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挂起来时候的优势,握着这只大手,不,被这只大手握着,出于礼节需要,若敖凤麟抬头,报铉九姑娘以诚挚的微笑,天不从人愿,且人和地不利,这条被碎石铺满了的小道是一个上坡。对,上面是铉九,若敖凤麟在下。若敖凤麟视线上抬只能从那块贴身很紧的胸甲缝隙中看到铉九立体的下巴和笔挺琼鼻最下方的两个孔,好歹也算是诚意满满的回应了铉九的交好,处在下方的若敖凤麟也就把嘴巴咧开了,直到铉九最后一次抖动右手后将其抽回。
“你还没有告诉我名字呢”
“哦,哦?”
“你倒是说呀”
“咳咳,那个,我......”
“你可以直接说的”
“......凤麟”
“风灵?”铉九随手将左手搭在若敖凤麟肩膀上,咀嚼着这两个字,眼含深意,一边轻轻拍着若敖凤麟的肩膀,一边说,“风灵。”
“嗯,风灵。”就这么一下,铉九在若敖凤麟心中的地位又上了一个档次。
“能到达宫外的人族有多少呢?能打得过你的恐怕,唉,要不我们还是别这会儿上山,我们先去人族的村子里逛逛?”铉九说得饶有兴致
若敖凤麟:“兽族禽族高傲单纯,人族虽内斗成性,但,但是这个关口,他们是一致对外的,能上去的人族可能最多。”
“但什么?”,铉九转过头,视线下移。
“这一次来监兵宫的族群中,人族这一支大部分行事谨慎,通常先思考,后行动。这支兽族倒是太过肆无忌惮,至于禽族,最先到达山顶的就是它们,伤亡最少的肯定也是它们,但留下的可能极少,并不关乎实力。”既然你问了,我就说,铉九显然享受了不一样的待遇。
铉九轻声问道:“你,你几岁?”
若敖凤麟:“啊,哈?”
“我说你多少岁,命轮层数多少环啦?”铉九白了他一眼,又问。
若敖凤麟连声都没有吱一下,径直走了。铉九没有动,月光下铂金玉色晃动的背影,行在前,抬头望,若敖凤麟起伏是我肩头上巍峨的监兵宫,在夜色中擎着长空,面朝极东,远眺。
......
这片密林处处是战场,呼吸晃动间的风吹草动带给人的威胁让人防不胜防,距离惊弓之鸟的的成就不远的各族年轻天才们,在这个默契的和平的夜里也是抱团而坐,背倚着背,监视自身周围环境的一丝一毫,轮换着修整,但世事无绝对啊。
“?涵,来尝尝,我的手艺我们家玉华可是赞不绝口呢,是那种吃了还想吃的味道哦”,尉迟埌坃手里举着一块儿黑漆漆的东西凑到卧在她对面的白毛嘴边,神情自得,丝毫没有注意到玉华杢的表情不自然。
被从那个地方直接拉回来了??涵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接受,不是不能。身边依然在昏迷中的戚昂和身边的两个人族的存在倒是时刻将它从那过于惊世骇俗的想法中拉回现实,眼前的这个黑漆漆的坨坨,就是烤肉吗?以前倒是闻过,但沧甲獒族内少有火属性的同族,那让自己口水四溢的味道,就算现在兴趣缺缺可也止不住口齿生津,对那有些呛鼻的味道显示出了沧甲獒的大无畏。
“谢谢你,埌坃”?涵说完话,就在尉迟埌坃满眼期待的眼眸里,从?涵身前探出一根金属刺,将尉迟埌坃举着的烤肉穿上凑到了自己嘴边,虽然是第一次吃自己垂涎已久的食物,?涵还是很礼貌的向尉迟埌坃身旁的玉华杢点头致意,再看了一眼仍然在昏迷中的戚昂,准备开口品尝时,发现玉华杢有些憷的望着自己而且他还不动声色的摇着脑袋,相处时间并没有多长,也不清楚这人什么情况,没想太多,就衔了一小块儿黑漆漆“坨坨”进了嘴。
据若敖凤麟回忆,当时情况是这样的。?涵姑娘还未能化形,它当时含着那块黑坨坨,前一秒享受的表情戛然而止,原本身前只有一根用来穿肉的铁钎子,就在它满心欢喜的时候,身体周围密密麻麻的瞬间就出现了上百支金属箭枝和十八根长矛,亟待发射,同时,嘴里獠牙毕现,神情暴怒而痛苦,把那块黑坨坨挤在牙槽最左边,剩下的黑肉被扔在尉迟埌坃身前,声音像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一样:“你们为什么要下毒,人族!!!”
对这一切措手不及的尉迟埌坃只有两个动作,捂脸,扑进玉华杢怀里。
玉华杢赶紧示意?涵不要激动,弯腰捡起那块被扔过来的黑坨坨,看都没看那层碳化的表面上的灰尘就一口咬了下去,铁了心要把它咽下去以作表率,只是后来实在是没有咽下去,眼泪都呛出来了,然后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涵说:“没毒,没毒,火候火候不够而已”说话时一口一咳嗽,和尉迟埌坃口中的赞不绝口实在是无法让?涵联想到一起去。
至于那时候三张脸上的精彩,若敖凤麟没有看到,在玉华杢的转述里也确实无法形容太多。
......
“少爷,这一路来的血好像都汇作了一处啊,莫不是有何蹊跷?”
“蹊跷,不会的,一切都还顺利,并无任何不可掌控的事发生”,被称作少爷的人回答道。
“可是......”李大公子身边说话的侍从说。
“你这厮,可是啥?”一个声音像一根针一样扎断了侍从的话,同时也再一次扎进了这群心思太过复杂的人心头,“这一切可都还在你家少爷的掌控内呢。”
“王兄切不可这样说,折煞兄弟了。”李大公子往黑夜中抱拳道。看不清表情。
“玩笑话,玩笑话,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十八人不是傻子,虽然有些意外,倒也还能接受。其中一人,大袍鼓荡,出声笑道,“二位哥哥这是为难兄弟了呀。”
“......”
“嚯嚯哦?”被叫做王兄的人声音很轻,却不刺耳,但听起来总归不舒服,很柔,阴柔的柔。
“二位兄长一共才三枚‘监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