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吃奶的力气狠命地向上推举了地窖的门板,企图将门板撑开一些缝隙!
让我值得庆幸的是脚下的梯子是金属材质的,并且焊接的相当结实,不然凭我现在所使用的力量,一般的梯子恐怕早就已经被我给踩折了。
我的这种举动,似乎也给郝仁带来了一丝力量,他闭上嘴,虽然喉咙当中依旧会发出十分痛苦的呻吟声,但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同时他也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拖住门板,咬着牙,拼了命一般配合我往上托举着门板。
也许正是印证了那句话,人越是到了生死关头,越是能够激发身体当中平常无法爆发出来的潜能。
经过我和郝仁两个人的不懈努力,门板的缝隙再一次扩大。
郝仁忍痛冲我一使眼色,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自己一个人托着门板,让我先出去。
我看了一下门板的缝隙,如果铆足劲使劲往外挤一挤的话,是能够挤出去的。
于是我开始再一次往上爬,先将头探了出去,然后是上半身,也就是当我腰部刚挤出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后面一沉,显然郝仁的体力支撑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于是我脚踩着地窖里面的梯子,双臂弯曲,先是用手肘支撑住了地面,咬咬牙,接过了郝仁的支撑点,凭借着自己身体的力量将门板的缝隙又扩大了一点。
此时我看到郝仁也开始从里面爬了出来,现在门板所扩大的缝隙已经足够他来去自如了,因此郝仁三下五除二便从地窖里面爬了出来。
在他爬出来之后,用自己没有受伤的右手牢牢地抓住了门板,向上抬着,我顿时感到背后的力量一松,同时听到郝仁叫道:“小羽,快点!”
我自然不敢多耽搁,连滚带爬地从地窖里面爬了出来,也就在我最后一只脚离开地窖口的时候,郝仁便送了手,地窖的门板边缘几乎是擦着我的鞋底划过,“砰”地一声重新合拢了。
我翻了个身子,仰面朝天躺在地面上,望着天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缓了能有五六秒过后,我转过脸去看向郝仁,此时见到郝仁正用右手捂着自己的左胳膊,表情痛苦不已。
我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来到了郝仁的身边,问道:“郝仁,你怎么样?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其实虽然郝仁用手遮盖住了伤口,但是已经能看出来他伤的不轻,现在血水已经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
但是郝仁却拒绝让我查看他的伤口,而是对我说道:“你……你快去看殷琼!”
我顿时被郝仁一句话给点醒了,既然袭击我们的人已经再次出现了,我们俩福大命大没有被那个人成功地困在地窖里面,但是殷琼却不一样。
此时没有人陪在殷琼的身边,加之她发高烧神志不清,很明显是最容易遭受袭击的目标。
于是我冲郝仁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便抛下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别墅的正门,闯进了别墅,奔上了二楼,冲进了殷琼所在的房间里面。
当我冲进房间之后,弯下身子用双手撑住了膝盖,拼了命地大口呼吸着,这也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吧。
殷琼还是好模好样地躺在床上,脸上依旧是一副难受的表情,虽然她还没有脱离危险,不过好在没有遭到二次的威胁。
背后传来了一阵沉重的上楼脚步声,同时还传来了郝仁忍痛的呼叫声:“小羽啊,你赶紧来帮我一下,这桶水太沉了!”
转回身看去,只见郝仁一只手提着装水的桶,正步履蹒跚,吃力地从楼梯的拐角处朝这里走来。
我赶忙折返回去,接过了郝仁手里拎着的水桶,也就在我们俩交接的一瞬间,我看到了郝仁左臂上的伤口!
天啊!
郝仁的整个左大臂此时已经只能用血肉模糊和鲜血淋漓来形容了。
我刚想要开口去询问他的伤口的情况,但是郝仁似乎是预料到了我想问什么,便抢先一步说道:“小羽,你放心,我没事儿,我这是小伤,等下包扎一下止下血就可以了。”
我没有再跟郝仁争辩下去,把他的右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一边提着水桶,一边搀扶着郝仁回到了房间,然后再一次转身出去,回到一楼的卫生间,找了一个干净的水盆和两条干净的毛巾,再次回到屋里。
我先将桶里的水倒在水盆里,弄了一条湿毛巾,我想先给殷琼擦擦身子,帮助她降温,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要宽衣解带,那么当着郝仁的面,恐怕是有些不合适的。
郝仁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那另外一条毛巾按住了手臂上的伤口,走到了房间外面,并且带上了房门。
等郝仁走后,我便帮殷琼宽衣解带,现在也顾不上自己的内心是不是一个男人了,反正现在看到女人的胴体,我自身已经产生不了生理反应了,还去在乎那些干吗?
有些手忙脚乱地替殷琼擦好了身子,重新穿好了衣服之后,我这才重新打开房门,走到门外。
发现郝仁就站在门外的楼梯扶手旁边,此时他的左手正抓在栏杆上,右手正用毛巾一点点地擦拭着伤口上残留的金属碎屑。
看到这个场景,我最起码确认了一点,那就是郝仁的手臂上的伤势虽然严重,却并没有伤及筋骨,如果伤到筋骨的话他的左手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还能抓住楼梯的扶手的。
我急忙凑过去抓住了他的右手,郝仁怔了一下,然后冲我会意的一笑,手腕一翻,意思是交给我来处理了。
我接过毛巾,看到毛巾的五分之一部分都已经被鲜血完全浸透了,虽然我没有处理这种伤口的经验,但是一些常识我最起码还是知道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帮助郝仁给伤口清创消毒,并且止血。
但是根据我们现在的情况来看,消毒恐怕是做不到了,眼下也来不及去找应急的药品在什么地方,就只能先帮他把伤口的创面清理干净了。
我看到伤口上依旧粘着不少金属的碎屑,如果用毛巾擦拭的话不仅费时,而且清理的效果也不一定理想。
所以我让郝仁在这里等我,重新回到房间里面将水盆和水桶拎出来,随手就把刚刚用过的水泼在了走廊的地板上,重新倒了一盆。
然后端着水盆对郝仁说道:“郝仁,肯定是很疼,你忍着点。”
郝仁犹豫了一下,然后冲我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也不再迟疑,将水盆举过郝仁手臂上的伤口,手腕一翻,将一盆水悉数倒在了郝仁的伤口之上。
“啊——”
郝仁的叫声震得我耳膜都有些发麻了,他挥起右手一抡,正好打在我的手腕上,我吃痛一松手,手里的空盆飞出去了老远。
然后我看到郝仁脸上表情痛苦,五官扭曲几乎都要挤到一起去了,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把自己的脑袋用力地撞向栏杆。
我虽然不知道郝仁究竟有多疼,但是我能够想像的出来,这种疼痛绝对不是常人所能说忍受就能忍受的。
郝仁现在这么做,是在以痛止痛,他拼了命地撞头只是为了要麻痹自己,人只有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才感觉不到疼痛。
但是我却不能让他这么做,现在殷琼已经失去意识了,我们三个人要是再有什么行动的话,我是真的希望身边能有一个和我一起商量的人的。
这样想着我赶忙冲到郝仁的身边,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他,嘴上说道:“郝仁,你冷静一点,你这么做一点用处都没有,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在这里我不得不佩服郝仁的意志力如此的坚强,就算是到了这个份上,他的眼角愣是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也许是我的话和我的举动说服了郝仁,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还转过头来冲我说了一句:“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有意的。”
我赶忙摇头,重新拿起了毛巾,紧紧地缠在郝仁手臂的伤口上,压住了伤口。
仅做到这些是远远不够的,郝仁必须在短时间内送到医院去,如果没有得到良好的医疗救治,伤口一旦感染的话,情况就更不容乐观了。
而就在我搞定这一切的时候,我的耳中突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是从外面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