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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O二章 只是无缘(1 / 1)

陈妈妈回到内堂,叫了陈紫叶出来。陈紫叶进门来,抬头看到童挽树,蓝布衣衫,风采俊朗,屈膝行了一礼,说:“公子好。”童挽树拱手还了礼。陈屠户说:“你们聊。”站起来和陈妈妈出去了。

童挽树说:“我是三堂的童挽树。”陈紫叶说:“六堂陈紫叶。”童挽树说:“我此来是提亲。”陈紫叶说:“想必我家的条件你已经知道了。”童挽树说:“知道,好叫姑娘知道我的爱慕之心,如果条件有变,说不定就可以考虑我呢。”陈紫叶说:“公子说的是。”童挽树起身告辞,陈紫叶送出房门。童挽树说:“做朋友好吗?”陈紫叶说:“多有不便。”童挽树说:“知道了。”拱手而别。

六堂主黄菜豆非常关心这件事,特地跑到三堂找童挽树问这事,说:“兄弟,陈紫叶家去了吗?”童挽树说:“去了。爱是没有条件的,她跟我提条件,就是没看上我,唉,是我太自负了吗?”黄菜豆说:“你都看不上?是不是她心里早有人了?”童挽树说:“我看也是。”黄菜豆说:“有必要查查看吗?”童挽树说:“有必要。”

黄菜豆和童挽树没事就去陈紫叶家附近监视,结果出来了,陈紫叶暗恋她在现世的同学温止,一个屡试不第的秀才,靠家里几亩薄田为生。陈紫叶时常去找温止切磋文章,两人谈的甚是投机,只是不谈男女之情。童挽树说:“想不到她竟然跟温止做朋友,他很有潜力吗?”黄菜豆说:“难道他们两人心照不宣,要等到温止高中再谈婚论嫁?”童挽树说:“如果温止总是中不了呢?”黄菜豆说:“你要给他下绊子。”童挽树说:“人为干预他人运程是犯法的。”黄菜豆说:“那没办法了,我就等着喝陈紫叶和温止的喜酒了。”童挽树叹口气说:“紫叶姑娘一心想好好的做现世凡人,冥界的事一点都不关心,完全不拿我这树精当人看,我是不是也该另寻个热血一点的妹子呢?”黄菜豆连连点头,说:“是啊。”

这一年大比之年,温止高榜得中,随即娶了教书先生家的女儿。陈紫叶听说温止高中,高兴的去找温止,正逢温止结婚,院子里摆着四五桌筵席,请的都是两家至亲。陈紫叶看温止在院中张罗,上前道喜,温止说:“我今天是双喜临门,你来的正好。”陈紫叶说:“除了高中,还有什么喜事?”温止说:“我今天结婚。”陈紫叶一愣,说:“谁结婚?”温止说:“我啊。”陈紫叶脑袋嗡了一声,说:“跟谁?”温止说:“陶先生家的陶玉玲。”看到陈紫叶失神的愣在那里,温止拉着陈紫叶到了院外,说:“你怎么了?”陈紫叶说:“我呢?我算什么?”温止说:“好友啊。”陈紫叶说:“不是。”温止说:“不是吗?”陈紫叶说:“我一直在等你。”温止摇摇头,说:“咱们一直都是坦荡的朋友关系,从未谈及男女之情,你也没有流露过这个意思,我跟玉玲倒是早就定下了。”陈紫叶说:“你怎么从没跟我说起?”温止说:“咱们在男女之情上的观念相差大太,我不想和你吵。实不相瞒,你家定下的规矩,我不能认同,不管我中不中,当官还是不当官,我都不会娶你。”陈紫叶说:“那我等你的这些年呢?”温止说:“我不知道你在等我。”

陈紫叶有口难言,她一直为自己的不露痕迹而得意,要在温止高中的时候再跟他说,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没想到,此时全都破碎。温止扶着她的肩膀,摇了摇,说:“紫叶,咱们还可以象以前那样相处。”陈紫叶说:“怎么可能?恭喜你。”温止说:“我送你回家吧?”陈紫叶木然的说:“不用了,去招呼客人吧。”温止说:“咱们不是一类人,我要找一个就算是我卖萝卜白菜,依然能跟着我的糟糠之妻。”陈紫叶扭过身子,仰起头,闭上眼,心里说:我就是那样的人,可惜那样的人不止我一个。嘴里说:“我知道了。”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几步,脚一软,一咬牙,如风一般跑了。

温止高中结婚,黄菜豆得了消息,急忙来找童挽树。童挽树说:“属实?”黄菜豆说:“不信去看。”两个人直奔温止家,果然见温止家的新媳妇陶玉玲温婉。又跑去见陈紫叶,只见陈紫叶卧床不起,家里请了大夫,都说是没病,一个大夫走出陈紫叶的卧室,悄悄对陈妈妈说:“姑娘神思倦怠,恐怕是心病。”

陈妈妈逼问之下,陈紫叶连哭带比划的说了温止的事。陈妈妈只得安慰:“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有的是。”不劝还好,陈紫叶一听这话更糟心,说:“我从小到大只有这一个,深得心意,现在高中,又符合陈家一直以来的标准,谁知道他一直当我是个说的上话的谈交,一登科就娶了别人。”陈妈妈说:“也不能光看条件,缘分也是紧要的,不然为什么这些年来,你都没嫁出去?如果真有好的,你还能对他一往情深?我就不信。女人嘛,心里有谁无所谓,嫁人就要现实一点。温止明明知道咱家的条件,他不招惹你,是因为他自知不能配你,男人其实更现实。想想那陶先生家的陶玉玲,哪有你这般的明媚?”陈紫叶说:“妈妈别说了,我过些时候就好了。”陈妈妈叹口气,出门去了。陈紫叶望着孤灯,想陶玉玲不差,堪配温止。想想以前温止的行为,多有疑点,只是当时没注意,是自己太自负了:自负美貌、自负才情。躺着睡不着,想见温止,听听声音也好。虽然觉得不妥,就是想见。从床上爬起来,看桌子上有茶点,吃了,穿好了夜行衣,直奔温止家。

温止夫妻已经将要睡下,陈紫叶伏在窗外,听里面动静。灯关了,陈紫叶听里面呢喃细语,无限温存,知道他们在云雨交欢,一时肝肠寸断,不觉下面已经湿了。这是在冥界女校进修的时候学过的,了解人性,这是重要的一出。想要走,又有一点不忍离开。喘息呻吟的声音渐渐平复,想必又缠绵了一阵子。只听陶玉玲说:“听说咱们结婚那天,陈紫叶来过了,跟你在外面谈了好一会儿,为什么我后来在席面上没见到她?”陈紫叶听到这里,恨不得把脑袋挤进房内去听。只听温止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陈家招女婿的条件你是知道的。她来,就是因为我条件够了。不过,我已经拒绝她了。当然要拒绝了,她出身屠户,读了几天书,就自视甚高,要借着嫁人脱胎换骨,沾染书香。她自己看不起自己的出身,还指望别人能看的起她?唉,她也就到这里了,也许这真的是因为她屠户出身,高不到哪里去,品性问题。”话音刚落,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说:“说到底,你还是嫌弃她的出身?你的品性又能高到哪里去?”

屋里的灯亮了,窗帘刷的拉开,有人推开了窗户,陈紫叶赶忙从窗前闪开,贴到墙上,屋里那人跳到窗台上,一把抓住陈紫叶的手腕,把她拽进了屋内。只见温止夫妻用被子挡着身体,惊骇的看着他们,身边站着的正是童挽树。温止看了看陈紫叶,说:“紫叶,我只是觉得你对感情的态度有问题,和我不同,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陈紫叶说:“我知道。”童挽树说:“我和紫叶不久也要结婚了。”温止说:“恭喜你们。你们闯入我家,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紫叶?”陈紫叶羞的无地自容,想一跺脚走人,可是童挽树抓住她不放。

童挽树说:“你不想娶她,之前为什么每次她来看你,你都跟她聊的那么开心?让她误会?”温止说:“同学嘛,聊天是可以的,也就止于此了。”童挽树说:“她喜欢你,你会觉察不到?”温止说:“她家的规矩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喜欢一个人和结婚是两回事,她不说,我只好不语,朋友还是有的做的。”陈紫叶满脸通红,对童挽树喊道:“闹够了没有?”童挽树不提防陈紫叶恼羞成怒,手一抖,陈紫叶从窗户跳出去走了。童挽树说:“西冥府听说过吗?”温止说:“听说过。”童挽树说:“我是西冥府三堂的童挽树,陈紫叶在六堂,阴阳两界什么样的人她找不着?她一心等着你,你却负了她。”温止吃惊的看着童挽树,说:“是我看错她了?”童挽树说:“你这点见识,也难成大器。”温止说:“对不起。”童挽树说:“跟我说有什么用?”温止说:“我夫妻明天登门道歉。”童挽树说:“你看着办吧。”

第二天,温止夫妻果然去陈屠户家登门道歉,陈紫叶以礼相待。温止说:“昨天那个小伙子风采远胜于我,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咱们就都圆满了。”陈紫叶点头,说:“知道了。”陶玉玲忽然笑起来说:“紫叶,下次去我家,我一定好好招待你。”陈紫叶脸一红,说:“玉玲,让你见笑了。”陶玉玲说:“没什么,咱们都是朋友来的。”陈紫叶点头。

又在六堂外面碰到童挽树,陈紫叶满面羞红,屈膝施了一礼,童挽树忙拱手还礼,也不好意思起来,腼腆的叫一声:“紫叶姑娘。”陈紫叶说:“我知道你一片好心,谢谢。”童挽树说:“你不嫌我捣乱就好。”陈紫叶说:“幸好在我一脚登空的时候,你接住了我,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童挽树说:“我等你。”

三个月之后,童挽树从伯利山出任务回来,黄菜豆坐在他的房间里喝茶,童挽树说:“六堂,怎么在这里喝茶?”黄菜豆说:“兄弟,我跟三堂主打听你今天回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事,对你来说。”童挽树说:“什么事?”黄菜豆说:“陈紫叶又看上一个读书人,温止不过是个进士,这次这个估计得是个探花。”童挽树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说:“难倒如此无缘?”黄菜豆说:“你虽然好,可是如果我是个大姑娘,也不想和你这样的异类干那事。再说,如果她不那么爱你,能接引你入轮回成人吗?或者她没有这样的自信,就打了退堂鼓。”童挽树说:“如果我们不相爱,她会老的更快,我会依然年轻,更年轻。如果我们真心相爱,我就会跟她一起变老,白首同心,共赴轮回。”黄菜豆说:“她想必深知此事,想凑合跟你过都不行,宁愿安稳的找个不那么爱也看不出来的现世凡人。”童挽树说:“我就那么不可爱吗?”黄菜豆说:“我觉得你还是没遇到合适的人,反正我看你是不错,可是据说男人看男人和女人看男人的眼光很不同,这里面关乎性和情。”童挽树说:“我找她问问,如果她不想爱我,我尊重她的选择。”黄菜豆说:“这可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你们树精都太敏感了,不象我们人类,眼一闭什么事都能干。”童挽树说:“是啊,真为难。”

自从出了温止的事,陈屠户家里也不那么要求读书官宦之家了,怕把陈紫叶逼出个好歹。童挽树一登门,陈紫叶的妈妈直接把他带到后堂见陈紫叶。陈紫叶一见童挽树,心里慌乱,屈膝行了一礼,童挽树拱手还礼,陈妈妈走了,只留下两人。陈紫叶说:“我恐怕没有跟你对等的爱给你。”童挽树说:“我知道。”陈紫叶说:“我是个平凡女子。”童挽树说:“我知道。”陈紫叶说:“也只配现世凡夫俗子。”童挽树说:“所以呢?”陈紫叶说:“我又找了一个读书人,叫邢成之。”童挽树说:“才高八斗?”陈紫叶说:“三年之后必然高中。”童挽树叹了一口气,说:“他对你如何?”陈紫叶说:“我跟他定了亲,他对我很好。”童挽树说:“不是才学高就能得中,如果不中呢?”陈紫叶说:“让他跟我父亲学杀猪,日子也还能过。”童挽树叹口气,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他有了你,必定高中。”陈紫叶说:“借你吉言。”

陈紫叶有个法器,叫四叶草灯,可使迷乱的灵魂恢复神智,现世凡人照了,神思敏捷。陈紫叶就把四叶草灯借给了邢成之,邢成之又刻苦,三年之后大比之年,果然高中探花。邢成之琢磨要想飞黄腾达,应该在朝中找个靠山当老丈人,屠户之女怎么能登堂入室?当即写下一封信叫跟班的送到陈家要退婚。跟班的狗仗人势,陈屠户家小心接待,接过信来一看,陈屠户大怒,破口大骂:“邢成之,你不过是个酸儒,不是我家姑娘慧眼识珠,怎么会周济你金榜题名?忘恩负义,狼子野心的牲畜。”气的不行,陈紫叶拿过信来看了,眼前发黑,咬着后糟牙对邢成之的跟班说:“回去告诉邢成之,我同意退婚。”

跟班的走了,陈紫叶安慰父母:“这种人,幸好没有嫁给他。”陈妈妈哭着说:“可怜你为他误了这几年好光阴。”陈紫叶叹口气说:“读书人多的是有行有品的人,是我福薄,竟然没遇着。”陈屠户说:“还不如让你嫁给你们冥府三堂那个童挽树。”不提童挽树还好,一提童挽树,陈紫叶泪如雨下,说:“今世是无法报答他了。”陈妈妈说:“他结婚了?”陈紫叶说:“不是,我配不上他。”陈屠户说:“你清清白白,又没失身,怎么就配不上他?”陈紫叶说:“他是树精,不是人,除非清纯如皓月,厚意如江海,不能引他入人世。女儿自愧不能,岂能耽误了他?”陈屠户说:“什么读书人,什么官宦人家,都是狗屁。缘分虽然琢磨不透,还得靠它。只要人好,我都同意。”

邢成之当了官,住进了大宅院,如愿以偿,定了巩尚书大人的千金巩纤纤,要不日完婚。这一晚正在书房里看书,端起茶杯喝茶,看到对面坐了个人,手一抖,把茶碗也摔了,定睛一看,正是陈紫叶,与平时风采大不同,穿着一身紧身黑衣,跷着一条腿,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邢成之稳了稳心神,说:“紫叶?是紫叶吗?唉,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也知道官场上没个靠山,是成不了大事的,我也是不得已。你有才有貌,一定会遇到比我好的男人。虽说是年纪大了点,出身屠户,可是那不算什么,真心爱你的人是不会计较的。”陈紫叶说:“这么说你从没有真心爱过我?”邢成之说:“爱是爱过,可是已经过了,以我目前的地位,要找个门当户对的才配。”

陈紫叶呸了一声,说:“我庆幸现在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的东西还我。”邢成之说:“什么?”陈紫叶说:“四叶草灯。”邢成之一笑,说:“那不过是个小玩意儿,我已经给了我未来的夫人了,多少钱?说吧。”陈紫叶说:“多少钱也不卖。”邢成之脸往下一沉,说:“区区一个草灯,一两银子买一筐,给你十两银子,你爱要不要。”说着拿出十两银子,往地下一扔。陈紫叶冷笑一声,走到桌前,一把提起邢成之,抖手摔到墙上,邢成之跌到地上,吃惊的爬起来,指着陈紫叶说:“你,你是?”陈紫叶说:“西冥府六堂陈紫叶,四叶草灯是我的法器,你说我该不该要回来?”邢成之说:“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是人是鬼?”陈紫叶说:“拿我的四叶草灯来,否则就等着我索你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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