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房间里灯火辉煌,到处都有着来回行走的人影,整个房间里,只有拍照的轻微咔嚓声和小声交流的窃窃私语。
黑影和沈峰两人看着现场鉴定人员正在忙碌着,他们两人坐在一旁百般无聊,那些赶来忙碌的人全是来自局里的工作人员,这些工作人员全部都是从其他地方临时抽调过来,在天网基地受损之后,局里的人员抽调极为紧张。
黑影看着人员在忙碌着,他一直在想的是,为什么苗金清没有触碰他来获得同化机会。
难道,苗金清已经意识到他是诱饵?
沈峰进来的时候,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所以,不管他是不是诱饵,苗金清绝对已经算到,地上那被同化的尸体就是证据。
黑影有些头疼,同时他还有些兴奋,他许久没有碰到这样的挫折了。
“妈的,必须抓住这个家伙。”沈峰的关节在作响。
黑影能听到,那些关节好像是因为长时间不动,发锈般的声音,想来也是,他被苗金清抓住后,沈峰也是跟踪了两天时间,虽然结果还是一如既往地的失败,可是看到沈峰一脸挫折的样子,他不爽的心情也得到了一丝安慰。
这样的挫折让俩人都有着同样的心情,想来因为两人共同处事了这么久,哪怕黑影有着杀身之仇,面对这样将他们玩的团团转的敌人,他们还是暂时放下了彼此的成见。
“这话已经说了多少次了。”黑影揉了揉太阳穴。
“还不是你这个饵有问题。”沈峰立刻回嘴。
“哼,当时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你要是再晚一些,我能听到更多有线索的东西。”
“线索?他那个杂种会给你线索?你太他妈天真了。”沈峰扭头望着黑影,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只是一名士兵,虽然你我都是在生死边缘上游走,可是你游走的不过是战场上,而我,是在生活中。我是杀手,我有着敏锐的感觉,能分辨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沈峰低头望着他,“那你知道如何完成任务吗?那就是别给对方说废话的时间。”
沈峰站起身,“我要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在这里耽误这么长时间,真是让人受够了!”
黑影依旧坐着,他依旧看着那些忙碌着的人员,他知道,虽然沈峰出去,但那家伙绝对不会走远。
他过了片刻才站了起来,他一边向外走去,一边掏着口袋中的烟盒,他非常清楚那家伙,在思考的时候,总会独自一人找个安静的地方点上一根烟。
那家伙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忽略自己的身体此时是机械的,这个平常的习惯,依旧会保持着。
这也是他无意中所发现的,香烟总会在这个时候成了两人共同默许的事情,黑影走到沈峰身旁,将掏出的芙蓉王香烟点着,两人并排站着,互相望着远方,并没有任何交流。
两人各抽了一支烟后,看着最后一缕烟在空中缕缕升起又消散于空气之中,再无踪影。
沈峰先开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不用再设饵了。”
“他肯定知道了。”沈峰的语气有些气馁。
“是,不过也正因此,所以我们还是有优势的。”黑影将望着远方的眼神收了回来,转头看着沈峰。“这次,只有我们两个行动。”
“一直不都是我们两个一明白了。”
“这次行动,你作饵。”
“我?你他妈脑子秀逗了吗?”
“我大概知道他的做法了,或许,我们这次能成功。”黑影胸有成竹,“你这次配合我,我会告诉你原因。”
“那就这样吧。”沈峰转身作势要走。
黑影摇了摇头,太知道沈峰这又臭又硬的脾气,他不得不选择妥协。
“我们来做个饵中饵,不过,这次,我们两个都是饵。”
“那杂种会不知道?我根本无法做饵。”
“这就是我们的问题。”黑影望着沈峰,“我们都忽略到了一个问题。他根本不知道你嗯,是人造人。”
“他不知道??”
“他的确进过天网基地,当时他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刺杀唯一认识他的人,司空靖。”
“我知道这件事。”沈峰语气有些低沉。
“苗金清共进入天网基地两次,第二次,他的目标,是张楚兰。”黑影刻意忽略了他的语气。
“这个张楚兰到底是谁?我已经听老大说了几次了,她是哪的?”沈峰手在脸颊上轻轻挠了挠。
“她别打岔,让我说完。”黑影差一点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苗金清去了两次天网基地,而你,根本就没跟他见过面。”
“是,不过在司空靖被害之后,我接过有关苗金清的任务,所以我对他很熟悉。”
“但他对你一点不熟悉,从一开始,刘墨卿让我做饵的原因,是因为,他极有可能会触碰我。所以”
“所以对于苗金清来讲,他极有可能无视我,而这次我动手之后。”
“他会想优先解决你。”黑影接着他的话。
“所以你才会想到这个让我做饵。”
黑影点了点头,“不过这只是一个想法,我们还需要一个详细的计划。”
“难道,你就不怕他知道我的秘密?”
“不,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之前同我的对话,完全无视了你,他只在乎唯一知道他身份的司空靖,那可能来源于他不想触碰的童年回忆。”
“司空靖的死,让他完全断绝了他过去的回忆。”
黑影嘴角上扬,“所以,那些反派都是死于话多。”
“谁让他们有着悲惨说不出的回忆呢。”沈峰的嘴角也上扬着。
黑影的微笑消失,他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有些同情苗金清。
谁没有个悲惨的过去?不同的是,他对于倾述这件事情,依旧不擅长,如果他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或许莫拉就不会因此憎恨他并对此耿耿于怀,即使如此,她依旧愿意牺牲自己去做她认为是对的事情。
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苗金清,他根本不在乎他的过去,甚至认为杀了熟悉他的人,就能将过去完全隔绝。
他不知道的是,往往越这么做,越与过去割舍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