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想多,秋风是洛无尘的贴身侍卫,一般都是伴随在他身侧,从不离开。
可是这一次,他擅自进宫,一个大男人,眼眶甚至还有红肿。
这让他心中的不好预感更加强烈
“你你家主子呢?”
秋风没有说话,只是看他一眼,道:“我来找仙风道长。”
他说完就往里面进。
柒宸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拦住他:“不行,师父进去前特意嘱咐,他有重事要做,任何人都不许进去见他。”
“我是为了我家主子而来!”
尽管已经想到了不好的结果,柒宸还是道:“我家师父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
秋风很快便不说话了。
是啊,怎么会不知道呢。
主子擅自做主,做了那么多事
他黯然的脸色似乎又爬满了阴沉,大掌狠狠的握紧,上面青筋骤现。
尤其是想起昨日,主子的临终前所托。
明明抱了必死的决心,可是临死的那一刻,还是在为那个女人着想。
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她究竟有什么好
三公主府。
如果说此刻仙风宫的气氛有多么的凝重,那么此刻的三公主府便有多热闹。
南晚一身喜服,前来道贺的宾客说不胜数。
虽说这些宾客有真心实意的,当然也有眉眼嘲弄的,不过今天是她和白卿成亲的日子,所以南晚一点也不在意他们的放肆之举。
当然,最难以忽略的,就是南凝和裴言楚的结伴而来。
南凝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仿佛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领着裴言楚走到南晚的面前,向她道贺。
南晚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依旧是那般的风华绝代,俊美逼人,不过在他那时刻噙着笑的嘴角上面,却再无笑意。
却在看向南晚时,漆黑的眼眸似乎动了动,最终归结为平静。
南晚没有同他们多寒暄,毕竟母皇和皇奶奶都来了,这才是她最看重的。
直到南晚走后,南凝见裴言楚的视线还跟着她走,忍不住讥讽道:“怎么?你这是舍不得了?”
裴言楚没有说话,越过她便打算离开。
南凝却是一把抓住他的手。
裴言楚嫌弃的蹙眉:“放开!”
“裴言楚,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名义上你是我的男人,但是你别忘了,你我之间没有行拜堂之礼,你和那些男人一样,都是我大公主的区区一个男宠罢了!你还有什么底气对我发脾气?”
“你可真是让人恶心至极!”
确实如此。
若说,事情暴露,他对南凝还有最后那一点的情谊在。
可是在大公主的这三个月以来,他才知道,真正的私下荒诞之行为放肆之人,是她南凝。
男宠无数,每日寻欢作乐,甚至当着他的面,都可肆无忌惮。
曾经他最瞧不起的祁世,却成了她最爱最宠幸之人,只因为他床事之上,能给她莫大的满足。
从与她在一起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她。
而她一开始虽说还会有那么方面的意思,后面见他不愿,便冷成嘲讽讽刺他,当着他的面,与那群男人
曾经,洛无尘将她视若珍宝,对南晚恶之厌之。
可是如今想来,他裴言楚原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而他曾经却厌之人,明明她才是最干净之人
荒唐多年,比起京城盛名满城,却私下荒诞的南凝来,南晚她守宫砂都还尚在
“哀家的宝贝孙女,果然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子,看看这一身的喜服穿在身上,就连哀家这个女人,都快要移不开目光了。”
南晚接过端茶的婢女递来的茶盏,端起送到月妲的面前:“皇奶奶,快喝茶!这茶叶可是我三公主府顶级的宝贝,皇宫里都没有呢。”
月妲一脸慈爱的点了点她的俏鼻:“不知道又从哪里抢来的宝贝,你看看你这个皮样。”
接过南晚递来的茶,月妲一饮而尽。
紧接着,南晚又端起第二盏茶,打算敬茶给女帝的时候。
不知是自己手滑的缘故,还是茶水太烫,竟然一下子摔在地上。
方才月妲已经直接喝了,茶水明明不是很烫的。
那端茶的嬷嬷看到烫到了她,忙跪在地上,一壶的茶都摔在了地上碎了。
“三公主恕罪,奴婢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端好茶,伤到了三公主”
没等月妲发火,就看到一旁坐着的女帝声音冰冷道:“三公主大喜的日子,岂容你如此放肆!来人,把这贱婢拉下去!”
新婚当日,见不得血。
所以凰清如顿了下又道:“明日再罚!”
“是,陛下。”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对此,月妲没有说什么,不过待看到那被打翻在地的茶盏时,却是隐晦的眸子不着痕迹的眯了眯。
趁人不备,她俯身在月嬷嬷耳边说了几句话,便见月嬷嬷恭敬的退了下去。
“行了。”
待吩咐完了月嬷嬷,才又听月妲开口道:“今日可是晚儿的宝贝孙女大喜的日子,什么事都留着明日再说,可不能让我孙女的大婚的日子变得不吉利。宝贝孙女,快过来让哀家看看,手有没有烫伤啊?”
南晚闻声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事皇奶奶。”
这点烫伤对她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就是稍微红了一些而已,过会儿就好了。
月妲见状笑她:“真是人成亲高兴,连这点小伤都不放在眼里了。要是换作以前,也不知道哪个小丫头又凑到哀家这哭鼻子呢。”
“皇奶奶~”
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揭自己的短,尤其白卿还在呢。
月妲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了。
因为方才的闹剧,很快过去。
热闹又再一次的开始了。
茶盏也换了新的上来,只不过还没有持续多久。
“太后!太后您怎么了?!来人,来人!快传太医!传太医啊!”
月妲原本含笑慈爱的一张脸,忽然间变色。
月嬷嬷一慌,忙上前扶住她。
南晚同时也没有料到,一时间,来参加婚宴的人都慌乱极了。
只有凰清如,一脸平静的看着月妲面色痛苦的摔在地上,因为疼痛,甚至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她的目光却不是看向旁人,而是看着凰清如的方向。
冷漠,阴冷,像极了当年杀毒杀她亲儿子时的那副模样。
“晚儿,果真是朕与哀家太过于宠爱你才让你今日如此放肆,你竟然连你皇奶奶都敢杀害!来人!”