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既激动又小有悲伤的心情再次睡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由于没有手机在身边,所以我并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超过午夜十二点,反正这是我人生中难得的几次失眠之一,确实挺不好受的。
由于前一天睡得较晚,所以第二天早上的赖床是在所难免的。当小雪叫醒我的时候,我还在做着“去阿拉伯娶四个老婆”的美梦呢。
“大懒虫,快起床!大懒虫,快起床!”小雪那好听的声音放到此刻,无异于也变成了令无数学子清晨发狂的噪音。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神空洞地盯着医院病房雪白的天花板发愣,“今天,就该出院了吗?就该上学了吗?”我心想。
“大懒虫,昨晚几点睡的啊?”小雪笑嘻嘻地问,并且还递给我一杯温和的清水。“是不是做梦娶老婆呢?要是我影响了你的洞房花烛,勿生气嘛!”
由于刚刚睡醒,所以我并不想说太多的话。听了她那几句玩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娶四个老婆的美梦,就这么被你给破坏了!”
“妈呀!你还要娶四个?”小雪听完我的话,立刻将自己说话的语气改成了一口正宗的TJ腔,以此来显示出她的惊讶。她的口气听起来是开玩笑,但是面部的表情看起来是真的有些嫌弃,五官都挤在一起了。“想不到你是这么花心的人,哎。”说完这句话,她还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内心一阵无语,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话我真是没法往下接。“泥垢了,泥走开。”我在心中不断地重复着。
“行了,不和你闹了,快点起床收拾东西,去办退院手续,然后姐姐带你去吃饭,送你回学校。”小雪终于不再是TJ强调了,终于改回了她的东北口音。
“嘿嘿,咋的了姐姐,这是要和我吃诀别饭啊!”我一脸坏笑着问。诀别饭一般是指这辈子两个人吃的最后一碗饭,这句话也可以简易为:“咋的了姐姐,你这是要不准备和我见面了呗?”
我的话音未落,就觉得肚子上一疼,随后我就再也忍不住了,“欸呦!”地一声发出了惨叫。我的肚子,又被这丫头用五根手指给掐住了,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也不知道这丫头为啥有这么严重的“肚子情怀”,为啥这么乐意掐别人的肚子。这也就更坚定了我日后一定好好好锻练“腹肌”的决心。
“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呢?啥叫诀别饭啊?什么意思啊,你?”小雪佯装愤怒地又要掐我肚子,让我赶紧用身体蜷曲在一起的方式给抵挡住了。她见我身体抱成了一个球,竟然“噗”地一下笑了。
“姐,我错了。”我赶紧道歉,生怕她在掐我肚子。
小雪摸了摸我的头严肃地说:“臭小子,你给我记好了,这顿饭是恭喜你出院回归校园的恭喜饭,记住没?一来,是怕你饿肚子回学校;二来,我也是想提醒你,别忘了姐姐我。我和你讲,你要是真敢把姐姐我给忘了,我就......”说到这里,小雪的话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她伸出右手对着我,做了一个将掌心牢牢握紧的动作。那意思就是说,你要是敢把姐姐我给忘了,我就把你的肚子给掐出几个洞洞。
这个动作的威力可太大了,吓得我连连吐舌头,诚恳地说道:“姐,我记住了,刚才是我的错,不应该和你开玩笑。”
“恩恩,知错就改,回头是岸啊!学好就好啊!”小雪竟然学起了范伟在2005年央视春晚小品《功夫》中的语气和台词,这丫头,一旦和别人混熟了,还真是挺开朗的。这一点和白文洁倒是有点像,只不过她长的比白文洁多了些青纯,性格比白文洁多了份成熟。
“你快收拾吧,我在办公室等你。”说完,小雪就走出了病房。我笑着看了看她走出去的背影,摇了摇睡得发昏的头,坚持地起床了。没有办法啊,谁让我从今天开始就得投入到校园生活了呢?
一切打理好之后,已经是九点多钟了,我和小雪找了一家离十一中挺近的面馆,在里面一人要了一份大肉面开吃。我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面条,一边含糊不清地问小雪:“姐,你今天上午请假送我回学校,这样真的好吗?不会影响你在医院的工作吗?”
“嗯,”小雪一边拽着面条,一边摇着头含糊不清地“恩,恩”道,虽然她这里说的是“嗯”这个肯定词,但是语气里可以听得出,她是再用肯定表否定。意思就是说:不会,根本就不会影响,你就放心地吃吧!
见我一脸的疑惑,小雪咽下了口中的面条解释道:“今天我是晚班,早上来纯粹就是为了叫你起床。我一合计你昨晚就得失眠,我就怕你借此机会晚去学校。”小雪说的还挺得意,一边说,一边在用眼神瞟我。
“哎,好吧。”说着,我无奈地吃下了一口面条。“那谢谢姐了,还麻烦你大早上折腾来,弟弟可真是不好意思。”这句话我说的倒是真心的。与此同时我也挺开心,因为我知道,小雪终于是把我当成她的亲弟弟了。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小雪瞪了我一眼,故作生气,吓得我赶紧低头吃面,不敢再说别的什么了,我可怕我的肚子再挨掐。
吃完了面条,小雪又亲自将我送到了学校门口。“弟弟,进去吧,以后好好学习,别老打架了。你要是再敢惹事,小心我掐你肚子。”
“嘿嘿,姐啊,你弟弟以后也没有啥机会在学校打架了啊,毕竟我惹上了张宇嘛。”我苦笑着说。
提到张宇,小雪的神色立刻暗了下来。我知道她又回忆起不好的东西了,于是赶紧改口道:“对不起啊,姐,我不是故意的。”
小雪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放心吧,你能帮我这么多,我已经很高兴了。现在张宇的事儿我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倒是你,小心点,张宇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以后,有什么能帮上你的,你就尽管开口。”
“恩恩,好的。”我点头说道,“姐姐,那我进去了。”
“去吧,这周给你打电话,我们两个和子峰,一起出去吃顿饭,现在我们也是亲人了嘛。”小雪灿烂地笑着,从她的表情中我看到了的是幸福。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给她人带来这么重要的感受。
“嗯那,打我座机,我一定来。”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再说了,她已经是我的姐姐了,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和小雪告了别,我就去让保安给我开门。不用说,有了秦阳城大哥的这张名片,那个势利眼的保安再也不敢和我多说什么话了,一声不吭地就给我开了门。我进去的时候,他居然还朝我笑了笑,看样子是想和我修复一下前一阵子那尴尬的关系。我这个人虽然属于那种别人敬我一尺,我就敬人一丈的那种类型,不过对于势利眼的人,我是从心里面讨厌。见他朝我笑,我只是从鼻子里面冷哼了一声,就走开了,都没有瞅他那副丑态第二眼。
我进班级的时候,班里面还在上课,是第二节课。因为还有个十几分钟就下课了,所以我选择不去打破班内和谐的上课气氛,“还是干脆去厕所呆个十分钟吧!”我本来是抱着好心的态度去的厕所,没想到在厕所的十分钟内,却发生了一件激化我与张宇矛盾的事儿,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儿,导致了后来没多久就被十一中给开除了。当然了,秦阳城为了防止我被开除,也是废了大力气的,只不过仍是没有保住我罢了。
进厕所的时候,厕所里面烟雾缭绕的。我知道,这是又有学生趁着临下课的时机去厕所吸烟去了。不过我也知道,做这种事儿的多数都是高年级的,毕竟高一这帮初来校园的学生们还是很少有胆子去厕所吸烟的。就连聂双这家伙想抽烟,都得躲到外面的车库附近抽。
由于十一中的厕所很破,属于老式厕所,所以我一下就认出了抽烟的那三个人是谁。他们都是高二年级的混混,其中一个我能叫出名字,他的名字是何小洪,他哥哥据说也是个混混,他家长是花了钱才把他送进来借读的。对于这种人我一向很鄙视,因为借读生只要犯了抽烟,打架这种原则性问题就会被学校给开除,绝对不留情面。他家长花大钱把他送进来,他这么做,对得起谁呢?不过我也知道我这是瞎操心了。
何小洪见我一个高一新人走了进来,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赶紧招呼我过去。“喂!你,过来!”我不想惹他不高兴,于是就赶忙过去了。
“哥!”过去的时候,我还客气地说了一声。这点根本不算什么,初中的时候我可没少管人家叫哥。
“你去门口给我看主任去,要是有人来了你不吱声,小心我把你脑袋拧下来,滚去吧!”何小洪根本就不是求人的语气。上来就是命令,完全不可违抗。
“我要是不呢?”我的火气也上来了,开玩笑,命令老子?你们是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