臭小子,今天砸你这几下是给我弟弟报的仇,等你上学的时候给我弟弟道个歉,这件事儿就拉到。你要是不服的话,我俩就继续打。”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的众人就一哄而上,对着我一顿乱扒。只是两分钟,我就被扒的一丝不挂了,就连内裤都被这帮变态给扒掉了。刚才用砖头砸我的小马仔吩咐众人道:“来啊,拖着他,把他给我带到前面的公园河边去。”接着,众人又是一哄而上,四个人,分别拽着我的四肢,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往公园拖。
此时天色已晚,小巷又黑,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发现我的存在。我由于赤身被拽,身上早就被磨人的板油路给蹭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但是我都咬着牙没有坑出声响。我在心中早已种下了仇恨的火苗,我发誓,要把这份伤痛加上十倍返还给他,返还给何大洪甚至是何小洪。“你们给我记住了!”我在心中怒吼。
从小巷到公园并不远,拖拽了十分钟就到了,此时此刻我的全身早就变得惨不忍睹了。无数处的伤口,有的深有的浅,深的甚至还在流血,而且伤口上还沾满了埋汰的沙石。“呵呵,好不容易出了院,又得进去了。”我在心中苦笑。
何大洪看着我的惨状,开心的嘴角都咧上去了。他玩味地看着我,阴阳怪气地说道:“欸呦,你们怎么把他给拽来的啊?”
“不好意思大洪哥,我们没能完全理解你的意思。”刚才下令拖我的人装模做样地回复道。
何大洪一脸无奈地瞅着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好吧,那既然这样也挺对不起你的。那今晚衣服我就不给你往外扔了,就给你放岸边了。不过你还是得下河凉快凉快,下的时间也不长,十分钟就行。请吧!”
我看着埋汰的河水,闻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忍不住地骂道:“我X尼玛!何大洪,早晚有一天我TM要废了你!”
“滚吧!你。”我的话还没说完,何大洪骂了一句,随脚就把我踹倒了河里面。顿时,我的心中一凉,浑身一个激灵。“完了,本来伤口就埋汰,再被河水这么一搅和,要是不赶紧处理,不感染就怪了!”
何大洪一脸得意地看着我发笑,他轻轻对周围的马仔们吩咐道:“我先回去了,去医院看看我弟弟。十分钟一到就把衣服给他,让他上来。然后你们也回去吧!在这儿待长了,被人发现就不好交代了。”说完,他又是朝我得意地笑了笑,走掉了。
天凉,河里的水更凉。不过最凉的,莫属我心,我今晚是大败,惨败!败得毫无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