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只用了七个？”忠国公又问。
“是！”老兵们齐声答。
“你们亲眼得见？”老国公又问。
“是！”
“除了假山，没有伤及这院子里的其他人？”王玉祥再问。
“是！”
忠国公怒了——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出蹦，是要急死谁怎么着？
一瞪眼，老国公对这些曾经的属下喊了一声：“都给我好好说话！”
老兵们——这不都好好说话呢么？之前，在军营里，都是这么说的啊……
一想到军营，有头脑比较灵活的老兵想明白了，这里不是军营，国公爷他，应该是想听听当时的情形。
于是捡着重要的讲了起来：“这个，的确是皇子和叶侍诏研究出的的东西，之前，他们一直关着东厢房的门，搞这个……这个……”
“雷？”忠国公给属下提了个醒儿。
那侍卫摇头。
另一个侍卫想起来了，补充：“是搞科研。”
“对，是搞科研来着。”前一个侍卫重新接棒，“统共天吧，没有伤亡，就是东厢着了三次火，烧坏了一张桌子、半个床铺，还有两个侍女、一个内监燃着了衣袍还有头发，但人都没受伤……”
忠国公皱了皱眉：“说重点！”
侍卫——重点？重点是啥？啥是重点？
“今天的事儿！”王玉祥深吸了口气，这些老兵，是不是在军营里呆得太久了，都有点儿，傻？
“啊，今天……”那老兵接着说，“今天晚上，皇子先让侍卫军抬了个大大的纸盒子出来，说是烟火，有这么大……”边说，边伸开双臂，比了个大小。
边儿上的另一位老兵见老国公的眉头又皱起来了，把先前说话的那位往一边一拽，自己顶上去，继续汇报：“那个烟火，圣上和各位大人应该都看到了，下面我来说说这个手雷。”
王玉祥看着这个老兵，微微点了点头，真不容易，可算说到自己想听的了。
明宗和其他大臣，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这手雷挺简单的，而且皇子和叶侍诏都说了，很安全，可那些侍卫却都不敢弄，都跟着侍女内监们去前边躲着去了。主子让我们顶上来，我们就一人拿一个手雷，分成两队，一队七个人，主子说拉线，我们就拉线，说扔，我们就一齐往那假山上仍，仍完就快速跑回楼里，免得被飞石伤着。”侍卫缓了口气，又说，“本来如果第一队扔出去的不能把那假山全炸掉，就轮到我们第二队上场，可谁知道，就七个手雷，就把那山炸平了，属下的手雷还在楼里放着呢，都没轮到出手。”
看着老兵略带不甘遗憾的脸，王玉祥大笑：“哈哈，好，好！不愧是我剑南军的好儿郎！”
其他大臣，包括统领振武军、领西军的那两位朱将军，此时，也都不得不服气——剑南军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军的称号，连军中退役的老兵，都有如此胆魄，相比之下和内监侍女们一起远远躲开的皇城侍卫军，当真是，不值一提了。
叶七七恢复了她那种即纯良又甜美的笑容，笑眯眯地看向那老兵：“想要用这手雷，以后还怕没机会？待我大魏抵御外敌，保家护国，收回故土，北拓西进之时，你与我大魏军中勇士，便以这手雷，炸开敌人城池、炸毁敌军器械、炸死成百上千的敌军，可敢否！”
老兵听到此处，双目发出异样的神采，双腿并立，挺起胸膛，大声道：“收回故地，保家护国，北拓西进，固所愿，敢不从！”
其他老兵也都将胸膛高挺，笔直地站着，同声道：“固所愿，敢不从！”
叶七七望向老国公，目露赞叹之色：“剑南军，真是好男儿郎！忠国公，带得一手好兵！如我大魏军中皆如此，何惧辽人铁骑、齐人凶猛！”
忠国公此时，却望着手中那一颗铁球，眼中带着难掩的激动：“我大魏有了如此神器，何惧辽人铁骑，齐人凶猛！”而后，这位须发已白的老国公，猛抬起头，仰天长啸了一声！
其他官员，哪怕是不通军事的文臣，此时也都懂了——这铁球，一个可以炸死一屋子的人，那如果，扔到辽人齐人的兵马里呢？如果大魏军中人手一颗甚至是几颗呢？就算一个人扔出十颗去，每一颗炸死十个敌军，那么，只要百人队，就可以抵住敌军万人，以一敌百啊！
如果是用来防守，有城墙作为掩体，直接从城上往下扔这东西，敌军别说是架云梯爬城墙，根本连城脚下都到不了好么？
至于攻城，一座三四层楼高的山石，只用了七个，那些砖泥彻成的城墙，那一个扔过去，保准就会炸出一个大洞来啊，数十个数百个齐发，那城墙，基本就不存在了好么？
明宗皇上此时也明白了，这个，才是叶侍诏和自己的皇儿，要送的，中秋大礼啊！
一瞬间，明宗心中壮怀激烈，想想这物件的威力，此后，大魏还须怕大辽、惧大齐么？至于只会趁机占些小利的大越、软欺硬怕反复无常的交趾，以及隔海的那个小小的倭国，就更加，不足虑了！
稳了稳心神，明宗问叶七七：“叶侍诏，这个……”
小皇子在一边儿给他爹提醒：“手雷，叫手雷。”
“这个手雷，可能大批量生产么？”问完，明宗自己都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的紧张。如果，制作这个的材料难求，或是制作起来工艺繁杂，以至于，只能产出几十几百个，那么，就算它威力再大，对于大魏江山，也是派不上用场的。
“禀陛下，这手雷的生产工艺并不繁杂，主要是里面的几种成份的配量，需要一再印证，而这些天，我和小皇子，已经确定了这个配量，只要对大魏普通匠人进行相应培训，生产数千甚至是以万计的手雷，并不难做到。而这手雷里的成份，也都很容易可以寻得，在我们大魏，甚至，这里所用的东西，只有外头这层铁皮，还略为贵珍些。因为这里面主要是……”
刚刚说到此处，却被王玉祥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